第66章 养女
“是。”徐纪宁领命退下。
官家来了？
事先并不知情的王妙韵心中一紧，她原以为今日只是陪着太后见一见其侄孙女，故而只是盘了个简单的发髻，穿着也甚是简易朴素，可谁知………………
待徐纪宁返身出去通传的功夫，向氏下意识先瞧了一眼身旁的少女，确保其状况尤佳，这才放宽了心。
童贯因规矩不能入内，只得候在了殿外，赵翊刚走进殿内，却发现在场的除了方才童贯已经告知于他的太后向氏和皇后王妙韵，竟还有一少女。
这是谁？
记忆对此人毫无印象，童贯又未事先告知，赵翊对面前之人的身份毫不知情。
只是…………
其与太后靠的极近，关系似乎很是不错。
他猜测此人要么是后宫中颇得赵佶宠爱并与太后走的近的美人，要么是太后向氏一族的后辈。
而虽然赵佶后宫已有数位美人，但眼下这位明显年龄要再小一些，其为赵佶后宫女人的可能性并不大。
“见过官家。”王妙韵和向嫣宁从软凳上起身，恭敬的附身行礼，而太后向氏因是长辈，此刻还安安稳稳的坐在主座之上。
“都不必多礼。”赵翊正心里考量着，此刻也只是较为随意的摆手道。
话才刚说出口，猛地便注意到一旁的向氏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看，似乎是想从自己面上瞧出什么来。
太后向氏的突然传召。
以及殿内这多出来的一个少女。
赵翊心中已经隐隐冒出一个猜想。
向氏自皇帝进入殿内便一直密切瞧着，试图从赵翊的神情中探得一二。
可左瞧右瞧，只见官家面上一片平静，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未曾飘向左侧，向氏一时间竟看不出什么。
“谢官家。”王妙韵和向嫣宁得了首肯，待赵翊坐上主座后，这才敢依次坐下。
“大娘娘最近身子可还安好？”赵翊象征性的问候了一句，可下一秒，就听向氏以一种极为宽柔的语气回着。
“可能是近日心情甚好，连带着身子都爽利了不少。”
向氏这般说着，竟破天荒的带了一句：“官家日理万机，竟还记挂着吾，倒是有心了。”
赵翊瞧着向氏面上那一反常态的笑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面上还是需得做足，赵翊装作恭敬的回着：“国事再繁忙，也不比大娘娘玉体康健重要。”
……………
在赵翊与太后向氏还在进行一系列虚伪的对话时，一旁的向嫣宁借皇帝未曾注意这边的机会默默观察起当今官家。
不仔细瞧不知道，官家模样竟这般端正。
向嫣宁先前便从祖父口中得知官家一直小病不断，还以为是病弱之躯，谁知今日一见，端是一副精神之气，周身都是掩饰不住的气宇轩昂。
向氏与赵翊东拉西扯了半晌，终于耐心耗尽，开始有意将话头引到一旁的少女身上。
“官家登基也有月余，可后宫尚未传出喜讯，宫廷内未免太过清冷。”
“幸得今日嫣宁来了，吾这才解了不少乏。”
“便是大娘娘的侄孙辈？”赵翊询问。
“小女祖父向宗良，为大娘娘之弟。”
方才还沉稳自若的向嫣宁，此时不自觉带了些许的紧张。
如此明显的变化，自然引起了向氏和王妙韵的注意。
向氏点头，有意道：“宁儿可是吾侄孙辈唯一一个女娃。”
“眉清目秀，日后定是个美人。”赵翊虽只是公套话，但毕竟对方的确长得不错，也带了些就事论事的意味。
向嫣宁毕竟还是个少女，藏不住心事，眼下听了官家这番话，尽管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但面上还是不争气的红了一片。
王妙韵的视线在少女脸颊浮现的红晕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才移开了目光。
向氏直奔主题道：“近来宫里在准备采选一事。”
“嫣宁若是能进宫陪在吾身侧，想来也能解解乏闷。”
合着是想让自己宗族的女子进入后宫。
“太后的意思是………………”赵翊心知肚明，可偏偏话只说到此处，卡在了最为重要的部分。
向氏等了片刻也不见赵翊说出重点，心中无奈，也只得道：“嫣宁毕竟为吾侄孙女，若还是要经采选那一套，恐怕传出去让世人笑话。”
向氏瞧了一眼比嫣宁大不了几岁的王妙韵，有些底气不足道
“便直接让皇后收嫣宁为养女，也好常常待在宫里。”
养女？
王妙歆心中微惊，她原本以为太后只是想让其后辈进宫侍奉，却不曾想向氏还想让她收其为养女。
养女……………
这么一个特殊的字眼出现，赵翊瞬间便记起北宋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后妃制度，便是后宫中高品级的女子收养女。
名义上为养女，其实便是皇室内定的妃嫔。
赵翊这般想着，便道：“妙歆虽为皇后，但与嫣宁年岁相差不大。”
“年纪接近，若是收为养女，关系未免有些乱了。”
向氏本就知道皇后并不是合适的人选，但奈何后宫之中，除了她自己和皇后王妙韵，其余妃嫔品级都不够。
她本来便是嫣宁的同宗族长辈，自然不能收其为养女，那便只能将希望放在皇后身上了。
故而眼下对于赵翊这话，向氏一时间答不上来，也只能以孝道来压：“吾在宫中实在无趣，心情烦闷，连带着病也反反复复。”
“现在见了嫣宁，这才好了一些。”
见向氏这般说，赵翊并未步步紧逼，而是先宽和了语气。
“嫣宁模样周正又能让大娘娘高兴，朕自然是要将其留在宫里。”
“只是她与皇后年岁太过相似，实在不好收为养女。”
赵翊道：“不如便以请托为由进宫，侍奉在您身侧。”
请托，便是指宫外人员凭借与宫廷的良好关系送女子入宫。
其送进宫的女子自是比寻常宫女要高许多，但毕竟不如后妃养女身份。
赵翊见向氏还是不满，便状似贴心道：“若是大娘娘真的有心如此，朕倒是觉得宫中除了皇后，还有一人算是较为合适的人选。”
向氏心中好奇，但还是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随意”问道：“何人。”
“朱太妃。”
赵翊说出了这个让向氏如鲠在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