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料之外
讲学以张哲的失魂落魄结尾。
童贯心里喜滋滋的，这小子的表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不管是赵翊自学还是陈茗道所教，总之顺利化解了难题。
童贯对赵翊的态度都明显和善了一些。
比如说话时语气柔和了不少，在赵翊上轿辇前甚至还亲自搀扶。
宋朝皇帝一般一天只吃两餐，早上一顿，晚上一顿。
此时临近卯时，童贯特意吩咐让御厨准备上好的羊肉，青虾，以及各种养身的黏粥。
说到最后，童贯只用一句话来概括：“官家身体初愈，应当大补。”
须臾，殿外涌入几个宦官，恭敬的摆上食盘，桌上的菜品比晚膳还要丰盛，外观极佳，小小的白玉碟子里是精致的美食。
想起昨晚自己直接没饭吃，赵翊看了一眼童贯，却只看到了对方与之前大相径庭的笑容。
咦，赵翊打了个寒颤。
他还是乖乖吃饭吧
赵翊拿起筷子，先夹起一块羊肉，看着滋滋冒油的烤羊肉，饿了许久的他咽了口唾沫。
他刚想放进嘴里，殿外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禀官家，才人金氏求见。”
赵翊刚准备放肉的手一顿。
才人金氏？
那肯定是赵佶的后宫妃嫔了。
他飞快的与一旁的童贯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摇了摇头就出了殿门，再三思索，还是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了。
嗐，人到此处才颇为理解周公的伟大之处。
童贯出了殿门，见一淡红宫装的少女，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姿，略施粉黛，人美的如同一朵牡丹，娇艳欲滴。
没有谁会对美人没有耐心，童贯这个没有根的宦官也不例外，当即柔和了语气问道：“才人所为何事？”
金弄玉眼眸清亮，面上显露出笑意：“我为官家缝制了一件罗汗衫，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相送，昨晚接了赏赐才知道官家圣体病愈，便想着为官家送来。”
童贯听罢面色一变，且不说赵翊会不会露馅儿，就是单单以金氏为官家后宫妃嫔这一个理由，就不该让她进入殿内。
金弄玉见官家身边的亲信内官猛地变了脸色，心里也多了一些忐忑，带着一些小心问着：“不成吗？”
童贯纠结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以官家身体初愈为由劝退这位金才人。
“官家.......”
话还没说完，一旁竟又响起了一道女声，与金弄玉的柔和不同，这声音带这些许骄横。
“想不到你倒是先来了。”
童贯如遭雷劈，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者是极尽官家宠爱的刘美人
果不其然，但见后方转出一个俏人来，杏眼桃腮，唇红齿白，优美的娇躯正是官家痴迷不已的极品。
这可不兴怠慢，童贯慌忙赔上笑脸，恭敬道“见过美人。”
刘长音却不理童贯，只是盯着金弄玉，颇有些趾高气昂的意思：“你来这儿做甚。”
面对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金弄玉耐心回答：“臣妾为官家织了一件罗汉衫，想着拿过来让官家看看。”
“罗汉衫？”
刘长音柳眉一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一件小小的外衫你竟然拿得出手。”
随后玉指抚上青丝，状似不经意间询问身后的宫女。
“青儿，你说我准备了何物。”
刘长音身后的宫女立刻扳直了身子，骄傲说：“娘娘听闻官家圣体病愈，特意托关系买了京城浮花楼最为出名的荷花酥。”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那可是千金难求呢。”
东京浮花楼久负盛名，其中的荷花酥更是堪称一绝，购买的人能从东京城排到夔州去，因此常常是有钱也买不到。
童贯连连称是，余光却留意着身边的那位金才人。
刘长音也不愿再浪费时间，毕竟荷花酥要是错过了时间，口味就会变差许多，这样想着，她便准备进入殿内，可才迈开一步，身前便被童贯挡住。
童贯也是被逼急了，情急之下也只能挡在了前面。
“你敢拦我！”
刘长音俏脸一怒，看着童贯道：“官家先前特意恩准我自由出入福宁殿，怎么，你要违背官家的旨意吗！”
童贯叫苦不迭，这刘美人平日里最得官家宠爱，也最为熟悉官家，若是就这么进去了，往后的事他可控制不了了啊。
“让开。”刘长音面露不耐。
童贯顾忌面前之人是官家的心尖尖儿，枕边风都能把人吹死，一时间竟架不住的后退了好几步。
“殿外怎么如此吵闹。”一道男声响起，成功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因为这是官家的声音。
赵翊双手背后从殿内走出来，看着面前势头正盛的美人和处境岌岌可危的童贯，双眉紧皱：“你们在做什么。”
看着面前气色大好，身体倍儿棒的皇帝，两位美人心里都是一惊。
“官家~~”
刘长音立即舍了童贯，香香软软的身子便紧紧贴在赵翊身侧，双手环住了他右臂。
“臣妾都好些天没见着官家了，好不容易盼到您身体痊愈，可这童贯却不让臣妾进去呢。”
这一定是颇得赵佶宠爱的美人，不然说话不可能这般娇纵。
赵翊在心里猜测，他先安抚了一番面前的美人，而后故意面露不耐，回身询问童贯。
“竟有此事？”
童贯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认罪道：“奴婢想着您之前下过命令，不让任何人进殿，就没敢让刘美人进去。”
“请官家恕罪。”
赵翊装出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点头道：“朕倒是忘了，确有此事。”
“那倒冤不得你。”
赵翊单手揽在美人的细腰上，哄着开口：“朕刚刚病愈，已经有几日未曾听政，需得多花些时日了解。”
刘长音脸红的跟个石榴似的。
“东西留下，过几日朕亲自去你那儿。”
赵翊说着便放开了环在刘长音腰间的右手。
不是他愿意放手，主要是一旁的童贯眼睛都要洞穿他摸上刘美人腰间的右手了。
童贯是赵佶的眼线，在这事上肯定不会马虎。
刘长音张了张小嘴，最终还是怄不过皇帝的主意，只得泄气般的点点头，转身将身后宫女怀中的食盒拿过，递给了殿外的内侍。
“臣妾给官家买了荷花酥，官家有空了便尝尝。”
说罢也不再过多逗留，颇为不舍的望了一眼赵翊，随后盈盈一行礼就离开了。
赵翊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的金才人身上，恰巧与金弄玉眼神对视，却见对方羞涩避开，匆忙行了个礼也要离开：“臣妾退下了。”
“罗汗衫不是拿给朕的吗。”
赵翊开口叫住那位急忙离开的金才人。
“啊，是.....”
金弄玉面色一红，略显拘谨的将叠放整齐的衣物交给一旁的随侍，随后连头都不抬，匆匆行了礼就慌忙离开了。
进了殿内，童贯屏退了殿内所有的随侍，再三确认后，这才放心对赵翊说：“这食盒和罗汗衫是为官家准备的，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赵翊当然明白赵佶身为皇帝，怎么可能容忍别的男人染指自己的后妃，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兄弟。
童贯宁愿冒着违背赵佶先前命令的危险也不愿放刘美人进殿，可想而知赵佶对这件事的态度有多强硬。
赵翊笑道：“这是当然，小的又怎么会做出那种大孽不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