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治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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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卷入命案

1

夏秋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们说什么?!命案?什么命案?”

两个警察中有一个是年轻的,他有一双凌厉的眼睛,一边说话一边仔细打量着夏秋。

“请问,您知道昨天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柳植医生在哪里吗?”

夏秋更茫然了,她看了看陶泽丰,又看了看身边的四位家长——李琳父母以及捐赠者那个男孩的父母。

陶泽丰很快替妻子回答:“不好意思,我妻子是儿科医生,她不是柳植的助手。”

年长的警察看了年轻警察一眼,阻止他再问。

脚步声哒哒,心胸外科那边有人过来交代:“柳植医生正在大型手术中,预计还要四五个小时才会好。”

年长的警察对着科室的人过去了,他在询问,问的也是老问题。

夏秋疑惑,这两个警察不是他们医院附近的,这一片的警察他们几乎都认识,来来去去就那几张熟面孔。

她不清楚柳植昨天下午去了哪里,但她从警察的话语中又听到了另一个名字:方棠。

方棠?

与此同时,神经外科的手术室门口,方棠正面对另一个警察。

那个成瘾术最终还是要做,在患者父亲同意放弃“百分之百成功”这个荒诞想法后。

时间耽搁了一个小时,她刚进手术室,就被人叫了出来。

“这是李警官,过来找你了解点情况。”主任压低声音互相介绍。

警察冲着她笑笑,开门见山:“你认识李立吗?”

方棠摇摇头:“不认识。”

警察又笑了笑,方棠心里掠过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她面上没表露出来。

“嗯?”警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收起笑容,“不认识?那么,昨天下午四点到五点,请问方医生在哪里?”

2

方棠平静看着他,双手插兜:“昨天下午?我请假出去了,有点私事。”

李立?那是谁?她的确一时半会儿没想起那个骚扰余小慧的猥琐男,压根就没想到那上面去。

“你去了哪里?和谁去的?几点到几点?”

“去了朝阳北路那边的一个酒吧,和我们医院的柳植医生,下午一点到五点。”

方棠回答得很流利,答完后她才顿了顿,李立,她想起来了,该不会就是那个被柳植打了的渣男吧?

警察看着她,很快给她答疑解惑:“监控录像显示李立最后见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们两个,我们需要你们回去帮忙协助调查。”

警察很平静,方棠更平静,她回头看了看手术室门口,阴影处坐着那个男人,他的位置很巧妙,一般人看不到。

跟在他身边的保镖都没有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黑暗中。

“我想起李立是谁了,我们是见过,他怎么了?”

“他死了,”警察纹丝不动,“被车子撞死了,死者身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

方棠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警察在观察着她,嘴里的话倒了出来。

“死者身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所以,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需要请你和柳植医生去警察局协助调查。”

方棠顿了顿,快速点了点头,她转身朝着阴影处走去,今晚的手术注定是做不了了。

汤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一脸凝重,他侧身避开警察,在和方棠交谈。

“需要我帮忙吗?”他微笑着问。

方棠把口罩带子从耳朵上解下来:“不了,谢谢,下一次的手术时间,你和主任说,我都可以。”

两人轻轻握了握手,一触即放。

3

夜往深了去,方棠坐在警察局的问讯室里,面前一杯早就没有了热气的茶。

隔壁,余小慧早就被带了过来,正在被问话,而室外的余韦德和余母,等得焦急。

方棠是一个小时之前被带到这里的,她的口供早就录完了,却还没被允许离开,因为另一个当事人柳植还没来。

柳植还在手术台上没下来呢。

她趴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在打瞌睡。

隔壁的余小慧在炸毛,她一口咬定是自己打的李立,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明显是被吓着了。

“我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用脚踹……”

她的谎言漏洞百出,有个女警看着她瘦骨伶仃的样子嗤笑,敲着手里的记录本:“余小慧,别撒谎,做笔录说假话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另一个警察在一边说:“小姑娘,你搞清楚点,这不是谁说自己打人了就打人了,是要看证据的,死者脖子上的痕迹,不全是掐痕。”

余小慧一脸茫然,她本来是今晚的火车回老家的,结果提着包在楼下遇到了警察。

李立死了?身上有被殴打过的伤痕,那会不会连累方棠和柳植啊?

那可都是好人,因为帮她才这样的,李立怎么会死?他死了是好事啊,可会不会变成坏事?

女孩抬头看着警察,脸上是愤怒的不理解,“是他自己跑的时候出车祸被撞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女警有些不耐烦,想呵斥她这根本是两回事,才抬头就微惊了一下。

面前这个瘦瘦的女孩不懂法,脸上有愤怒有茫然的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痛快的天真。

“他不是活该吗?这种人,死一千次都活该!难道不是吗?”余小慧仰着脸问,一派漂亮少女的懵懂。

她受够了,那个人渣,无数次骚扰她,踩着线来来回回,打着单身和想和她谈恋爱追求倾慕的名义,做着恶心巴拉的事情。

为什么……对这种骚扰,这个世界就无能为力呢?

4

警察只会在她报案时一次次告诉她,他们也没办法,因为没有“犯罪事实”。

那是不是只有在她被强了之后,才叫有犯罪事实?可那时候有事实了,又有什么用呢?

余小慧听着门外吵吵嚷嚷的哥哥和妈妈,他们还在那叫着,替她说这话,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们一点用都没有……余小慧低垂着眼睫毛,漠然地想。

她对面女警看着她有些错愕,这个女孩才18岁,表现却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打完人之后,你们对他进行了威胁或者恐吓吗?”另一个男警察在翻隔壁方棠刚做完的笔录。

“没有。”

“那你们有没有追赶他,或者说驱赶也行。”

“没有。”

警察敲了敲桌子,打开另一个记录本,上面是从李立手机上摘录下来的,余小慧的照片。

从几个月前开始,女孩在上学,放学,吃饭,出校门,甚至去食堂,还有购物,逛街,哪怕是上街去公厕进出的——所有照片。

有几千张之多,让人花了眼。

那些照片有很多是模糊的偷拍,可想而知,这几个月,果真如同余小慧所说,她被这个男人骚扰得几乎无处容身。

他还从老家跟到了北京,也日日夜夜守着她,哪都不去。

“你为什么会去那片工地?”女警问。

这个案子如今最大的疑点是:主路监控显示,李立是跟在余小慧背后拐进那条小路的,而那条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停工了好些天的工地。

一个被骚扰到很害怕的女孩,也对对方企图很明白的女孩,为什么会带人去没有人烟的工地?

这难道不是一场预谋已久的,串通好了的“殴打”?

“在明知道他对你有企图的情况下,你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而录像显示,他就跟在你背后,距离你,不过几米而已。”

警察一拍桌子:“余小慧,你是不是和方棠还有柳植串通好了,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5

隔音不好,声音能隔开,拍桌子的巴掌声隔不开,方棠被这一巴掌给惊醒,从迷糊中醒来。

她的待遇还可以,毕竟是名医也是专家,又没参与殴打,警察对她还是客气的。

一人一室,除了不能出去,不能和人接触,其他都还好。

可现在看起来,明显隔壁的余小慧没那么好的待遇。

方棠站起来,在小屋子里走了两圈,伸了伸懒腰,抻了抻筋骨,她端着纸茶杯走到门口,正要叫人给自己倒热茶,就看到了柳植。

柳植应该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他的头发有些散,被手术帽压得塌塌的,没精神极了,人也有些喘。

两人越过大办公室视线相撞,方棠笑,柳植看见她,明显松了口气。

他还没说话呢,方棠就听见隔壁的余小慧大喊了一句,声音冲破了房门,喊得整间屋子的人都听到了。

“有事找警察?你们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了?!我找了多少次了?我找了不下十次!有用吗?有用吗?!”

女孩的声音充满愤懑和不甘心,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看这些照片,你们明明知道他是个坏人,明明知道的,他有过猥亵前科的,但没人管!没人管!!!”

隔壁房门被打开,余小慧的哭声爆发出来:“他死了才好呢,死了我就不会做噩梦了,死了我就不用再害怕了!”

方棠看到大厅里等得团团转的余韦德母子都在发愣,然后余韦德就闹了起来,跳得能有三丈高。

“你们在干嘛?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妹妹,她是受害者,人死了关她什么事?明明就是他遭到了报应,自己被车撞死的!”

方棠啧了一声,提高了声音:“余韦德,你才三岁吗?这时候添什么乱?”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冷意十足,余韦德暴起的青筋瞬间就下去了,他很快意识到了这里不是他发火的地方,愤然闭上了嘴。

柳植先走到隔壁房间,里面在痛哭和有些崩溃的女孩落入了他的眼底。

6

“余小慧。”他轻声喊了一句。

余小慧抬头看他,眼泪汪汪的,却立即平静了下来,好像看到了主心骨:“柳医生,柳大哥。”

柳植指头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的眼睛里满含着笑意,是那种淡定的,举重若轻的笑意,让人心定。

“你别怕,以后你都不会做噩梦了,我们没做过就没做过,警察不会冤枉我们的,你不用愤怒,更不用害怕。”

方棠呷了一口冷掉的茶水,啧,是茉莉花茶,挺好喝的,就是冷了。

她笑看着柳植说话,又看着余小慧懵懵懂懂地点头,眼泪收回去,人像被抚平了毛刺的猫,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心里又啧了一大声,柳医生的魅力,真是男女老少通吃的,杀伤力无限啊。

“手术成功了吗?302怎样了?”她高声问。

柳植跟着警察往另一间问讯室去,背对着她抬手举了个“OK”的手势,三根竖起的指头立在头顶摇来摇去,看起来不知道多逍遥。

方棠立即心情好了起来,笑意浸满了脸庞的每一寸。

冷掉的茉莉花茶,也是香的,不错不错!

她转身回到桌子旁,坐下接着打瞌睡。

后半夜两点,方棠依据警察的要求,在自己的笔录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再做了指纹,最后又照了照片,才被允许离开问讯室。

程序是要走的,不管她是谁。

她一出来,就看到余小慧在拉着警察问,问为什么她们没事,而柳植却要被拘留?

死者李立身上的伤口构不成重伤,但打架斗殴就是不对,警方要拘留三天。

至于车祸真相,到底是李立因为惊慌失措跑出来被车子撞死的?还是他们有隐瞒?说是还需要调查,暂时放下不表。

方棠没看到柳植,他被关在另一个问讯室里,没让她见。

“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他的,”女警说,“手续是一定要走的,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大家彼此体谅吧。”

余韦德走过来低声询问:“方棠,你认识人吗?柳植这件事会留案底的,找个律师过来担保吧,或者,你们医院的主任什么的也行。”

说到底,柳植是为自己妹妹惹上麻烦的,他也很过意不去。

方棠去问警察,警察也说可以,但她不行,她是当事人之一,他们建议最好马上找律师。

方棠挠了挠头,准备回医院去把主任搬来,要不然就去找个律师,她可不想柳植在这里待几天,就因为一个人渣的死。

她正在想,门口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他拎着公文包走进来,彬彬有鞠了个躬。

“您好,我是来担保柳植柳医生的,我姓汪,XX律师事务所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