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自责的崇祯
从北安门进入内城后，罗虎带着五百士兵直奔紫禁城。
另一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朱由检，下达了自己作为皇帝的最后一条命令：驸马都尉巩永固，带着家丁，掩护太子南下。
朱由检凝望着面前的三个儿子——十六岁的太子朱慈烺、十三岁的定王朱慈炯、九岁的永王朱慈焕，心中满是不舍。
他见孩子们依旧身着华丽皇袍，带着焦急责备道：“战事在即，你们怎么还如此装束？速换平民衣裳。”
言罢，他亲自为儿子们换衣，系紧腰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今日，你们尚为皇家血脉；明日，则需隐匿于世。遇老者呼为老翁，逢青年则唤伯伯、叔叔，切记。”
他的话语中满是凄凉。
“社稷沦丧，天地失色，如今，福祸已非人力所能及，唯有顺应天命，各行其是。”
待到巩永固把三个皇子都带走，周皇后心如刀绞。朱由检用不忍的眼光看向周皇后，两人做了十八年夫妻，催她自尽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
驸马巩永固带着三个皇子刚出紫禁城，就迎面碰上了罗虎的亲兵队。
巩永固见到罗虎时，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守城的大明官兵竟然如此无用，这些蓝色衣装的大顺军竟然已经杀到内城来了。
罗虎知晓历史，看到一个高大的骑士带着几十个家丁，家丁后面是三个骑马少年，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
罗虎马上意识到此三少年可能就是历史上崇祯皇帝的三个儿子。
“大顺天兵在此，你们是什么人。”罗虎大声朝巩永固等人喝道。
对方被罗虎这句话给问住了，一时竟然忘了该怎么蒙混过关。
“我等……我等护卫的都是番邦使节，希望各位闯将爷行个方便，放我们出城。”巩永固顿了顿说道。
“哼，使节？我看你带的都是皇亲国戚吧。”罗虎眼眸中露出怀疑，他把眼神看向三个骑马的少年，道：“几位小哥，敢问你们是哪里人啊。”
那三个少年端庄地坐在马上，虽然仪态很好，但都不敢与罗虎搭话。
“闯将爷爷，此三人是朱家的皇子，望爷爷们能饶我们一命。”这时三个扯着公鸭嗓的人跑过来跪倒在罗虎面前说道。
这三人分别是太监王之心、栗宗周、王之俊，历史上就是他们出卖了朱慈烺，把兄弟三人交给了李自成。
“狗奴才，贪生怕死，我不会饶了你们。”
巩永固拿出一支鸟铳，朝着为首的王之心按下了扳机。
罗虎的藤牌手早有准备，立即把罗虎等人围了起来，弹丸打在藤牌上，没造成任何杀伤。
“保护皇子，杀出去。”巩永固拔出长刀，带着几十个家丁、太监朝朝阳门方向杀去，朝阳门现在是大明成国公朱纯臣在把守，崇祯有遗诏，命朱纯臣辅佐太子，到南京登基。
不过罗虎怎么能让他们跑了，派遣亲兵队长王四进行阻拦，双方刀兵说话，一时杀在一起。
罗虎的亲兵队都是百战之士，而且人数是巩永固的十倍，双方接触了一下，巩永固手下的家丁和太监就被接连劈死数人。
巩永固让十个身穿铁甲的家丁围在三个皇子周围，自己则顶在最前面与顺军搏杀。
王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高声喝道：“顺天而行，逆者必亡。”
言罢，他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枪，如同猛虎下山，直取巩永固而来。
巩永固虽惊不乱，他已抱定必死之心，他骑着战马，手中长刀化作银芒，与王四的长枪交织在一起，火星四溅，金铁交鸣声响起。
这个时候，罗虎的亲兵已开始迂回包抄，五百人很快把几十人围在一个圈子内。
人越积越多，巩永固退了回来，看着四周的顺兵，自知无颜见自己的皇帝，他举起刀，正欲自杀，这时罗虎赶忙说道：“你若死，皇子不保矣。”
巩永固听到罗虎以皇子威胁，缩回了刀。
“敢问壮士何人。”罗虎道。
“驸马巩永固。”
罗虎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历史上崇祯死后，他在家中拔刀自刎，而所穿的白戎服上已写好“驸马都尉巩永固死节”九字。
“是个忠臣，留着以后保护朱慈烺等人吧。”罗虎心道。
“驸马爷，大势已去，若想保太子三人平安，你得放下刀剑，不然，兵戈无眼，若伤到太子三人，你就算是死也对不起朱家天子啊。”
这赤裸裸的威胁，说得巩永固竟然没勇气去死了，他对着飘雨的天穹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长刀。
巩永固放下武器后，他的家丁也悉数扔掉了手中的刀剑。
控制住这些人后，罗虎走到朱慈烺身前六七米，拱手行礼道：“明太子，劳驾你和我一起去见你的父皇。”
说罢，他命令一百士兵看守巩永固和两个皇子，他自己亲带四百人和太子朱慈烺进入紫禁城。
坤宁宫内，朱由检和周皇后正在饮酒告别。
临死前，周皇后泪如泉涌地对崇祯说道：“我侍奉皇帝已经18年了，然而你却从未听取过我的一言半语，最终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原来，当李自成的军队逼近京城时，周皇后曾劝说朱由检迁都到南方以避灾祸。但由于朱由检一贯禁止后宫干预政事，周皇后不便直言相告，只能委婉地表示：咱们在南方有一个家。
然而，朱由检立刻追问这是什么意思，周皇后不敢再多说一句。
此时，朱由检沉默不语，内心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意识到自己的固执己见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皇子们以及整个大明王朝。
“陛下，臣妾先走一步。”周皇后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说罢走到了悬挂的白绫前。
朱由检转过身，不敢面对周皇后，颤抖地说道：“皇后，朕愧对先祖，愧对百姓，更愧对你与诸子。”
周皇后轻轻摇头，泪水再次滑落。
而就在这时，太监王承恩急急忙忙跑进来，他跪倒在朱由检面前说道：“陛下，不好了，太子刚出紫禁城就被一个闯贼擒住，那闯贼已经带兵攻了进来，还说陛下和皇后娘娘要是自尽，就把太子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