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圣诞前最后的工作日
当现钞交割结束，吉姆和德克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盘点这段时间的忙碌，可谓收获颇丰，二位不但经受住了上司的年终考验，还为自己的部门和邻部争取到了来年更充裕的经费。
唯一不爽的或许是最后由马尔福家的产业接手了兑换工作。
还有就是，夏菲也见识到了魔法部糟糕透顶的财务制度是如何运转的，整个体系四处漏风，到处淌着油水，任由妖精、马尔福家和其他什么人在孔洞上吮吸。
不过这些他并没有写于纸面，在行动报告中匆匆停笔。
假如要写的话他当然可以写满几英尺长的羊皮纸，提出成百上千条合理建议...但他绝不会这样做。
现在是圣诞节前一天，同事们要么出外勤要么直接回家了，逆偶组的办公室只剩下吉姆和弗兰克。
“你真就打算这样交？”发现吉姆只是在办公桌后转钢笔玩的弗兰克大为惊异：“以前咱们俩干点松子大的小事，你都能洋洋洒洒写满羊皮纸，现在你没日没夜努力了好几周，却这么简略，我的日记都比你写的详细。”
吉姆平静地揉着眉心，如果弗兰克不在身边他甚至想当场伸个懒腰：“以前写那么多，是要工作留痕、给乔纳斯先生和其他人看到。
“这件事可不一般，从福吉部长到咱们司长、执行司和妖精联络处...所有‘大人物’都死死盯着，最后何必再白费力气？有德克·克莱斯韦上报一些具体数字、我写个流程经过就足以。”
他和德克并没有竞争关系，都是各司其职，不存在争功劳的情况。
吉姆反问弗兰克：“你觉得还能写什么？”
“嗯...我想想，”这可是吉姆难得给他表现的机会，弗兰克决定开动脑瓜子证明自己也是会思考的：“你应该向上司提建议。”
“比如？”
“比如...为什么麻瓜的钱兑成金子，兑多少由马尔福家说了算，而金子再换成加隆又是妖精说了算，我们魔法部跑前跑后算什么？
“这就像是我花钱买冰淇淋，冰淇淋从店老板手里还要传好几个人才能到我手里，天知道我的冰淇淋被多少人舔了多少口！
“以后就应该都由咱们来做，至少要有人盯着，保证我给钱、老板能原原本本地把冰淇淋给我。”
“好的，我知道了，你真的很喜欢吃冰淇淋。”吉姆点头：“弗兰克，连你都能发现问题，但为什么没人指出来：
“看在梅林老母的份上，你们这些妖精和马尔福别舔老子的冰淇淋了！”
“为什么？”
就算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两人，吉姆也不想回答，他直接跳到下一个环节：“那就先假设你提出了这个问题，建议让古灵阁和忠金公司滚蛋，那好，这个建议能给谁？”
弗兰克想想：“给我们的司长。”
“你提的建议和麻瓜没什么关系，是我们魔法部内部问题，也没有因此衍生出灾难、事故，咱们司长管得着吗？”
“那就和妖精联络处的主任说去。”
“你要求踢开妖精，自己处理货币兑换问题，那这样一来可不就没他们事了嘛？”
“那我这不是减轻了他们的工作量吗？他们应该高兴才对。”
“魔法部每一个人的生命线就是他的工作量！假如巫师和麻瓜能和谐相处，我们不用藏起来，那魔法部还要你记忆注销员和我麻瓜联络员在干什么？
“同理可知，真按你说的办，妖精联络处的每一个人非但不会感谢你，还会咒骂你，诅咒你家院子里全是花园地精。”
弗兰克缩缩脖子，他已经快要完全丧失底气，犹豫着说：“我...我找部长...”
“很好，你终于想起还有部长先生了！让我们假设三种情况：
“一，你的建议石沉大海，福吉先生不表态、也不回应，魔法部的运转一切照旧。
“二，他觉得你很有想法，在来我们休息室蹭酒的空当和你说了几句。
“先是肯定你能大胆提建议，本意是好的，但弗兰克你还年轻，还只是个记忆注销员，无法全面考察问题，有片面有局限，没有考虑到其他部门的复杂情况。
“最后部长先生拍拍你的肩膀，叫你别想太多、干好本职工作。
“三，你被叫到办公室，发现刚刚捐完款的卢修斯·马尔福正舒舒服服坐在待客的椅子上坏笑，而你只能站着听候发落。部长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把你骂了一通，说你异想天开、思维幼稚，破坏魔法部与其合作伙伴的团结。
“第二天所有部门下发通知：基层雇员不得对部里根本性制度乱提建议。”
此时弗兰克已经瑟瑟发抖：“我错了，再也不乱说话了...”
“诶，只是假设、假设。”吉姆安慰被吓到弗兰克：“所以你看，我写再多有什么意义？”
最后弗兰克只能撇着还算硬的嘴嘟囔：“可你以前的报告也没什么意义啊...”
在获取魔法部经费这件事上，吉姆可以说是发挥了极大的主观能动性，为部里提前收获了来自麻瓜的资金。但当福吉点头、宣布任务完成后，吉姆就不打算再把剩下的热情投入到建言献策上。
因为目前为止，他依旧只是个小小的、一线的麻瓜联络员，如果因为被偶尔一次委以重任就忘记了自己的位置，对魔法部现有的规章制度指手画脚（尽管它们都烂透了），那福吉一定会把他看作是自以为聪明的大傻瓜。
因为不管建言写得多好、多么妙笔生花，领导都会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个想法：你在教我做事？你也配？
对待上级，吉姆更青睐的手法是“扑克魔术”：让领导基于自己提供的事实和预案做出判断和选择，并确保他们总是选中吉姆所期望的那个选项，最后还要把事情办好、办成，既让上司觉得自己英明神武，又对吉姆的能力满意。
哎，此等“施法心得”，弗兰克就是在部里待个四十年也用不上。
把报告折成纸飞机并用魔杖点过后，吉姆狠狠地掷出，至此他正式进入圣诞假期：“走吧，年末放假了，咱们去找威廉森他们来一杯。”
弗兰克本来还哭丧着脸，听到有酒喝又喜笑颜开：“一杯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