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雾里看钱
德克·克莱斯韦向来自诩正直诚实，面对吉姆这个后辈时却毫无招架之力，整个行动他都是被牵着走的那一个。
“吉姆，现在我有点怀疑你到底是拉文克劳还是斯莱特林。”
吉姆撇撇嘴：“这不过是一顶疯帽子给英国巫师们发的标签，学生时代已经过去，我只知道现在我们都是魔法部的同事。”
“好吧，有道理。”德克好像被吉姆说服，或是自我说服，不再为“细枝末节”惴惴不安。
经过“餐厅会晤”，麻瓜首相十分顺利地将指示落实到MI6，C先生和他的部下们几乎要薅秃头发，把提前兑现的款子凑齐。
在圣诞节将近的日子，泰晤士河弥漫着冰冷的雾气，昏暗天色下一艘小艇在河面缓缓游荡。
小艇行驶到远郊后靠在一处荒废码头，此时已经有几辆改造过的高级黑色轿车和多用途厢式车在沿岸等候。
几位西服墨镜男从车上下来，将后备箱和车厢内的大保险箱子腾挪出来，借助推车转移到小艇上。数百万面值50英镑的纸钞被层层包裹，其箱子重量
除了搬运工，还有持枪特工和架设摄影器材的。
这年头还没有摄影和录像一体的机器，工作人员架设好机位后还需连接粗且沉的电缆线材，经过一番调试才能获得录制画面。
C先生也从车上下来，他呼出一口带烟味的水汽，与河面的白雾融为一体。当所有现金装载完毕，小艇上的船员全部下来，他们没再掌舵和开启发动机，仅仅是起锚、解放船身，让它顺着水流飘到河中央。
全程硕大的镜头紧跟着小船运动，记录它如何缓缓飘流。突然摄影机上的屏幕一花，雪片占满了监视器窗口。
C先生没注意到摄像组的问题，他正全神贯注盯着河面。雾越来越浓，他有预感要发生某种不正常的事情...
当白雾浓郁到极限，如同云坠入地表的时候，忽然响起了有别于浪花发出的水声。
“船！该死的，会游泳的给我都下河里去！”
就算河水冰冷，接到指令的特工们都毫不犹豫脱掉外套、跳到水中，他们奋力向着小船原本所在的位置游去，可能看见的只有同事们露出水面的脑袋，一艘十多米长的小船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此时雾气也开始减淡，留给军情六处的众人空荡荡的水面。
“摄影组呢？你们有没有看到？还有红外？声呐？”C先生抓狂地大喊，其他特工噤若寒蝉，因为没有一台仪器能够记录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泰晤士河畔的风很冷、很大，手机铃声艰难地挤进众人鼓膜。
“是，是...我知道了...”接电话的特工小心翼翼地向C先生汇报：“首相来电，对方收到了。”
C先生默默走到一台摄影机后，一脚揣进河里。
......
“你看到他像白痴一样的表情吗？”
“当然，不过我以为他会表现出更多惊讶。”
“估计是直接呆住了。”
装载现金的小艇传来轻松欢乐的对话，整艘船进入伦敦的地下排水系统后，即便没有启动引擎也能快速前进，它在明明窄过船身的管道中穿行，直到抵达魔法部的地下渡口。
“吉姆！我们收到货了！”弗兰克在船头挥手，还没停稳就和搭档打招呼。吉姆、德克已经在渡口等候多时，看着弗兰克吃力地拖动大保险箱。
岸上、还有船上的其他巫师都愣住了，对此弗兰克边使劲边恼火地说：“就没人来搭把手吗？”
实在忍不住的吉姆用魔杖指向保险箱，德克和其他在场的巫师纷纷照做，有人静默施法，有人轻声吟唱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顿时弗兰克手一松，箱子自己漂浮着上了岸。
弗兰克搓搓手：“瞧我太兴奋了，想自己试试钱箱的重量。”
好在新来客化解了弗兰克的尴尬，一只妖精从魔法部正厅走到渡口，艰难拖着和妖精几乎一样高的手提皮包。
“呼...呼...让我缓缓...”提包妖精喘着粗气要歇歇，可是包里头立刻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好像在逼迫可怜的妖精走快点。
这只包十分有特点，上面没有显眼的标志，但龙皮且未去鳞的材质就足够吸引眼球，包的五金件是锃亮的银色，做工精良。
等他把包带到众人面前，皮包自动打开，居然探出个更老的妖精脑袋，好像一枚皱巴巴的甘蓝球从包里挤出来。
老妖精眯起眼睛瞧了瞧来自MI6的几个大钱箱：“这次怎么如此多？”
“别多事，赶快开始清点。”德克用脚轻轻踹了皮包一下，老妖精嗷呜一声怨毒地碎碎念：“你踹的可是18世纪的古董，我会向你们的主任告状！”
德克完全无所谓：“随你便。”
不过老妖精也加快了行动，他率先从皮包里爬出来，接着还有四只年轻、穿古灵阁制服的帮手也从皮包口爬了出来，还带着不少标准纸壳箱。
C先生为他们准备了保护等级最高的密码箱，却没告知魔法部密码，或许这就是他最后能使的绊子，盼望着巫师们能来求开启密码。
可惜吉姆和其他人只需要举起魔杖，对这些毫无反咒措施的锁具来一个“阿拉霍洞开”，这些箱子就不争气地自己解开防护，机械结构运转的清脆响声格外悦耳。
负责搬运皮包的妖精喘过气来，他跑到德克面前：“次长先生，请您随我来。”
德克眼神示意吉姆也跟上，他们走到妖精的皮包前，吉姆瞧见有软梯搭在包的内侧，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内部空间有几十个平方，而且璧面都是和包一样的龙鳞材质。
这是一间古灵阁的移动金库，大部分空间都被货架占据，此时已经有一部分现钞躺在上面，地上则还有统计好、打捆装箱的硬币。
它们全是麻瓜的货币，都是妖精从家里有小巫师的麻瓜家庭兑换来的。
按古灵阁的惯例，这些货币在每年圣诞节前清算一遍，交给魔法部处理。
熟悉这项业务的德克向吉姆解释：“因为吉姆你争取到了一批提前经费，所以我们正好搭上妖精的顺风车，把今年所有麻瓜货币一起兑换掉。”
“这些来自小巫师家庭的现金有多少？”
负责拖包的妖精替德克上报准确的数字：“九万零三百二十六英镑，还有已经作废的六十一枚便士、五枚先令，后者都来自你们巫师，私下收了麻瓜的废钱又要找我们兑换。”
看他那丑陋、五官挤作一团的表情，好像古灵阁因此蒙受巨大损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