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办公室流言
吉姆的回答让亚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魂不守舍，每天都活在自己被调查的阴影中。
不过吉姆本人的心情则好了不少，他并非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纯粹只是因为验证了心中的猜想、从罪魁祸首那里得到了事件分析，可以让他的报告更加完善。
可惜的是关于“丹尼尔和小机”事件的报告并没有得到重视，他的顶头上司乔纳斯只是匆匆翻了前面几页，还没越过开篇的“正确废话区”看到精髓部分就匆匆合上。
吉姆得到了漫不经心的一声“很好，辛苦了。”，亚瑟·韦斯莱则随着报告被锁进档案柜得到暂时的安全。只要它静静地呆上几年，档案柜再次塞满的时候，魔法部里的家养小精灵就会取出这些报告，顶着灰尘咳嗽着把它们封存到更深处的地下档案室。
对此夏菲的心里肯定有些遗憾，不过他并没有气馁或是把心情挂在脸上，依旧每天微笑着上下班。
时间和往常一样度过，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大概是最近办公室里飘荡着流言。
“你听说了吗？老乔纳斯准备退休了...”
“他在法国买了度假的小屋，不过我看是要永久搬过去。”
“老大最近老是抱怨伦敦和他家的天气太糟糕，还有水使人脱发。”
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成员们都是要出外勤的，他们互相碰面要么是在工位上写报告的时候，要么是在休息室来一杯的时候。
也就是说，休息室成了部门的信息集散地，而且因为小组成员的工作性质，他们总是会把小道消息传个好几手，更糟糕的是有酒精的加持，传消息的舌头往往没那么精准利索。
因此前几天有人找乔纳斯的时候，这位上年纪的领导打了个喷嚏。
第一手消息：“乔纳斯先生冲我打了个喷嚏，唾沫星子喷了满脸。”
第二手：“咱们老大身体不舒服，少给他惹事！”
第三手：“老乔纳斯他得了病，已经不能处理好工作了。”
有个大聪明又联想到乔纳斯先生要退休的传闻，发布令人震惊的第四手消息：“可怜的组长，他得了圣芒戈医院都治不好的绝症，可能马上要退休享受最后的时光了。”
吉姆作为那个大聪明的搭档，把瞎传谣言的大聪明揍了一顿。
可惜为时已晚，入秋后的第一个例会上，组长乔纳斯正准备照例对昏昏欲睡的组员们来个激情四射的训话，以此动员大家，却发现参会的许多人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让人奇怪，好在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的老乔迅速调整好状态，继续激情四射地演讲：
“福吉部长作为我们的老领导，一直很关心灾难司的工作，更特别关注逆偶小组。你们不要忘记逆转偶发小组的光荣职责，要牢记部长先生的话，要坚守自己的岗位，守护整个魔法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听到的组员精神一振：传言是真的？
当他说完老掉牙的鸡汤后，按理来说像是弗兰克这样的家伙该开始打哈欠了，可是乔纳斯先生却瞧见下面的参会者面容严肃又悲伤，还有的女组员已经湿润了眼眶，在默默擦眼角。
唉？乔纳斯先生还没见过如此场面，他摸摸自己半秃的脑袋，仅存的头发在思绪回转间又掉了几根。
最后他想通了：一定是我的演讲技术大有长进，感染力太强导致的。
于是他带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笑容宣布散会，可在属下眼里，是乔纳斯组长强装乐观地表现，眼眶更红了。
吉姆摇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等流言才会熄灭。
不过之所以是流言而非谣言，或许是有几分真相在里面的。
开完例会后，乔纳斯看看表，一路乘升降梯到魔法部长所在的楼层。
秘书确认访客后引导他向前：“部长和司长都在里面。”他深呼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乔纳斯，今天感觉怎么样？”康奈利·福吉说话的时候把座椅侧后方的画盖上。乔纳斯作为灾难司的中层，知道唐宁街10号同样挂着一幅画，部长以及司长要和首相联络往往通过它。
乔纳斯不等福吉允许，自己找了个座坐下：“好极了部长。”
福吉佯装有怒意：“那为什么你就急着退休？”
乔纳斯一顿，大大咧咧地回答：“那我撤回刚刚的话，这儿的天气太冷，不是阴天就是下雨，我的膝关节在告诉我，得趁它还能活动的时候赶紧找个舒服的地方生活。”
“看来我们的逆偶组组长优先考虑个人问题。”福吉这话是冲着在场的灾难司司长说的。
“不不不，我还有更重要的理由——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福吉眉毛又是一挑：“哦？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接替自己的人选？”
“阿诺德·皮斯古德。他已经做了十多年的记忆注销员，业务经验丰富、稳重有能力。”乔纳斯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就是，他不止一次说过想转到别的部门去。我觉得得赶紧把位子给他，把人才留在咱们司。”
福吉没有表态，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老组长又接着说：“其实我心里更好的人选是詹姆斯·夏菲，可惜他太年轻了。但我又怕这小子和阿诺德一样，想着到别的部门去发展。您看要不给小组设个副组长？或是把我兼任的麻瓜联络办公室位子...”
福吉听到吉姆的名字，神色微微有了变化。他双手的指头交叉在一起，打断了乔纳斯的话：“我了解了，你的看法很宝贵，谢谢你乔纳斯。”
“那部长，我退休的事...”
“今天就这样吧，我和你们司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说着他把乔纳斯请出了办公室。
始终沉默的事故与灾难司司长这时候开口了：“我觉得乔纳斯反映的情况确实有道理，外勤的成员总是希望更进一步，调到执行司去。这样下去，人才的都被博恩斯女士挖走了。”
“是不是人才还得再试试才知道。”
“您是要把这桩麻烦事交给阿诺德？”司长的眼光看向被盖上的画，或者说是看向唐宁街十号。
康奈·福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是交给那小子，詹姆斯·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