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幼稚王
唐诗晴有点慌，她呆呆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有。”
程洛捡起笔：“刚才那题，我给你讲完吧。”
余光瞟向前方。
白钰没有再回头。
……
上午的课程。
程洛认真记笔记。
水笔用完，换了一根笔芯。
顺便抬头看白钰。
她埋头做题。
背影清冷。
教室前后不过几米距离。
两人却好像隔了很远。
断掉的粉笔沿着讲台滑落到地上，被值日生扫走。
它的另一半，在斑驳的粉笔盒里废弃。
……
下课。
程洛合上课本，向教室前方走去。
白钰仿佛有心电感应。
她立刻起身，拉着曾雅从前门离开。
“等等我呀！”许贤丽拍马跟上，出门之前，她还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程洛。
程洛停住脚步。
看来媳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前世，小醋坛子生气的次数不少，每次都能好好化解。
但这一世，重生回来的她，心态会产生一些变化。
在她的眼里，程洛还不是渣男，是清纯的高中版本。
如果这个版本的程洛她都无法得到唯一的话。
她会很难过。
愤怒的背后藏着的是恐惧。
白钰恐惧程洛再次被别人抢走。
迟少峰上来拍了拍程洛的肩膀道：“兄弟，又吵架了？”
程洛无语，转身道：“吃饭。”
……
食堂。
白钰曾雅许贤丽坐在一边。
程洛和迟少峰坐在另一边。
隔着一段距离。
依然只能看到白钰的背影。
跟她对面的许贤丽对视，能看见许贤丽皱着眉头，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程洛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只觉得索然无味。
迟少峰很有恋爱大师的做派，潇洒说道：“兄弟，别慌，女人这种生物啊，你就是要晾她几天，给她晾明白了她就乖了，会自己跑过来跟你道歉的！”
“6。”
程洛没胃口，走了。
……
下午。
燥热的天气使得人心烦闷。
程洛撸起袖子，拿出白钰送的电风扇降暑。
这个小电扇除了扇风，还会发出一抹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明明是很好闻的味道，程洛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一眼就能看到前排的白钰。
她的脖颈上也有细密的汗珠。
电风扇就摆在桌面上，无人使用。
翻开书，程洛表情平静。
草稿本上的字迹，却比平常更深一点。
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
体验过甜到冒泡的高中生活。
再想回到从前就回不去了。
……
下午六点，篮球场。
彭！
彭！
篮球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程洛背打，转身，变向，后撤步，投篮——
刷——
篮球空心入网。
迟少峰作为队友，爽飞了，冲上了撞了一下程洛的肩膀：“牛逼啊！”
比分8：2。
对方只拿了两分。
官炳昌苦笑道：“程洛，你新篮球鞋有这么猛？”
迟少峰猛锤胸脯：“什么话！我兄弟就是人猛！”
“打不动了。”
官炳昌摇头坐在篮筐底下，喝了一大口水道：“程洛，我觉得校篮球队很多人都打的没你好，你不考虑去参加一下？”
“没兴趣。”
程洛面色平静，继续在球场上练习投篮。
刷——
又是一个三分入网。
他小跑着去篮下捡球，顺便提起一桶矿泉水喝。
华志煌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哥，小白怎么没来给你送水？”
“……”
“……”
程洛拧上盖子道：“走了，明天再打吧。”
迟少峰瞪了华志煌一眼，嘴型：‘你有病吧？’
华志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嘴型：‘抱歉抱歉！’
……
洗完澡，晚自习。
程洛研究数学题。
对着答案看了好多遍，他愣是没看懂答案上那个‘易得’是怎么易出来的！
“白老师，这道题——”
说到一半，程洛住嘴。
唐诗晴也有些尴尬，顺着程洛的话往下接：“我数学不像她那么好，没办法教你……”
“没事没事。”
程洛摸了摸下巴。
没有胡茬。
他放手，拿起作业本，沿着教室中间的过道往前走，走到第一排。
程洛摊开作业本：“白老师，这道题你会做吗？”
白钰笔尖一顿。
她没有扭头，很明显在犹豫该怎么做。
下定了决心不要再理程洛。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如果真的不理他，又会让他很尴尬。
班上那么多同学都看着。
白钰最终还是抿了抿嘴，轻轻接过了作业本。
面子虽然给到了。
但气氛依然和之前不一样。
白钰声音清脆，快速的把题目的重点讲了一遍。
程洛脸上也没什么笑意，点头道了声谢，回座位了。
这一次问问题。
就和普通同学之间问问题的感觉一样。
纯题目在讨论。
没有任何额外的感觉。
坐回位置上，程洛的心情更糟糕了。
他调整呼吸，费劲的将自己的意识灌进学业中。
可是——
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总是不着痕迹的冲进意识。
求圆柱体的体积。
程洛会突然想到：‘这圆柱体长得还挺像蒸笼的，周末要不要再给媳妇做一点豆沙包？’
“……”
握笔手指用了点力，想要摈弃杂念。
干脆不学数学了，背单词。
“Classical，重音在'K。”
“？？？”
程洛面前的单词跟Classical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这句话就是突兀的出现了他的脑海。
感情混乱的人，
想要专注下来实在是太难。
闭上眼睛冥想了十分钟。
程洛再次翻开书。
第一页。
程洛突然愣住了。
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程洛。
但名字旁边。
不知道谁画了一只猪头。
猪头旁还有一个箭头，箭指程洛。
‘幼稚鬼。’
程洛眼底久违的露出笑意。
拿出其他科目的书。
翻开第一页。
这才发现。
所有课本的名字旁边都画上了不同的猪头。
每一只都用不同颜色的水笔画的，各具特色。
比如数学课本上，是一只正在打篮球的猪。
语文课本上，是一只正在跑步、气喘吁吁的猪，猪旁边还写着一句话：
【我要打破奥运纪录！！】
程洛忍不住笑了。
他在课本上划了道斜杆，一一写上：
【反弹。】
【自画像，画的挺好啊。】
说别人幼稚。
程洛自己更幼稚。
他是幼稚之王。
每本书都写完之后，程洛发现自己白冥想了。
“……”
‘这他妈的，学习不了一点啊！！’
熬到晚自习结束。
程洛抬头一看，白钰果然迅速拉着好闺蜜们走了。
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不打算留给程洛。
‘受不了了！’
程洛心头发狠，拽住了想要跑去买宵夜的迟少峰。
迟少峰：“你干嘛？”
程洛：“你不是喜欢许贤丽吗，我帮你追她吧。”
迟少峰愣了一秒钟。
随后，
他瞬间红温。
比夕阳还红！
他激动的大声道：“什么？你要吃宵夜啊，走啊，吃宵夜啊！”
本来没注意这边的同学们纷纷回头。
程洛拱手道：“抱歉，理解一下，这人有甲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