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寿宴

然而灵悦一连盯着几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接近寿礼。

转眼就到了去参加寿宴的早上。

在闫朝朝一个眼神示意下，装寿礼的匣子被放到了主屋的桌子上。灵悦表面在院外摘着桃花，实则却用余光注意着从桌子边经过的人。

寝屋内，月泉伺候着闫朝朝换上暗青色宫装，又梳了个略微端庄的朝天髻。

虽然与她有些格格不入，但却真真像个后宫的嫔妃了。

她随手挑了个耳坠戴上。

月泉却敏锐的察觉到她手上有了许多细细的划痕，惊呼一声。

“主子，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被她这么提醒，闫朝朝原本已经尽可能忽略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过她还是面色无异的说了一句。

“没什么，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而已。”

月泉闻言便信以为真，不过还是有些心疼的说了一句。

“摘花这种事交给奴婢来做就是了，主子身娇肉贵的，怎么能伤到自己。万一被陛下看到了，也是会心疼您的。”

闫朝朝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言。

此时灵悦进了屋一同伺候，趁月泉去倒水的功夫，她俯身在闫朝朝耳边轻语。

“主子，奴婢刚才看到了……”

闫朝朝听着熟悉的名字，眼中眸光微寒。

“知道了，东西怎么样了。”

灵悦十分焦急道。

“佛串的绳子被割断了，佛珠散了一匣子。现在重做也来不及了，主子，这可怎么办啊。”

她方才差点忍不住上前阻止了。可想到主子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可没想到闫朝朝却是半分都不慌，反倒满是了然道。

“我就猜是今天，临行前毁了寿礼，才能让我来不及做半点反应。”

说罢，她又得意一笑。

“不过我既然猜到了，又怎么会不做准备呢。”

“关上屋门，把匣子拿进来。”

灵悦听令去办，闫朝朝也趁机将枕头下的木板拿出。

灵悦捧着匣子回来。打开后里面一片狼藉。

看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被这么毁之一旦，闫朝朝心里还是骂了那罪魁祸首千倍万倍。

她来不及惋惜，把佛珠全都倒在了桌子上，然后拿出了木板。

灵悦看着她的动作，起初还不明所以，不过在看清楚那上面的东西后，眼中却放出了光芒。

“这是……主子聪慧。”

没过一会，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苏义喊着。

“主子，差不多到时辰了，再晚怕是要耽误大事。”

闫朝朝合起匣子，让灵悦拿好。随后面色无异，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走出了屋门。

“走吧。去含元殿。”

含元殿中早已是热闹非凡。

宫女太监们正忙着最后检查一遍位置摆放有无错误，桌上用具是否僭越。菜品茶水更是要经过三四个人检查后才准许上桌。

这一切都是由皇后亲自管理操持的，身为国母，她力争各方面都做的无可挑剔。

妃嫔们陆陆续续到了含元殿，却还不能进去，只能在殿外候着。

待到萧嵘太后两人缓缓从远处走来，殿外的人便立刻行跪拜大礼。

“参见陛下、太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甚少出寿康宫的太后虽年纪已大，但气势威严不减。

她穿着一身黄色宫装，头发梳的油光水滑一丝不苟，双眼中隐隐可见锐利的锋芒。

她环顾众人一周，转首对萧嵘说。

“许久不见，你的这些妃嫔们，哀家都认不出来了。”

萧嵘道，“母后若是想认识她们，便让她们日日去给您请安。只要您不嫌叨扰就好。”

太后轻声笑了一下。

“哀家能嫌弃什么。一切不过都是皇帝的心意罢了。”

此言过后，两人没再交谈。

萧嵘对众妃嫔说了一句。

“都起来吧。”

伏在地上乌泱泱一群人立刻起身。待到萧嵘、太后、皇后进了含元殿，她们才跟在其后面依次入殿入座。

寿宴之上，除了后宫妃嫔，还有成王、明王、宣王三位王爷及其家眷。没有什么外人，倒真算得上一场大家宴了。

寿宴上先是歌姬戏子表演。

众王爷、妃嫔开始对皇帝太后敬酒。

当然，那都是高位分妃嫔才有资格去做的，像闫朝朝这样的低等宝林，只需要一直吃饭填饱自己的肚子就行。

正巧一案双人，她正和当初内务府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孟宝林一桌。

孟宝林参加太后寿宴也打扮得极为素净，头上仅戴了两根素簪子。

闫朝朝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参加葬礼的呢。

她悄悄瞟了孟宝林好几眼，对方倒是发现了，还与闫朝朝几次双目对视。不过却没说一句话，也看不出什么厌恶或反感的情绪。

真是一个奇女子。

闫朝朝感叹于她的高冷孤傲，心中下意识又想起了李公公说的其服避孕药一事。

不过她只是走神一会，因为很快就到了众人给太后献寿礼的时候。

先是三位王爷献，再是两位皇子一位公主献。最后才是妃嫔，由高到低依次献礼。

而嫔位以上的可以单独献礼，以下的就要一同上前了。这也是一种所谓的特殊体面。

先是皇后，她端着匣子道。

“儿媳祝母亲福寿安康、福寿双全。知道母亲爱佛，特意去静安寺请明德大师开光了一尊玉佛。”

白润剔透的玉佛被金绸缎垫着，端在皇后手中，更显得非比寻常。

太后脸上笑意盈盈，直说。

“哀家知道皇后素来是个有心之人。”

皇后恭敬道，“事关母亲，儿媳做什么都当尽心尽力。”

有皇后珠玉在前，后面德妃贤妃的贺礼就显得格外寻常。

一个送了亲手抄写的佛经，一个寻了从前大能的墨宝。

直到妙贵嫔上前，闫朝朝这才提起了点兴趣。

众所周知，妙贵嫔是宫中家底最殷实的，也是稀奇古怪宝物最多的。

皇后都难得一见的雪莲只能被她随手用来赏赐妃嫔，这才的寿礼不知又是该多么的珍贵无比。

只见妙贵嫔也带着一金丝木匣子走上殿中，只不过那匣子似乎太大太重，需要由太监搬才能万无一失。

她自信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