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永生难忘的画面
柴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陈甜甜。
“不服，咬我。”
陈甜甜气急，小脚一跺，从床板起身，朝柴昊扑去。
抓住胳膊就要下口。
柴昊松开提着的大包，伴随大包落地的声响，胳膊一晃，把陈甜甜夹在腋下。
另一只手离开行李箱拉杆，朝陈甜甜领口探去。
“哎呀！手拿开！快点拿开！”
柴昊笑着放开陈甜甜，他就喜欢陈甜甜这种又菜又爱玩的性格。
“你今天怎么跟个盲流子一样！”
陈甜甜气鼓鼓咬着牙，整理好着装后，小手不停朝柴昊腰间掐去。
然后被柴昊随手拨开。
“我觉得人应该珍惜当下，与其做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如做个表里如一的盲流子。”
陈甜甜停止无效攻击：“所以你就欺负我，在教室里夺我初吻，现在又……又……讨厌死你了！”
“我友情提醒一下，你初吻打我记事那年就没了。”
“小时候的不算！”
陈甜甜开口狡辩：“成年前的都不算，你现在这样，我……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嫁人？”
柴昊从腰间取出弹簧匕首，抠开尾端安全锁，按下顶端开关，明晃晃的刀刃从侧边画了半个圆停住。
“除了我，谁娶你，我攮谁。”
“哎呀，危险，收起来。”
柴昊收好刀刃，推回安全锁。
没等挂到腰间，陈甜甜从他手里直接抢走，也可能是他故意被抢走的。
“没收了，以后不许你带这种东西。”
“保管好，瑶瑶送我的，别弄丢了。”
“哼。”陈甜甜把东西装兜，打算配个好看的链子，学柴昊挂到腰带上。
柴昊一手提起地上大包，另一手握住行李箱拉杆，迈步往外走。
“这包里装的什么，死沉死沉的。”
“被褥、枕头、书。”
陈甜甜中午在宿舍试过，俩女生一起提，根本提不起来。
出了宿舍门，陈甜甜上完锁后，追到柴昊身侧，伸出小手分担大包重量。
“松开，别干扰我重心。”
陈甜甜听话松手，瞅了眼远处宿管大妈，见对方往楼下走，于是轻声询问柴昊。
“你跟林瑶瑶到底什么关系。”
柴昊闻言，想起一句老话——吃人嘴短，揉人手软。
于是做出保守型答复。
“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拉过手没？”
“瑶瑶天天挽着我，你又不是盲人。”
陈甜甜撅起小嘴：“抱过没？”
“朋友之间抱一下又不过分。”
“哼，亲过没？”
柴昊白了陈甜甜一眼：“你来之前，刚亲了十分钟。”
“骗人……”
陈甜甜压根不相信柴昊的实话。
“你以后会不会跟林瑶瑶谈恋爱？”
柴昊满脸嫌弃：“恋爱狗都不谈。”
陈甜甜莞尔一笑，小手轻轻盖在柴昊大手上。
“拿开，别干扰我重心。”
“你……哼！”
陈甜甜倒腾着脚步快速下楼。
出了宿舍楼，陈甜甜主动接过柴昊手里行李箱，拖着来到车子后备箱的位置。
装好行李，柴昊坐到副驾驶，活动胳膊放松肌肉。
陈甜甜坐到林瑶瑶身侧，车厢中开始弥漫淡淡的尴尬气息。
两名跟柴昊交情颇深的姑娘，谁都不敢先看对方一眼，更不敢先跟对方说话。
今天之前，陈甜甜从没跟林瑶瑶说过一句话。
现在总不能聊聊初吻什么感受吧。
法兰西投降都没这么快。
柴昊指向操场出口：“师傅，出去直接左转，二十米就到男生宿舍门口了，我去拿行李。”
“没问题。”
司机放下手刹，发动车子，朝男生宿舍开去。
到达男生宿舍门口，司机想帮忙，柴昊婉拒了。
等柴昊独自下车后，陈甜甜和林瑶瑶跟着下来，默不作声站到柴昊身后。
“你俩上车。”
陈甜甜摇头。
林瑶瑶上前一步，用行动表示想帮忙的决心。
陈甜甜看到后不甘示弱，往前走了两步。
该死的胜负欲。
“你俩自找的。”
柴昊转身走向大门旁的窗户，里面是宿管大爷的房间。
敲敲玻璃，窗户从里面拉开，钥匙被递了出来。
柴昊道谢接过，开启宿舍大门，当先朝里走去。
陈甜甜和林瑶瑶走到宿舍门口，还没进去，眉头就同时皱起。
矿中男生宿舍的味道……像把过期的臭豆腐往螺蛳粉汤里泡了泡，然后朝上面淋满坏掉的豆汁。
柴昊进门吸了半口气，果断用嘴呼吸。
十来年没闻过的味道，实在过于酸爽。
学校领导检查卫生时，都不敢来男生宿舍检查。
怕窒息。
只有学生们住习惯了，才能跟这种味道友好相处，勉强活着。
但矿中味道不算最狠，还有更狠的。
柴昊清楚记得，高二那年，矿中组织去冀北省最好的高中参观学习。
就是那所今年高考，文科有六人考进全省前十，理科有九人考进全省前十的变态学校。
柴昊中考完，顺便拿到男子百米一级证后，那所学校伸过橄榄枝。
可惜柴昊不愿意去，因为陈甜甜没考上。
听说矿中组织去学习，柴昊找到书记，也就是大舅家表哥的老丈人，顺利成为矿中学生代表。
在那所学校的宿舍，柴昊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一只精神抖擞的绿头苍蝇从窗外飞进宿舍，在学生枕头上盘旋半圈，哐当坠机，蹬了两下腿……死了。
那里的味道……绝了。
学生们仨月不洗脸，半年不洗澡，都是正常现象。
因为要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学习。
这种情况柴昊无法评价，只觉得那里的学生……应该挺快乐的吧。
那里的老师应该也挺快乐，起的比学生早，睡的比学生晚，月薪两万多，离职率超高。
相比之下，矿中忽然变得很可爱。
柴昊走到拐角处，回头瞅了一眼仍在门口的俩姑娘，笑了笑，直接拐弯。
林瑶瑶果断迈步进入男生宿舍。
陈甜甜不甘示弱，小手捂住口鼻，跟林瑶瑶并排往里走。
柴昊进入宿管大爷房间，归还钥匙后，来到隔壁宿舍。
开锁推门，里面只有左右相对的两张床。
柴昊睡左边，杨艺峰睡右边，二人间。
跟别人住一个宿舍，柴昊不习惯，别人更不习惯。
万一晚上睡觉时，别人打呼、放屁、磨牙……醒来鼻青脸肿，算谁的？
总不能算柴昊的吧。
他敢认，没人敢信啊。
为了别人好，柴昊找到宿管大爷，折腾出来这么个房间。
右边杨艺峰的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大包小包全放在床板上。
柴昊这边也差不多。
他依稀记得，通宵回来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收拾完东西才去教室睡……学习的。
说到学习，柴昊中午在家吃饭时，感觉他考个大专没问题。
虽然目标院校的录取分数很高，省内能达到四百五十分往上，但是有“征集志愿”。
就是某些专业没招满，降分招生。
柴昊当年就报的征集志愿。
大学班里最高分的学生，考了理科五百零三分，柴昊考了……二百二。
全校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是柴昊同班同学，考了二百，跟省内专科分数线一样。
下周高考，柴昊感觉，拿脚踩答题卡，他也能考二百。
一念及此，柴昊想把床上装有以前课本的大包，送给宿管大爷卖钱。
虽然已经把吹风机、热得快、电磁炉、烧烤架、煤气罐全送了，但继续送，宿管大爷肯定要。
可是不拿回家……老妈估计会发火。
算了，就当留个纪念。
回家扔地下室去。
柴昊背书包时，俩姑娘走进宿舍。
好奇打量四周，同时朝柴昊走去。
出门时，陈甜甜拿了双装在袋子里的钉鞋。
这双鞋不便宜，一千八，定制的，半年免费换次鞋钉，陈甜甜每周洗两次。
林瑶瑶左手提着个黑色袋子。
里面是柴昊训练时穿的运动服，林瑶瑶每天洗一次。
右手则是提着装在白色塑料袋里的奖牌。
全是金牌，好几块都掉色了。
三人上车，先送林瑶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