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度人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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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程府论辩

“这不是昨日在城隍庙前的先生吗?”

“昨日程某相请,先生却不来,今日倒是来了,怕不是为了避祸而来?”

一进入厅内,坐在主位上方的程守成便阴阳着语气的开口。

“叔伯!我都给你说过了,先生并不是那般人,况且先生昨日都不在那酒楼内!”

林独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张林身前看向程守成回道。

“你……!”

程守成被林独这般护着张林的模样气的浑身有些发抖,伸出手指指了良久这才叹息一声:“罢了,且先坐下吧。”

“适才春秋酒楼之事,我已经和府尊大人询问过了,这位张先生等下随我一同前往府衙一趟走个过场便是,此事已经断定不是他所为。”

林独闻言不禁眼前一亮,转身邀请张林坐下后,又来到程守成面前为其倒上一杯茶水后,才道:“叔伯,府衙那边这么快便寻到真凶了?”

程守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林独,瘪了瘪嘴,道:“你这臭小子,说起来我们才是亲戚来的!”

“哪里有这么快的,不过今日那城隍庙庙祝陈老先生前往了府衙一趟,言明此事非凡人所为。”

张林适才刚坐下,听闻其口中所言陈宏,倒是回想起先前那城隍刘辩前引路的老者,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抬手端起放在面前的茶盏。

“可是某人也不要想的这般简单,不是凡人所为,又怎知某人不是凡人……”

这句话程守成说得却是明显有些怨气了,明显便是意有所指。

而一旁的林独却是心中一震,陡然将目光落在了张林的身上。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先生或许当真不是凡人,却是没有料到自己这位叔伯怎会知晓。

“程老先生说笑了,张某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张林轻笑一声,淡然的将手中杯盏一饮而尽,缓缓放在面前茶几上,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

程守成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林,这才缓缓稍稍松了口气,道:“如此倒是极好。”

“现在城中正准备举办水陆法会,近些时日可能会有诸多不太平的事情发生,先生此来倒也不用着急离去。”

“不过,程某有一件事想和先生辩论一二,不知可否?”

程守成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应是心中不会再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但是这一日来每每想起昨日在庙前对方反驳之言,心中总是自觉有些郁结,想要与其争论一番。

言罢,目光又落在其身上许久后,这才叹息一声道:“是我太过孟浪了,如若先生不便言说,便不说了。”

“老先生请讲,张某若是所言不对之处,还望您莫要怪罪。”

张林适才只是回神在想昨日自己和程守成说了什么,却是不知对方心中早已想了许多事情,这才回应道。

程守成愣愣的看了张林一会儿,摆了摆手,道:“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适才是老夫有些着相了,心中倒是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但既然先生讲了,我便与你说道说道。”

言罢,程守成坐直身体,眼眸泛过缕缕神光,对这般论辩很是重视。

“昨日我所言,百姓愚昧不可知,重典亦有道理之处。”

“可是先生所言我所说有不对亦有对,此言何解?”

程守成说完,眼睛直直的盯着张林。

张林见状只是缓缓摇头轻笑一声,缓缓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言道:“在此之前,张某想问程老先生一句话。”

“先生但讲无妨。”

程守成此时的状态似乎有所不对,就连一旁的林独也察觉到,似乎此时的他较之寻常身上多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青光微微泛起。

“何以为国家?”

张林开口反问道。

“何以为国家?”程守成闻言一怔,随即笑了一声,道:“国家乃为庇佑一方天地所立,造福天下万民之存居,万民之家为国家。”

“天下之家为万民,先生所言应是有陷阱之意,此乃民为重君为轻的道理,老夫当然懂得。”

“所言不错,民为重,君为轻。可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程老先生自是清楚的。”

“可国家何以为强?”

张林微微颔首,继续开口问道。

“自然是人文教化,政治清明,盐铁商路通达,国家得以安养这才为强盛!”

程守成听到张林的问话,摆了摆手,很是自信的回道。

“程老先生可知大乾王朝立国多少年了?”

张林对程守成的这番话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只是继续问道。

“这个我当然知晓,大乾王朝历任四任君主,到当今乾元陛下,已有二百一十三年有余!”

程守成听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道。

“原是如此,可是程老先生可知大乾已然立国二百多年,此前您所言人文教化,政治清明,盐铁商路通达这些我相信也应是大部分都做到了。”

“可是国家当真富强起来了吗?”

“这世间当真没有病痛,当真没有冤假错案,当真没有流民失所了吗?”

“当真没有百姓畏权了吗?百姓们如此,又是为何?”

“重典管束当然可行,可是国家还会富强吗?”

“只不过都是给后世子孙徒留诸多愚昧无知的百姓继续再一个轮回罢了。”

“怎知千百年后,亦或者来年甚至十年百年后,另一个大乾王朝不会再次升起,届时天下大乱,又何言国强之理?”

张林所言声音很是平静,但是却犹如砸在一汪清水中的巨石般,激起千层浪花。

扑通!

程守成被张林的话中的意思吓得从椅子上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的看向对方,满眼的不可思议。

“世间风云变幻,一代天骄跌宕其中,百姓寻常生灵可为愚昧,张某其实还有一句话想问。”

“程老先生,您未曾蒙学之前,家中想必也是清贫,书册文本也是奉若珍宝一般,何敢言之百姓愚昧不可知?”

“若当真如您所言,重典酷刑行之也是无错,可若当真论述,此等劣行可为儒家人文教化之道?”

“其实张某心中清楚,天下学子替普天百姓求存心理,但百姓心中所想为何,国家何以为强,经久不变真的可是良久之道吗?”

张林所言,字字皆楔入程守成的心间,后者的额头处逐渐露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