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潮峰黑鱼
御空而立在青丘山上空，张林朝着福地入口处的白止拱手一礼后，便转身朝松江府城的方向飞去。
来到先前经过的那条河流上空时，张林缓缓稳住身形落在岸边。
此时的天光已然大亮，河道上多了许多顺水行的船只。
张林站在岸边，双目上方覆上一层淡淡青光，在其眼中目前汹涌的海水不再可以阻挡其的视线，水下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日光照耀下，鱼儿穿行在水草间，各色的光芒在鱼鳞的反射下流露出绚丽的色彩。
眸光从这些鱼儿身上不过停留片刻，似是有些新奇，但随即又继续朝着水下探视而去。
越往下方，水下的光亮越发稀少，逐渐彻底陷入了一片沉寂中的黑暗。
水下的黑暗仿佛是无止境一般，张林这般继续往下绵延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眼中顿觉一道光亮显现而出。
紧接着一层水下泥土被翻滚的带起阵阵烟尘又短暂的遮蔽住了这道光亮。
等待烟尘散去，张林继续朝着光亮处望去，一条巨大通体黑黝黝的鱼身却是刚好遮蔽住了视线。
“这位先生，此前这白河经常有人落入水中，且要当心啊！”
正当张林准备再等片刻继续看下去之时，耳边却是传来了一道男子老迈的声音。
被打搅到的张林只能作罢收回目光，随之撤去眼中的青光，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浮在河面的一条渔船上的一个老叟在对他喊话。
张林看向老叟，轻笑一声，道：“多谢这位船家提醒了！”
随即又低头看向脚下的水面，思忖了片刻后，自语道：“许是还未到那时机，不过看此情景，水下并无血光，应当那白尘之女当前无恙。”
哗啦啦~
咯吱…咯吱……
嘣！
一根竹篙伸在张林脚下的水面上，碰撞着下方的石头，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老叟的声音。
“这位先生是要乘船吗？”
老叟站在船首，朝着张林问道，与此同时船舱内探出一个小脑袋，但不过一会儿又被其后方伸出的大手拉了回去。
张林听闻老叟的话，微微抬头，朝着船舱上望去，旋即拱手言道：“不知老先生此行何往？”
“呵呵…小老儿这一船人都是从燕州春江府的澜沧江码头而来，这般是要前往松江府府城。”
“不知先生何往？”
听完老叟的话，张林心中已然明白了对方话中意思，轻笑一声回道：“张某也是要前往那松江府城的。”
“嘿！那岂不是刚好，这里虽说距离松江府较近，但走陆路的话还是要个三五日的时间，坐上老头子我的船不出一日便可抵达！”
“先生自可放心，老头子我不收你银钱，大家都同为前往松江府的，刚好近些时日这白河以及松江都不太平，还是莫要一人单独行进。”
老叟拄着竹篙，撑着船体划开道道水纹，将船体临近岸边，朝着张林笑着说道。
张林极为有趣的看了两眼老叟，对方此言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随即拱手朝着其言道：“那便多谢老先生了！”
言罢，顺着老叟递过来的手臂将之一把抓住脚下一沉便来到了船首的位置。
“哈哈…先生且往里面去去，舱内已然坐满了人，您就委屈些坐在船舷上便可。”
老叟撑着竹篙离开岸边，口中吆喝着，不过多时船体下方的水面泛起波纹朝着河道中央的位置行进而去。
张林来到船舱前，拉开竹帘探着头看了一眼，刚好与先前伸出头看向外边的孩童对上目光，随即轻笑一声，拱手朝着里面坐着的六人言道：“在下张林，此行前往松江府城，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舱内的六位大人见到张林一身淡灰色儒袍，明显也是有学识之人竟是对他们这等普通百姓行礼，心中顿时对其产生了丝好感，纷纷拱手回礼言之无妨。
朝着几人点头回应后，张林缩回身子回到船外，依靠着船舱小门坐在船舷边上，双目凝望着翻滚的河水。
“先生此行松江府是访友还是归家？”撑着竹篙的老叟此时已然将船只划到河流中心，正迎着河水逆流而上。
翻滚的浪花有些跳跃着来到船上，但老叟却没有注意到的是，就连自己身上都已经落了不少的河水，然而坐在船舷上的张林却是分毫未有水滴到衣。
“不过是四处寻游而已。”
张林轻笑一声，转头迎上后者的目光回道，转而开口问道：“老先生既然知晓这河中古怪，还敢在此地行船？”
“哈哈……”
老叟费劲的撑了一把竹篙，将船尾处顺着水流撑得高高抬起，大笑了一声，道：“先生应是不明，府尊老爷已经为此召开了个什么水陆法会，听闻有许多能人，说来也怪自从那告示一发，这河中再无了先前那般古怪落水的事情。”
张林闻言稍稍颔首，不再言语，转头看向船只行进的前方。
“船上的客人们，都且坐好咯！”
“要过潮峰咯！”
“穿过这片水域就进入松江了，再有半日便能抵达松江府城！”
老叟见张林不再问话，倒也没有多言，撑着船朝着前方行进了约莫两个时辰，船身陡然一震，双目看向前方起伏的潮峰喊道。
张林闻言抬了抬眼，将目光却是落在了前方快要接触的潮峰之上。
“是那条大黑鱼？”
他心中暗自思忖，原本坐着的身体扶着一旁的船舷站起。
“先生莫要乱走动，这河水湍急！”老叟见到张林站起身，只当作其是感觉新鲜，连忙急促着朝其呼喊道。
“想要害人？”张林眸中神光一凝，并没有理会身后老叟的话，抬脚往前一步，正要伸出手指散出灵力却又停顿住默默收回。
只见那原本耸立的潮峰开始慢慢向下沉去，水面也逐渐开始恢复平静。
“呼！”
“这潮峰据是那水底爱喝酒的水龙王所弄出的古怪，大多数情况下只要奉上美酒，这潮峰便会退去。”
“先生且先站好了，我们进松江了！”
老叟见到转头看过来的张林，抬了抬手中还充斥着醇香的半坛酒水笑着喊道。
砰！
船底部猛地再次砸在水面上，激起层层浪花。
“到了！”此时的船只因为松江这里是顺水倒也不用再费力，老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船上，朝着船舱喊了一声。
张林却是缓步来到那老叟面前，看着那半坛酒水，随之看向那已经在身后的白河与松江交汇之地，嘴角含笑。
“这条黑鱼原是一条酒鬼……”
“老先生，你们每次都要灌下这般多的酒水？”张林收回思绪，蹲下身子看向老叟问道。
“嘿！酒这个东西哪里是我们能这么糟践的，不过都是些兑了水的酒罢了。”
“不贵，价值不过才三枚铜钱而已！”
老叟听到张林的话，哈哈大笑一声，拉过一旁的半坛酒坛，推向张林道。
“其实往日没有先前的那般吃人的事情，就算没有往河里倒酒，只要运道好，力气足，也极少有能在此地翻船，更是从未发生过人坠入河中丧掉了性命。”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张林，老叟再次笑了一声，翻了个身跪在船板上，朝着先前潮峰的方向又重重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