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分手
卜玉搬来一把椅子，让张晓斐坐在自己旁边，说道：“晓斐姐，大家都在担心玲姐的安危，所以才出次下策，把你请来问话，言语中多有冒犯，请晓斐姐不要见怪啊。”
张晓斐：“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
卜玉：“晓斐姐，大家心中都有疑问，你能不能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跟大家讲一讲？”
张晓斐：“说出来也好，省得大家胡乱猜疑。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夜里十点，贾小玲和张晓斐坐在书桌前说话。
贾小玲：“我发现做一件事真的好难好难啊。以前我非常自信，我相信能拍出第二部好电影，又叫好有卖座，感动千万观众，再赚上几十个亿，让公司继续兴旺下去，让每个员工的钱包都鼓鼓的。可是，我现在连减肥都减不下来了，电影也拍不下去了，我感到人生好失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我，我的压力好大啊。”
张晓斐用纸巾给贾晓玲擦眼泪，说道：“姐，没事。谁还没走过背字呢？关老爷还走过麦城呢？”
贾小玲：“我真的好迷茫啊。什么时候能减下一百斤啊？难道这个电影要拍一辈子吗？”
张晓斐：“拍一辈子又怎么样？公司里谁敢说你啊？”
贾小玲：“就算没人背后说我的坏话，我也支撑不下去了，身心都疲劳到了极限，我不知道这么辛苦地活着，有什么意义?”
张晓斐：“姐，你看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谁活的不辛苦？他们不都是住在城中村，每天起早贪黑地上班，天天受着老板的窝囊气，挣着刚够温饱的血汗钱？他们谁知道活着的意义？不都是像牛马一样麻木地活着吗？”
贾小玲：“我因为做艺术类的工作吧，变得特别敏感，如果我看不出工作的意义，我真的坚持不下去，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人这样辛苦地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呢？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为了吃苦的吗？作为导演，我自己都不明白人生的意义，那么拍出来的电影也不会感动观众，那么我减肥也没有意义了。”
张晓斐：“姐，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贾小玲：“我要去寻找人生的意义，我要放下所有的身份和束缚，像一个孩子一样，全部身心地投入一次旅行中，我要在旅行中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贾小玲是一个果断、坚强的人，她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会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从不中途放弃。
张晓斐知道贾小玲的性格，知道劝阻也没有用，便叮嘱她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要轻信路上的陌生人，要记得按时吃饭、早晚增减衣服。张晓斐边说边帮她整理好日常的衣物，放进拉杆箱里。
收拾好行李，张晓斐开车送贾晓玲去高铁站。买完了车票，两人相视无语，多少年朝夕相处的感情，竟然不知从何说起，不知说些什么。
贾小玲拿过拉杆箱，说道：“别这样严肃好不好？好像我永远回不来一样。我就是出去三五天，很快就回来了。”
张晓斐：“我不放心你，我每天上下午都给你打电话。”
贾小玲一愣，说道：“公司这么多人都要给我打电话，我这次旅游根本放松不了，更别说找到人生的意义了。斐，我把电话放到你那里。”
张晓斐不接电话，说：“你把电话给我，我怎么联系到你呢？”
贾小玲从手包里拿出另一只电话，说：“你放心，我还有一个和家人联系的秘密电话呢。我会每天给你发一条平安信息的。”
张晓斐这才把电话接了过来。贾晓玲：“这几天公司的事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张晓斐：“公司就是我们的家，照顾是应当的，不麻烦。”
贾小玲点了点头，说：“高铁快开了，我走了，你回去吧。”
“你一路上要多小心，早点回来啊。”
“我知道了，夜里风寒，你也早回去吧。”
贾小玲走进了进站的人群中，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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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乐家超市里，张晓斐在查看账目。
卜玉推门走了进来，向张晓斐打招呼：“晓斐姐，早啊。”张晓斐：“奇怪啊，今天你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卜玉：“我就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说着话，卜玉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张晓斐旁边。
张晓斐：“我这里活儿忙，可没时间照顾你。”卜玉：“没事，您忙您的，我坐一会儿就走。”
张晓斐不理他，一页一页地翻着账本，卜玉也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张晓斐看了他一眼说：“看来你是真闲啊，门口那几个大箱子是厂家送来的货，你要是没事干，就把箱子搬到后面仓库里吧。”
卜玉说了声“好”，就向门口走去。他没有搬箱子，却把门打开，向外面招手道：“大伙儿都进来干点活儿。”门一开，赵大年、刘宏路、朱天富、安小东四个人走了进来。张晓斐见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也很纳闷，问道：“你们都是顺路过来的？”几个人边搬箱子边回答：“顺路。我们刚巧顺路。”
人多干活快。几分钟活儿就干完了。卜玉等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张晓斐收银台的旁边。
张晓斐也猜出了几分他们的来意，说道：“你们这是找我有事啊？”
卜玉挠了挠头，说：“要说有事，也确实有点事。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张晓斐：“不好意思开口，就别说。”
卜玉：“玲姐这一走，我们不是都不放心吗？”
张晓斐：“停！打住！你别跟我提玲姐。上次因为玲姐的事，你们一大帮人开会审我，我心里都有阴影了。”
卜玉：“对不起，晓斐姐，上次是我们莽撞了，误会了您，我们特意向您道歉。”卜玉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说道：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张晓斐听到大家是来道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张晓斐：“我知道大家不放心玲姐，可是玲姐是艺术家，她跟我们的思路不一样，她要通过旅游寻找电影的灵感，她今天在XJ，明天在XZ，谁能找到她啊？我也担心玲姐，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只能等她会来。行了，大家也别在我这里耗着了，该干嘛干嘛去，都回去吧。”
卜玉：“现在剧组里问我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减肥中心的教练们也催问我：导演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公司不像公司、剧组不像剧组，没有玲姐所有的工作全乱套了。我这还没有算一天的费用损失呢。”
张晓斐：“玲姐为了电影、为了公司，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她就是旅游了两三天，你们就受不了了，你们要把她叫回来，让她继续地狱式的减肥。许军聪从过年到现在，他上过一天班吗？他旅游了几个月了，你们管过吗？公司的规定只能管玲姐，管不了许军聪是吧？”
卜玉头上的汗水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