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马道德

安小东：“大晚娱乐做事特别公平，参加一部电影拍摄的年终奖给五万，参加两部的给十万，谁拿什么奖，一眼就能知道。我师傅就拿了十万。”

女人：“我支持你在天龙集团辞职。但是在辞职前，要把拖欠你的工资结清了。”

天龙集团总部。

创意总监马道德在会议室里开着会，给他的几个下属布置年底工作。马道德在讲话，几个分公司经理在做笔记。

马道德：“对于工资没发下去的员工，你们要做好安抚工作。一方面要画大饼，今年由于疫情原因大家都很艰难，但是明年集团的前景会更好，集团又有大的规划，明年我们工资一定会上涨，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好日子就要来了。做为一名员工，就应该和公司和集团站在一起，为公司的发展出大力，公司兴旺我荣耀，公司亏损我可耻。另一方面，不要被坏人煽动，到总部恶意讨薪。下属某公司的崔某某和赵某某就是一个例子。不要寻衅滋事，那是受法律严惩的。该公司的总经理赵玉成也被开除了。”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马道德一看是信鸽，不由一愣，对属下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说：“先散会，你们先休息。一个小时后再来开会。”

等属下离开后，马道德接了电话：“信鸽，我是大象。有什么情况？”

安小东：“马总，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一下我的工资。都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发呢？”

马道德有些生气：“信鸽，这么危险的环境，这么重要的电话，能不能不用这部电话谈私事？”

安小东：“大晚娱乐放年假了，我回家了。我在家里呢，绝对安全。”

马道德松了一口气，说：“哦，大晚娱乐这么快就放年假了？他们有什么安排？”

安小东：“他们大部分人放假到3月底，小部分老员工跟着贾小玲拍减肥记录片。”

马道德：“那么，他们安排你干什么？”

安小东：“我是新员工，也放假到三月底，有六十多天的假期，我和家人商量好，打算去江南旅游一圈，人这一辈子也没几次这么长的假期。”

马道德：“小东啊，你不能光想着自己，你身上有集团对你的重托啊。这六十天，你想一想，六十天啊，一个公司能发生多少事啊？你就是天龙集团的眼睛和耳朵，你要每一分每一秒都盯着大晚娱乐，你怎么能回来休假呢？擅自休假，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集团商量？你就自己决定了，你这是小孩子脾气啊！旅游不能去！集团不同意，我本人也不同意。”

安小东心想：休不休假我还自己做不了主？难道我是卖给你们公司了吗？心里这样想可是不能说出来。他说道：“我都答应家里了，我媳妇已经准备着旅游了，我也给孩子许下承诺了，这次一定带他去玩。我还是想休假。”

马道德：“小东同志，自从招聘进公司，我一直看好你啊，你这段日子，早来晚走，加班加点，工作很有成绩，我是看在眼里的，集团也看在眼里，我和集团还有龙老板，都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要上进啊，你工作上要积极主动啊，你不能思想上退步啊，摸着良心说，今天这事你做的对吗？你怎么就分不清轻重缓急呢？集团重要还是个人重要？旅游的事，你什么时候不能去？本来我就要向集团总部给你请功，向龙老板汇报你的成绩，现在你这样做，让我怎么请功？怎么汇报？……”

这些话安小东听了七八遍了，听得直恶心，甚至抑制不住的想骂人。

安小东打断马道德的话，说：“马总，不是我想休假，是大晚娱乐有规定，只有老员工才能参加减肥记录片的拍摄。我是新员工，人家不让我参加。”

马道德：“人家不让参加，你就不参加了？你工作怎么不主动呢？年轻时你不努力工作，到了退休时再努力吗？年轻人就应该有朝气，有活力，主动积极地去工作。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的上级，强烈要求参加记录片的拍摄。”

安小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马道德：“虽然你不在我身边，我听到你叹气，就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年轻人不要总是泄气的表情。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学相声、学表演，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再说，我们都快退休了，集团这些管理岗位不都是给你们的吗？我再强调一下，你的任务非常重要，关系到集团的命运和集团的未来，你把这件事办好了，回来我就升你当信息传媒公司的总经理，给你涨工资。”

提到了工资，安小东来了精神。安小东：“马总，我拦您一句。我的工资可有两个多月没发了，您看什么时候把我的工资结一下？”

马道德故作吃惊的说：“你的工资没发？哦……！我想起来了，财务说受疫情影响，上下班没打卡的，一律没有工资。”

安小东：“那不行啊，我是公司派出去的，又不是我自己不上班，怎么能扣我的工资呢？”

马道德：“小东，你别急啊，你的情况特殊，我跟财务打个招呼，把你这两个月都算成满勤，工资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两年公司效益非常不好，公司账上没有钱啊，等账上有了钱，工资我第一个给你打过去。你再等等，有了钱，我立即打给你。”

安小东：“好的，马总，没事我挂了。”

马道德：“别挂啊，我还没谈工作呢。”

安小东：“您快一点吧，孩子吃完饭了，等着我出去玩呢。”

马道德：“你时间紧，那我就不展开讲了。你工作一定要主动，这次参加拍摄贾小玲的减肥记录片，你要多靠近贾小玲，你不是长得挺帅气吗？给她买点饮料、小食品一类的，递给她的时候，用眼神挑逗她，你会不会？”

安小东非常厌恶，说：“我才二十七岁，贾小玲是一个四十岁的女胖子，我还去挑逗她？我做不出来。”

马道德：“小东，这不是工作吗？又不是真的谈恋爱。你就跟她搞暧昧，你懂暧昧不？就是让她的小心脏呯呯乱跳的那种感觉。”

安小东：“我都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我干不了这个，我真的干不了。”

马道德：“你怎么没有信心呢？谁天生什么都会啊？不都是后来慢慢学的吗？一点一点地学，年轻人就要多学习，艺多不压身，懂不？还有，要多向贾小玲请教一些拍电影的问题，这个镜头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安排这个角色？你就经常去问她，给她买礼物，让她记住你，然后，你要混进大晚娱乐的高层。只有进入了高层才能获得最重要的信息，这是最重要的。你明白了吗？”

安小东：“马总，我要出门了，不聊了，我挂了。”

安小东不等马道德同意就挂了电话，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骂道：这是上了什么破班啊？工资不发，还要装积极去加班，还要讨好一个四十岁的胖女人，我勒了个去！

儿子抱着玩具走到安小东面前，小声地说：“爸爸，你生气了？”

安小东抱起儿子，说：“宝儿，长大后一定要当老板，千万不能去打工啊。这打工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太他么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