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小玲减肥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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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杜乐莹上楼梯

贾小玲:“现在的我同二十年前作为相声演员的我相比,我做到了最好的自己,大家也应该这样,做最好的自己。当然,我的成功还是需要贵人的提携。我的贵人就是我的恩师冯固老师,他带着我参加各种演出活动,他介绍我上了春晚,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始终感谢他对我的帮助。我看到大家都很努力,都很聪明,为什么不能成为张晓斐这样的著名电影明星呢?”(张晓斐大声的咳嗽)

贾小玲看了她一眼,说:“你的嗓子该治治了。”张晓斐:“我治什么嗓子啊,我能成为电影明星,还不是你捧的?”

贾小玲笑了一下,接着对大家说:“我认为大家没有成功,主要是少了一位贵人。我就自吹自擂一次,我就给大家当一个贵人,别的帮不了大家,我就在喜剧表演和电影导演方面,把一些比较肤浅的个人经验分享出来,希望能帮助到大家。”

大晚娱乐的员工们自发地鼓起掌来。安小东也跟着鼓掌,但是却有些不相信,贾小玲真的要把拍电影的秘诀公布给每个人吗?她这样做为了什么呢?

贾小玲:“刚才道具组的安小东来问我,风雨之夜女主独自上楼,没有一句台词,却用了三分多钟的时间,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我讲了半天有些累了,我想请副导演郭子来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看法。”郭子就是郭宇朋。

郭宇朋站起来说道:“导演,我就讲一下自己的看法,不对的地方,请多多指正。”安小东向他看去,只见讲话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人,身材高瘦,可能是工作较多的原因,他面容中略显疲惫。

郭宇朋:“这段剧情应该和前面剧情联系在一起,不要单独看这段内容。在前面的部分,女主杜乐莹被闺蜜和前男友背叛,心里郁闷和妹妹打架,被赶出了家门,认识了拳击教练昊坤,因为误会开始一段恋情,昊坤收了钱打假拳,和女主发生了矛盾,昊坤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女主,女主被亲戚豆豆请去参加节目,豆豆为了提高收视率,故意恶意剪辑,并在节目极力丑化女主,女主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内心是极度的痛苦和绝望,在这种心情下女主冒着风雨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每层楼的灯光代表都着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第一层是闺蜜和前男友是女主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他们背叛了乐莹,她的希望破灭了,所以第一层的灯灭了。第二层的灯光代表妹妹和家庭,乐莹和妹妹打架离家出走,第二层的灯也灭了。第三层的灯光代表女主与昊坤的爱情,昊坤抛弃了女主,第三层的灯光也灭了。第四层代表唯一的希望:亲戚豆豆介绍新工作,豆豆并不想帮助乐莹,而是利用她的善良,为了提高节目的收视率,无情的丑化女主,第四层的灯光也灭了。人生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导演用越来越大的风雨,来表现女主内心的越来越沉重的痛苦、绝望,用上楼这个镜头来总结乐莹卑微、痛苦、颓废的前半生。

导演为了让观众理解女主越来越沉重的痛苦、令人窒息的绝望,故意把节奏慢下来,让世界漆黑一片,把所有的亮光都集中在一个女孩上楼梯,这一个痛苦的心路历程上,用镜头语言来描写看不见的内心,用风雨越来越大来表现女主由痛苦到绝望,再到完全奔溃的心理路程,女主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她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就像一团棉花堵在人们的胸口,让人窒息!所以才采用这样的一个长镜头。”

郭宇朋:“导演,我这样解释,不知道对不对?”

贾小玲鼓掌说道:“郭子,你讲得太棒了!”

贾小玲:“我再补充两点啊。第一点,这部电影我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这部电影没有讲国家之间外交和战争的大事件,没有讲人类和外星人大战的大场面,而是讲一个普通大龄失业女青年的平凡故事,是讲她被家人嫌弃、被男友和闺蜜背叛、她交朋友遇到了渣男、她被亲戚欺骗、被公众骂成渣女,然后她决心改变自己,努力减肥变成一个拳击手的故事。

我在修改剧本的时候,就犹豫了很久,我拍这些内容观众会喜欢吗?我知道一定有大批的年轻男性观众不喜欢这部电影,对他们来说,这部电影节奏漫长、故事内容平淡如水。但是,我要拍的是女性电影,是女性为主角,献给所有女性的电影。影片中家人的亲情、男友的爱情、亲戚朋友的友情,对于男性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因为男性最需要的事业,是功成名就,然后到处炫耀。而作为女性,她们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亲情、友情和爱情。

在生活中,女性往往是被忽视的,她们只能当花瓶,当助手,不能当公司的领导人物。她们内心的痛苦也是无人在意的,男人会说:你哭什么?不就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吗?可是这些小事对女性来说,就是非常重要的大事。许多人瞧不起女性,认为女性最好的结局是找个好男人嫁了。我就要拍出女性独立、自强的一面,她不但能减肥成功,还能变成优秀的拳击手,还能代表健身馆去和对手战斗。在战斗的过程中,健身馆最优秀的男人都会给她当助手。电影告诉观众们:女性能独当一面,女性也能成为英雄。这是我拍电影的一个隐藏主题。”

很多男人沉默,只有张晓斐鼓掌。

贾小玲:“第二点,电影的另一个主题是自我救赎。我常常思考:人生是什么样的?是像彩虹一样五彩缤纷吗?是像春天一样,百花盛开百鸟鸣唱吗?我认为不是。人生是黑暗和孤独的,是一个人独自在暗夜里行走,是一个人战胜各种困难的过程。在刚毕业的时候,我和许多刚步入社会的人一样,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内心迷茫,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早上很早起床坐车上班,晚上坐最后一班车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天天地奔波着,只是为了赚房租和生活费而努力工作。

我去说相声,整个后台没有一间女更衣室,我必须在厕所里换衣服。后来我参加综艺节目,被主办单位恶意剪辑,丑化我耍大牌、不参加劳动、嘲笑老奶奶不洗澡……影片中的女主杜乐莹也有我的影子,其实我也是讨好型人格,怕朋友受委屈,愿意把两个苹果都送给朋友。最善良的人受到的伤害最大。女主经历了亲情、爱情和友情的三次打击后,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她痛恨懦弱的自己,甚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那个风雨之夜,她在楼下躺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太阳升起了,阳光照在她身上,没有人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她拖着受伤的身体上楼,她看清了生活的黑暗,但是她没有放弃生活,也没有放弃自己,她决定要重活一次,这一次要爱自己,为了自己拼命赢一次,要战胜这混蛋的命运,要让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更快乐,更幸福。”

贾小玲:“当我们理解了电影的主题,然后再去看风雨之夜上楼梯这个长镜头,就能明白我当时拍摄时的意图了。上楼梯这段剧情虽然没有一句台词,但是它是电影前半部分情绪不断积压后的一次大爆发,虽然没人在你耳边大喊,却让人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让人体会到女主内心悲伤、绝望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顶峰,那种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我希望用视觉形式把这种情绪传递给每一个观众。

但是佛山北江大堤的那座老楼,拍不出那种气氛,我试了两次都不成功,因为路边不停地有汽车路过,老楼里还住着居民,灯光也不控制,营造不出我需要的黑暗、孤独的气氛。后来,我们就在摄影棚里搭了一个四层的居民楼,楼梯的样式也是模仿北江大堤老楼的样式,最后拍出来的效果很不错,基本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