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法反驳
刘氏张口结舌，半晌，终于憋出一句：“你真不孝顺！”
明丰收忍无可忍地吼道：“够了啊！”
明娇默默地退远了些。
明丰收气得胸膛起伏：“你们不愿意帮衬我，我不怨你们，毕竟你们没有生我养我的义务；可是你们居然趁机落井下石？还想把我赶出家门？”
明娇摇头：“没有，二叔你误会了。”
明丰收哼道：“你少骗我了，我刚才分明听见你和你娘说，让柳月娥给我治腿。柳月娥是你什么人呐？她凭什么给你二叔治腿？”
明娇耐心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请了柳姐姐帮我二叔瞧腿，她答应给我二叔治腿。
当然了，前提是我得先把诊金付了。”
“你胡扯！”明丰收一脸不信，“柳月娥不仅嫁了个秀才老爷，而且还在镇上医馆当学徒，哪儿有空来给我治腿？”
“她是不愿意来，她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穷得很，所以我就自己跑来请她了，反正你的腿也不差这三五百文钱。”
刘氏闻言就急了：“我们哪有钱啊！”
明丰收冷笑：“呵，你们家没钱？没钱的话，你们家怎么每次拿肉包子招呼娇娇？没钱的话，昨儿晚上你们咋舍得花八百文买一只鸡？”
说罢，他冲明娇摆手道：“娇娇你快回去，别耽搁我看柳姑娘的医术。”
刘氏急红了眼睛，她扑到炕沿边，抓着明丰收的胳膊：“我跟你拼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家里的钱都被你大哥败光了，我们哪有那个闲钱给你看什么医术？”
“我不信！除非你拿钱来！”明丰收甩开刘氏的爪子，继续推着轮椅往外走。
刘氏追在后头骂道：“你个杀千刀的，你就这么想要钱呐，有本事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卖掉啊！”
明丰收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猛地回身，双眼赤红：“卖掉家里的值钱东西？行！今儿晚上我就去镇上把房子卖了，把钱存进赌场，再把银票拿来看病。”
“你敢！”刘氏吓傻了，“老二你疯了！赌坊里的东西你动得起？”
明丰收冷声道：“动得起。娇娇，走，回家拿钱。”
明娇抿唇道：“爹，赌坊的钱不归你管，你拿它去赌，输赢全部由你负责。”
“娇娇，你......”明丰收愣住了。
明娇抬头望向刘氏：“娘，我们家欠赌坊多少钱？”
刘氏讷讷地道：“欠......欠了一吊钱，不到两百文。”
“哦，那等下我去找柳姐姐，替您和我爹把债讨回来。”
说完，明娇就扭头朝院外走去，她走出门槛，回头望向刘氏：“娘，我不希望你们为我爹操心，你们还有两个弟弟呢，你们不是有钱吗？把钱攒着给弟弟们读书吧。”
明丰收和刘氏都懵逼了。
这丫头是怎么知道他俩私藏了银子？
他们确实是存了私房钱，不过都放在刘氏那儿，打死他们都不会承认！
“娇娇，我不是......”
明丰收的话未尽，就被刘氏捂住嘴巴：“你闭嘴！娇娇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不许你编排她！”
她拉着明丰收就要进门，结果门外传来赵氏的声音：“哟，你们一家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刘氏和明丰收连忙站住了。
他们看向门外，赵氏牵着小孙子明安站在那里。
赵氏松开手：“这是怎么啦，脸色都这般难看，莫非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嫂子，嫂子帮你教训她！”
“没人欺负我，倒是娇娇，刚从镇上回来，说是去找柳姑娘看腿。”
赵氏诧异地看向明娇，明娇笑眯眯地道：“嗯，柳姐姐医术高超，她肯定能治好二叔的腿，我这不是想给二叔治腿嘛。”
刘氏瞪眼道：“娇娇你瞎闹腾啥！柳姑娘的男人可是秀才，哪儿是我们家能攀附得上的，你别去丢人现眼了，乖乖留在家里绣嫁妆。”
明娇耸肩：“柳姑娘说我娘针线功底扎实，可惜家里没有合适的活计给娘做，娘，你有没有兴趣去柳姑娘家做针线？”
刘氏一怔，随即就炸毛了：“我呸，你娘那是偷师，不是绣工扎实！”
“我知道啊，娘偷师是为了挣学费嘛，我理解你。可是我奶说了，咱家现在困顿，没有余钱供你学绣活。
既然这样，你干脆去柳姐姐家，学点手艺傍身，省得日后饿肚子挨冻受罪。”
“我不去！”刘氏咬牙切齿地拒绝，她恨得直磨牙，“我辛苦了半辈子，到最后竟落了这么个下场。我就算是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明娇皱眉：“娘，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刘氏梗着脖子道：“我变成啥模样？”
明娇叹气：“你变得太偏激、太固执了，根本不像我记忆里的那个娘。”
她的记忆力，她亲娘虽然也爱哭、也软弱，但她从不会说出威胁的话。
“你不像我，还不是遗传我。”刘氏撇嘴，“娇娇，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这门亲事你是答应定下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不同意！”
明娇道：“我只是请柳月娘看看腿，并不是让她娶我，爹和娘为何态度这样坚决？”
明丰收脸涨得通红，却无法反驳。
“那爹和娘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说要嫁人时，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不一样！”刘氏尖叫，她转而看向赵氏：“嫂子你听见没，娇娇要嫁的那户人家姓柳，是个举人。我和他家差距悬殊，娇娇嫁过去，肯定要吃亏的，嫂子，我们可不能害了娇娇。”
赵氏道：“这事儿是娇娇自愿的，她又不是小娃娃，能嫁到举人家里享福。”
刘氏道：“我们当长辈的总不能害孩子。嫂子，我们真不同意这门婚事。”
赵氏道：“你不同意可以，把娇娇的药方给我。”
“你胡说啥！”刘氏怒目圆睁，“你凭啥问我要药方？娇娇又不是我生的，我没权利拿她的药方，再者说，这张药方是你写的，你要回去不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