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难过美人关
辩机嘿嘿笑着,赶紧解释道:“我哪敢妄议那两位。”
“我只是觉得皇帝不好做而已。孙伏伽这个大理寺卿也不好做。他支持我一方面也是给我面子,真正示好的是陛下。另一方面是希望我能下狠手整治大理寺中的这些猫腻。”
辩机继续说道:“对他来说,大理寺里他的门生故吏遍布都是,他下不去手。对我来说,大理寺是我曾经受苦受难的地方,我是一枚突然插进大理寺的钉子。”
“所以你清理大理寺的败类不会有顾虑?他是希望你这么做?”
李漱突然问道。
“没错,我猜他就是这个意思。他此举也是在警告大理寺的人最好收敛一些,不然出了事被我盯上,他一定不会救。”
“我明白了,九郎不容易啊。”李漱叹气一声,强如孙伏伽都很难做,亲政的李治面对的是整个大唐,更加艰难。
她收回了吓人的手爪,示意宋萌瑶继续按。
越听越觉得心慌的宋萌瑶只好硬着头皮再走到辩机背后,温柔的按起肩来。
“我要去休息一会,晚点夜宴见。”今日奔波了许久,李漱有些累了。将走之际,她看了看打扮的十分诱人的宋萌瑶,略带警告道:“辩机,虽然按照大唐律,侍女可任主人享用。但你现在不准碰她,你要是敢,就给我等着!”
“骚蹄子,不准勾引辩机!”
不等一脸苦笑的辩机和十分恐惧的宋萌瑶说什么,李漱就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虽然作为花魁,有痴情公子愿掷千金以博宋萌瑶一笑。可无论如何,宋萌瑶是娼女,属于贱籍,出身就决定了花不过百日红的事实。
如今,宋萌瑶成为了辩机的奴婢,依然还是贱籍。辩机能随意处置她,就像对待货物那样。
作为花魁,宋萌瑶的假母本应收取一笔价值颇高的赎身券,可那晚正是她听宋萌瑶说了王孝杰偷偷来访的事,害怕辩机报复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收钱财。
李漱走后,辩机与宋萌瑶面面相对,沉默中辩机开口了,“你以前卖艺不卖身还是?”
宋萌瑶一惊,立刻跪地道:“奴是卖艺不卖身,可有的人奴得罪不起,所以……”
“还请阿郎……”
“无妨。”辩机摆了摆手,有些失望道:“我能体谅。”
这事太正常了,再有名也是下等贱籍,哪里左右自己的命运,屈服于强者并不奇怪。
“起来吧。”辩机轻轻说道。
“奴……”宋萌瑶跪着移动身体偷偷看了眼门外,发现没人,便轻轻关上门,继续面朝辩机跪着道:“奴到平康坊也不过一年时间,没伺候过多少人。”
接着,她压低声音,咬着牙柔柔弱弱夹杂着委屈道:“奴愿意伺候阿郎,若阿郎不嫌弃,奴也学了不少……房中术,定让阿郎满意。”
话毕,宋萌瑶抬起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直勾勾盯着辩机,那模样好像辩机不同意就要上吊自杀一样。
真是我见犹怜,辩机哪里见过这场面。相比李漱的豪爽,宋萌瑶是梨花沾雨,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于是,辩机怔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真是胆子大,真不怕死,李漱的话是半点没听进去。
“阿郎!”看到辩机依然沉默,宋萌瑶终于轻轻哭出声,站了起来直接扑入辩机怀里,仰着头看着辩机,任凭泪水如露水滴落。
“你……”辩机伸出去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认真道:“不是我不碰你,是我有难言之隐。”
“阿?”宋萌瑶捂住嘴,惊讶道:“莫非阿郎现在变了,喜欢郎君了?”
“不是!你瞎想什么?”辩机感觉受到了侮辱,有点恼怒。
“奴知错。”宋萌瑶一把抓住辩机的手,轻轻蹭着,忽然间恍然大悟道:“奴想起来了,公主曾说过阿郎那方面出了问题。”
不等涨红脸的辩机解释,她又说道:“奴也许有办法让阿郎重振雄风。”
“今晚就试试,可以吗?”宋萌瑶无比期待和认真地看着辩机。
辩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感觉到一种有苦说不出的奇耻大辱。
离薇啊离薇,你快点回长安吧。辩机心里默念着,想到再见到姜离薇,必须要和她摊牌。
即使希望渺茫,也要试一试。
再耗下去,到时候整个大唐都知道他不行。到那时,以大唐那些市井闲人添油加醋的风格,他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以被说贪财,可以被说好色,可以被说奸诈,但绝不能被说不行,这是男人最基本的尊严。
想到这些,辩机摸着自己额头,沉声道:“她在胡说。最多一月,你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是床上吧?”宋萌瑶浅浅一笑,色而不媚,略有羞涩,“奴会期待的。”
“你随便怎么理解都行。”辩机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自己被拿捏的死死的。
明明自己也是个好色的俗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辩机都有点佩服他自己。
“还有,阿郎可是喜欢清白女子?”宋萌瑶忽然又无比认真道:“奴有一妹妹,名唤婉婉,正是豆蔻年华,尚未婚配,更未接触任何郎君,她姿色不输于奴。”
“阿郎若不弃,奴愿做主让阿郎也收了她,只要阿郎愿护得我们姐妹周全。”
服侍了辩机短短数日,加之以前的几次接触,宋萌瑶认定辩机有情有义、平易近人,更别说辩机本就玉树临风,颇有才华,又是帝国新星,皇帝眼前的红人。
将相依为命的妹妹托付给辩机,即使因为出身只能做侍女,宋萌瑶觉得是天大的福气。
宋萌瑶下定决心要哀求辩机收了妹妹宋婉瑶。她看出来辩机内里很心软,所以得趁早说服他同意,万一李漱口中提到辩机念念不忘的姜离薇回京,就又多了个阻碍。
“我现在已经够乱了。”辩机没好气白了眼宋萌瑶,脑子想着姿色不输于她的宋婉瑶该是和等模样。
“不好,我意志也太不坚定了。”没想多久,辩机清醒了过来,内心自嘲后,冷冷道:“此事以后再说。”
“不过,还有件事得马上办了。”辩机笑着摸着宋萌瑶的脸颊,“这几日我就派人去平康坊索要你的身契。”
“以后忠心为我做事可好?”
宋萌瑶刚刚止住不久的泪水立刻决堤,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辩机,抽泣着:“奴愿为啊郎做牛做马。”
“若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生生世世为奴。”
宋萌瑶做辩机奴婢本来只是其假母和宋萌瑶本人的权宜之计。作为花魁,可是流动的聚宝盆。
那份天价身契在谁手里,谁才是宋萌瑶真正的主人。
但辩机不打算给钱赎买,准备直直开口索要。反正那假母早从宋萌瑶身上不知赚取了多少钱财。
何况,那假母此前得罪的是他和李漱。辩机相信,当那假母听说了冯狱丞的事之后,一定会非常非常识相。
“嗯,好了,别哭了。”辩机轻轻拍着宋萌瑶的背安慰着。他深深认识到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天天伺候自己,真的是挺爽的,也不枉来大唐走一遭。
如今,辩机美人在侧,滔天的权力也有,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让这一切持续下去。
守业永远比创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