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双向突破（上）
太平县
状元胡同，因狭窄巷道孕育出两名状元郎得名。
青石板路在岁月的打磨下泛着油光，两侧高墙斑驳，青苔斑斑，显得格外古朴。晨曦初照，状元胡同便已热闹非凡，书生学子们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汇聚于此。
巷口老槐树下，一位白发老者正摆开书摊，小心翼翼地展售着手中的古籍。
胡同内，墨香四溢，各式匾额高悬于门楣之上，“文房四宝“、“千古名篇“等字样，引人驻足。穿梭其间的书生，或急匆匆地购买急需的卷册，或悠然自得地品评着诗句。
街边的茶肆座无虚席，学子们围坐一桌，手捧热茶，讨论着诗词歌赋。他们的言谈间满载着对学问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偶有书生挥毫泼墨，在纸上留下潇洒的字迹，引得旁人赞叹不已。
甚至还有小贩挑着担子，吆喝着：“糖葫芦，甜蜜如状元红！“那声音穿过长巷，勾起人们心中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一阵风过，吹落了枝头的梅花，花瓣轻飘飘地落在殷瑶头上。
将花瓣拿下，望着眼前这喧闹的胡同，殷瑶莫名感到一股宁静。
“真是个好地方呀！”
平日忙着办差，都曾为来过此地。
不过此时依旧无心停留闲逛，她加快步伐，在一众书生好奇的目光中，走进了胡同深处。
越往深处走，人流渐渐稀疏，就连两侧房屋也都破旧不少。
直到一处挂着“吕府”破旧牌匾的屋前，殷瑶适才停了下来。
“笃笃笃——”
“有人在家吗？”
殷瑶喊了几嗓后，附耳趴在门板上，里边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她心中略微升起一丝欣喜。
这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异响。
伴随着咳嗽声，另一面的屋门门板被打开，缓步走出一位老婆婆，“别敲了，吕公子出远门，短期应该不会回来。”
“他是何时离开的呢，老人家。”
殷瑶靠近，帮着搀扶走下石阶。
“你是？”
老婆婆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着殷瑶靠近，她才注意到殷瑶身上的服饰，“喔，原来是监察使大人，小民拜见大人。”
殷瑶拦住对方想要弯腰跪拜的身子，笑着问道，“我此次前来，主要有些事想问问吕公子。不知老人家知不知道，此时他正处何地？”
“小民也只是在大约十日前吧，曾见吕公子背着行李要出门多嘴随口问上了一句，吕公子说是去青州走访远方亲戚。”
十日左右？
殷瑶大喜过望，那不正是曹老汉遇见私奔男女的日子么。
殷瑶道，“可曾说去青州何地？”
老婆婆思索片刻，摇头道，“那倒未说起过，小民也不便多问。”
殷瑶又追问道，“那你可知晓，近些年来，吕公子可曾与陌生女子相处过？”
“没见过。”
老婆婆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早年吕大人在位时，听闻吕公子与陶家二小姐有过婚约，陶二小姐倒是偶尔会来吕府见吕公子。可自从吕大人出事后，大家都跟避瘟神般，几乎再也没人前来拜访。就连与陶家的婚约，好像也都取消了吧。”
“嗯，麻烦老人家了。”
“小民不敢。”
殷瑶笑了笑，与她进一步了解了一些细节后，便将老婆婆搀扶回屋里。
当老婆婆将门重新关上后，殷瑶警惕的左右望了望。
见两侧无人，一个纵跳，一个翻身便进了吕家的院子。
她知道，虽然吕梵离开雍州的日子，以及陶嫣兰失踪，都与曹老汉所说时间很贴合。可这终究，可以说是巧合。想要验证巧合，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些实质性，能证明两者联系的证物。
吕家这座老院并不大，满打满算，五六间房。其中有三间，门开始敞亮打开的，似乎并不用来住人，也未摆放物件，很是空荡。真正常用的屋子很少，殷瑶开始挨个检查，不过都没什么收获。
而当来到一间书房时，她都惊了。
偌大的屋子摆着好几座一丈高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类书籍。
她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大凉左传》的书，上面还有不少蝇头小楷的批注，看起来，应该就是吕梵所写。
尤其可见，倒是一位很用功读书的士子，有几分才气。
她打量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座离书桌最近，摆放书籍相对杂乱的书架继续检查。
比较乱，说明吕梵肯定经常翻动此书架，说不定能有些收获。
一本本翻阅之下，也不知过去多久，当她拿起又一本厚厚书本时，刚一打开，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终于找到了！
……
冬日的夜总是黑的快。
在将吕家小院又细细搜寻一番，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殷瑶便回到了县衙。
刚进门，便见到周伈与江衍舟、王远、林虎几人正在讨论案情，从几人洋溢的笑容来看，应该发现了一些什么线索。
殷瑶凑近一听才明白，竟然是无名女尸似乎有下落了。
“这次可多亏王叔，不愧是一等监察使，将的确是老的辣。”
江衍舟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本来经过调查，我也只是发现陶家长子陶谦，为人极为风流，经常夜不归宿，跟多位女子有染。王叔竟然能因此想到，再进一步去查查那些女子的信息，还真就发现了蹊跷之处。”
殷瑶好奇道，“竟有此事？那些女子有什么问题吗？”
王远老脸一红，“别听衍舟胡说，其实我也就突发奇想。毕竟现在线索不多，就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再查查那些女子，想看看从她们那能不能收获点线索。”
“没想到还真查到他有一位红颜，竟是县里一座小土地庙里的庙祝，名叫蔡玉。据说此女跟陶谦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跟许多香客都有不清不楚关系，就爱那些年轻俊朗的男人，玩的可花了。”
“当然这些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
王远兴奋的看想殷瑶道，“那位名叫蔡玉的女人，据说十日前左右下山被人见到过。可后续这些时日，就再也没见过她，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