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改变律法的案子（上）
雪夜，月光皎洁，银装素裹，一片寂静的古城各街道，突然响起急促的锣声。
县衙内灯火通明，三班衙役们如临大敌，全体集结，披上棉袍手执钢刀、水火棍、铁链，身影在风雪中忽隐忽现。
他们的眼神充斥着怒气。
大过节的，谁能想到半夜还得起来当差。
可头儿赵强下了命令，这次差事办不好，放跑任何一人，直接滚出衙门。
这年头，能吃上皇粮不容易。
没办法，他们只好将怒气暂且，打算好好宣泄在今夜逮捕名单上。
此番动静闹的极大，县城百姓们纷纷在睡梦中被惊醒，透过纸窗看到外面巡街的火把，猜测什么的都有。有人猜测是城外的盗贼闯了进来，有人则担心是朝廷的大狱将启。
疑惑和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但无人敢于出门探查。
毕竟能在宵禁时候出动办的事，能是小事么。
一名老者紧闭门窗，倚在门边，喃喃自语，有些不知所措。一旁，他的孙子紧紧抓住爷爷的衣角，眼中被吓的满是泪花。
直到有人听到敲锣的衙役高呼，“县令升堂咯。”他们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震惊和不解，官府如此大动干戈，就是因为要升堂？
如果是升堂，倒也能理解。
大凉王朝有令，但凡涉及重大案件，尤其是杀人重案，必须公审。通知城中百姓，使其知晓并不得阻碍旁观。
旁观百姓若觉得判罚有误，可次日向县衙反馈并审核。
可问题是，现在是宵禁的时辰呀。
安定县这么多年来，还未曾发生过在宵禁时升堂的例子。
而且既然能沿街通知，说明此案还是重案。
然而最近，也没听说县里又发生大案重案呀。
众人齐聚街头，很快就有些聪明的人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你们说，会不会是要审胡家二小子的案子？”
“不会吧，这案子不是都结了嘛，当时我就在县衙门口旁听，瞅着也没觉得有啥问题。”
“我刚听城北卖豆腐的婆子说，今儿赵捕头带人，好像把刘秀才给抓走了。”
“刘秀才跟这案子有牵扯？你这消息，靠不靠谱？”
“哼，刘秀才也不是啥好鸟。几次考举没考考上，不想着用心读书，整天勾栏听曲，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
一时间，各类议论络绎不绝，说什么的都有。
……
石桥村
胡小花刚与六子入睡没几个时辰，院外大门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这声音很沉重，他俩几乎下一刻便被惊醒。
二人猛地坐起身，心头涌上一股无名之火。
“特娘的，赵强那厮今儿是吃错药了吧。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下他。”
“等等我，咱们一起。”
二人赶忙开始穿戴衣物。
然而还未等他俩穿好，院外大门再次猛地传来一声响。
院门被撞开了！
六子颤抖的咽了口唾沫，手上穿衣动作略微一僵，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娘…娘子，难道……”
胡小花强装镇定安抚道，“别急，待会儿你个大嘴巴只要别乱说话就没事。”
很快，内屋房门跟着被打开，走进七八位面色怒气冲冲的冷面衙役。
领头衙役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前二人。
“你们就是胡小花、马记。”
胡小花挤出一脸微笑，“正是民妇，不知大人……”
“那就没错了，带走！”
领头衙役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后边几人便涌上前，粗暴地将铁链绑住二人。
胡小花一时间也失了神，不断扭动身子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监察使大人！”
“呵呵，放心，你们马上就能见到。”
“监察使大人正在公堂等着你们。”
“什么？！”
在二人一阵错愕下，他们被带出了屋子。走到村口，此刻那不大的石桥旁，还有十数名衙役手持火把站着。
许多村民纷纷探出脑袋，好奇发生何事。
就在全村人的注视下，巷子中又走出一班人马，所押之人胡小花很熟悉，正是胡大郎与胡三郎。
……
公堂之外
虽还未正式升堂，但此时已经热闹非凡。
无数城中百姓将公堂围住，都想看看这次破天荒的宵禁夜审到底是何案子。
站在最前方的一批百姓刚挤进来，全都愣住。
他们揉了揉眼，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是否还未睡醒。反复确认后，有人立马惊呼道，“是镇冤司的大人亲审！”
此言一出，哗然声一片。
再联想到镇冤司监察使的职责，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
也许真的是与胡家案子有关。
只不过……
众人有些狐疑的望着殷瑶那年轻、清纯漂亮的脸蛋儿。
这位女大人，真有能耐将案子审好吗？
并未等候太久，他们所想的其中一件事被确认了。
只见一名衙役快步跑到堂前，对着坐在【明镜高悬】匾下的殷瑶恭敬拜道，“启禀大人，胡二郎杀人案所有涉案人员，均已带回。”
“啪——”
惊堂木拍案响起，嘈杂的公堂顿时安静。
殷瑶正色凝神，扫视左右。
她吐出胸中浊气，铿锵有力地喊道，“升堂！”
“威~武~”
两侧衙役敲动手中水火棍，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威严。
几乎同一时刻，殷瑶只感体内热血翻涌，看似激荡人心，却又颇些沉重。她知道，那是一个名叫“责任”与“法律”的东西，正压在她身上。
“带嫌犯胡大朗、胡二郎、胡三朗、胡小花、马记。”
“诺！”
当五人被压上公堂，尤看见殷瑶坐在主审位，反倒县令陈知秋在副审，吓得当即跪倒，齐声高呼。
“大人，冤枉啊！”
“大人明鉴，胡小郎的死，跟我们真没关系。”
“是呀大人，胡小郎是小的误杀，跟其他人没关系。”
“肃静！”
见几人在那叽叽喳喳叫喊，殷瑶再拍惊堂木，冷哼道，“本官似乎还并未讲明为何唤尔等前来，你们怎知我想问什么。”
“这……”
几人面面相觑，自知有些不妥，纷纷低下头不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