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还差不多
餐厅二楼，陈宴正坐在座位上给人编辑消息。
迎风结茧：“乔木，我和你讲，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漂亮女同学你还记得吧？”
“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其实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我怀疑她是狐狸精变的，很可能不是好人。”
“刚才在她面前鼓起勇气反驳了她一次，幸好我隐藏的很好，没让她看出来我很紧张，好险好险……”
“她……”
最后一段还没说完，陈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宴，等急了吧？你在干嘛呢？”方思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然后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想要看看陈宴手机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没事，我和朋友聊天。”陈宴没多想，把聊天返回，最后一段话也被憋在了肚子里。
“这份是你的。”他把面前一盘绿油油的可乐鸡翅推到方思面前，然后把筷子也递了过去。
“怎么……”方思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份，再看看陈宴那份，“我这个怎么是绿色的？不是可乐鸡翅吗？”
她再三确定了一遍，陈宴那份明明就是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可乐鸡翅，那自己这个？鸡中毒了？
陈宴很淡定，指了指不远处的打菜窗口，“阿姨说了，今天可乐用完了，你这份是后来用雪碧做的，所以是绿色的，不过口味没问题，正常吃就行。”
方思咽了咽口水，许久憋出一句话：“我不喜欢绿色，我们换换吧！”
换换？
陈宴表情很尴尬，自己这份已经吃了两个了，怎么换？
“你不嫌弃？”他问道。
“嗯……把这几个挑过去，反正我胃口小，吃几个就饱了。”
方思的动作很快，就这么在陈宴眼皮子底下把两人的餐盘交换过来，然后把边上的几个鸡翅夹到陈宴盘里。
可陈宴又老老实实地鸡翅夹了回去，然后轻声说道：“反了，我吃的是另一头的……”
终于忙活完，两人才开始吃上饭，陈宴虽然不说话，可也是在观察方思的。
原因很简单，人总是对美的事物感兴趣，如果排除掉方思的人品带来的危险，那其实她还挺好看的，人也挺热情的……
三下五除二把饭菜解决完，陈宴拿筷子敲打了下盘子，提醒道：“记得转钱。”
“这一份可乐鸡翅是13块钱，你吃了一半，算你六块好了。”
“微信转我就行。”
方思没有回答，而是突然笑着开口：“陈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像是男女朋友一起在吃饭？”
陈宴心里咯噔一下，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的确有不少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如果把自己代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方思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自己在等方思吃完饭……真有点那个意思了。
虽然不确定方思的用意，但他越来越笃定方思应该是狐狸精转世了。
“你怎么不说话？让我猜猜……”方思这时候已经吃完了，拿纸巾擦了擦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是在想，我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吧？”
糟糕，被猜到了。
陈宴表面上不动声色，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套近乎，赶紧把钱付了，然后从今天开始咱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去忙你的辩论队，我也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了。”
“好。”方思这次答应的很痛快，然后掏出手机。
很快陈宴就看到手机上收到一个转账。
对方向您转账4元。
“大姐，是六块。”陈宴很无语。
他有些怀疑计算机学院是不是收错人了，收了个文科生，这么基础的数学都搞不明白，能学好计算机？
“对呀，是六块。”方思依旧笑着。“但是我就给你转四块，剩下的两块……就当我欠你的。”
“那算了，剩下两块我不要了，你留着去买瓶冰红茶吧，就那种小瓶的。”
陈宴起身就要离去。
他已经能够想象，如果自己和方思还保有某种牵绊，那往后的日子恐怕将不得安宁了。
稍稍放松下来，陈宴感觉这黑暗的一天就要结束了，自己因为方思而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天要重见光明了。
“先别走。”
“你刚才说的内容……”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方思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放下，冲着陈宴招招手。
她料定陈宴不会走，因为陈宴就是这样一个较真，或者说倔强的人。
“对于辩论的看法，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
果不其然，方思的话像是虚空中传来的咒语，陈宴不受控制地转过身来，反驳了一句，“什么看法？你的意思是辩论应该为了胜利，选择说一些自己不认同的观点？”
方思一只托着腮，另一只手在餐桌上有节律地敲击起来，然后展颜一笑：“当然！”
然后她不说话了。
“那你就这样认为吧，我并不想说服你。”
陈宴承认，和方思接触时间长了之后，虽然还会有拘谨，但更多的已经是自然，主要是方思并不会给他特别大的压力或者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即便他说出一些方思不认同的观点，方思的第一反应好像也是先去理解，理解不了再尝试用他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说服。
如果人人都是这样讲道理的话，陈宴感觉那其实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他的惧怕更多来自一种自己想不明白的轻视和嘲笑。
“但我想说服你。”
陈宴没有返回座位，但方思追了上去，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假如我能说服你，你就加入我们辩论队好不好？”
“是否被说服取决于我的回答，只要我不承认被说服了，那你就永远不会有机会证明我被说服了，这种把胜利放在别人手里的情况，你能放下心来？”陈宴边走边说。
同是睿信书院的学生，方思和他住在同一片宿舍区，在甘棠园7A栋，所以两人顺路，倒还能继续聊聊。
“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你才认识我几天，你就说我不是那种人，你的信任是不是也太廉价了点。”陈宴心里有些失落。
他希望方思是只对他一个人这样，而不是方思本来就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那……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相信你，这样说怎么样？”
方思一脸好笑地看着陈宴。
其实陈宴那语气和表情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也就他自己不知道吧？
而陈宴这时候也满意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