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国前（商周春秋）：黄帝身上的谜团

古人总结出的上古五个知名帝王，首推黄帝。黄帝不是儒家代言人，而是兵家和道家代言人。司马迁认为黄帝是人不是神。他讲述的黄帝故事是这样的的：

黄帝也是有家族的，他属于少典氏，名叫轩辕。黄帝是他后来的称号。他刚生下来，就很有灵性，岁数很小就会说话，长大了特别聪明。

当时是神农之世，神农氏下面有很多部族，但神农氏已经衰落了，管不了部族，部族互相打架，导致老百姓跟着受罪。其中，东夷族的蚩尤和炎帝，都喜欢侵凌别的部族。黄帝就训练部队，得到很多部族的拥护，然后准备去打蚩尤和炎帝。

于是，黄帝就跟炎帝打了一仗，位置在阪泉城的野外，前两战打得不太理想，第三战终于把炎帝打败了。

这时候，蚩尤又作乱了。蚩尤长得雄伟猛悍，是东夷族首领，有弟兄八十一人，役龙使豹，呼风唤雨。蚩尤凭借武力，不断欺负其它部族。于是各部族都向黄帝求助。

黄帝和蚩尤交战，驱赶着熊罴貔貅貙虎这些生猛动物，向东夷族发起猛攻。蚩尤率领东夷族战士，挥舞石斧和木棒，头戴牛角，身披牛皮，进如锋矢，战如雷霆，猛冲黄帝，煞是历害。黄帝被打得落花流水，九战九败，不断遭受重创，向北退至涿鹿，凭借土围子的城固守，用以消耗蚩尤。

这时应龙向黄帝献策，我们筑堤蓄水，再决堤放水，足以把蚩尤的营地淹为汪洋。

黄帝觉得这个主意好，就让应龙带人在河谷施工，垒石筑坝蓄水。应龙的蓄水工程做了一半，却赶上天降暴雨，大坝一下子绝堤了，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飞崩，直冲应龙自己，顺势淹向了黄帝大本营。

这个计策虽然失败了，但黄帝还是坚持斗争。

最后的决战在一个狂风大作的黄沙天进行。蚩尤属于外来者，不辨东西，黄帝则熟悉本地地形，放出虎、豹、狼、熊、罴（马熊）、貔貅（一种豹子）为前驱，配合几千名战士，向蚩尤的残疲之兵发动猛烈冲击，势若狂风骤雨，一举将其击溃。

黄帝擒杀了蚩尤，于是各部族都尊黄帝为盟主，取代神农氏。此后，天下诸侯再有不听话的，黄帝就兴兵去征他们，自己一辈子都没少跑路。

黄帝有儿子二十五个，其中得到姓的有十四个。得到姓，就是被确立为贵族，有自己的政治权力和小的共同体，乃至传下去。这等于说，有十四个部族，是黄帝的后人。当然，其它文献记载的名人，比如祝融，也有八姓，是他的后代部族或诸侯国家。

黄帝的夫人叫嫘祖，给黄帝生了俩儿子，大的叫青阳，小的叫昌意。昌意生下高阳。高阳有智慧和道德。于是高阳继承了黄帝的位子，被称为颛顼帝。这是继黄帝之后的第二个帝。

颛顼这人好静，很有智谋，他不善于打仗，而喜欢搞宗教建设，依据鬼神来制定教化，每天忙于虔诚地祭祀。天下日月所照到的地方，没有不服从于他的。

颛顼死后，黄帝的大儿子青阳的孙子高辛，作为颛顼的侄子，继位了，被称作帝喾。帝喾很聪明，生下来就有神灵，能自己报出自己叫啥。他既仁又有威严，于是天下都服他，他又善于开发大地并节俭地使用财物，教化民众用利益来引导民众，于是，日月所照的地方，又都服气他了。

帝喾有两个夫人，一个生下了挚，一个生下了放勋。挚先接班，但是为人不良善，于是他弟弟放勋就取代他上去了，被称为尧帝。

笔者按：

如果看更早的战国文献中提到黄帝的，只是谈他是兵家的代表，强调他善于作战，“黄帝之兵”，就是指善战的部队。这都是中性是说法。是司马迁的写作，赋予了他克暴这个属性。这既有儒家的文明化思想体现，也有道家的“刚强处下，柔弱处上”的观念，对中国社会影响深远。

黄帝死后，黄帝的孙子高阳做了接班人，号为颛顼帝（念专需），成为帝。颛顼帝死后，由他的侄子高辛继位，被尊称为帝喾（念酷）。通过这样串联，上古名人和上古商周秦各朝代的创始人，都成了一家子的，而黄帝是它的老爷爷。

这就是“圣人同祖”说。

圣人同祖说的目的，可以解决汉朝皇帝的合法性问题。既然圣人同祖，夏商周秦列朝君王都是同一祖先，那汉家刘姓当天子，也就有了继承天子的合法性了。只要证明刘邦的刘姓也是五帝这一大家子中的就行。

刚好，战国史料《左传》和《史记》中都记了这么一笔，说尧帝（他本身又是黄帝的子孙）的后代有个叫刘累的，还在夏朝一度当官，做了夏王孔甲的御龙氏。这里，分明地说刘是尧的后代，那也就是黄帝子孙了。刘姓自然有资格当皇帝了。

攀亲戚的来源，原来这么古老。攀亲戚的好处，则十分丰厚。譬如罗马，也把自己的祖先和更文明的希腊人攀在一起，这看来西方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