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永寒玄冥鹿

很快，凌云就发现自己想多了，想多就算飞到天上，能看到的还是一片冰，蓝色的冰，模糊的冰层下面是漆黑的一片。

没有雪，这很不现实，按理来说，有冰的地方就有雪，有雪的地方就有冰。

这万年不变的道理在这里居然失了效。

漫天的飞雪一飘落到冰面上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直接叫王仙儿一路打通的话也不现实。

在天上确认没有办法可以进入冰层，王仙儿只好带着凌云沿着被突破的洞口，回到原地。

摸着冰墙，凌云沉思片刻，得出一个结论。

“死路？”

“不，还没有！”

目光缓缓上移，整个人突然变得自信起来，身体上涌动的魂力回应他的想法，只听凌云沉声道：：“冰～我的领域！”

下一秒，源自武魂内在的特殊力量，额头的冰神之赐魂骨，来自冰晶鹿的百年魂环，在这一刻显现，爆发。

冰雪印记显现，十万年头部魂骨冰神之赐闪耀。

这是独属于冰的力量，流经手掌和冰墙接触的那一瞬间，凌云感受到了，冰和他之间的特殊联系。

这一刻他就是冰，冰就是凌云。

“芝麻开门！”不由的脱口而出，或许有点搞笑，一边的王仙儿都有些不明所以。

但居然真的有效，感受到他的想法，那堵厚厚的冰墙居然融化了。

不，凌云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是破碎，是消散，融化成纯粹的天地元力，盘踞在冰层上，如此神奇的一幕，自然也引起了王仙儿的注意。

对于凌云她是越来越好奇了，看来这孩子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两人的目光中，通往冰的道路就此打开。

相视一眼，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没有犹豫，凌云迈着坚定的步伐。

他每走一步，挡在前面的冰就自然散开，就好像它本来就是点点蓝色的光辉。

王仙儿也紧随其后，因为凌云走过的地方，冰墙又会自动恢复，愈合，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头顶着个蓝色的灯泡，在冰的辉映下，凌云走到哪都是最亮的仔。

越是往深处走，冰神之赐魂骨越来越亮，冥冥中的特殊联系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在前方，不是冰墙，而是一个冰窟，潜藏在冰层中特殊的存在。

那里是，一个个冰球，大小不一，最大的不过人头大小，却孕育着一个个特殊的生命。

那一头接着一头，蜷缩着身子，就算没有长出鹿角，凌云也知道它的名字，那难以形容的亲切感，源自冰晶鹿的魂环都不由自主的显现。了，那块魂骨也发出冰蓝色的波纹。

似乎在呼喊这里的同伴，遗憾的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一刻，凌云才知道，为什么凌家的记载里，从来都没有写明冰晶鹿的来历。

就只有凌冰山老祖见证了一头十万年冰晶鹿的死亡，侥幸得到了冰神之赐头部魂骨，顺便得知了冰晶鹿的来历。

眼前这一幕实在震撼，数十根脐带连接着胚胎，源头处是一头雪白的骨架，它的躯干处隐隐有蓝光显现。

就算是身死，残留的凶兽气息，以及深入骨髓的寒冷都能让人望而却步。

但冥冥中有种感觉，指引他的存在，就是这具白骨。

冰晶为他指路，魂骨点明未来。

生前是斗罗大陆最顶尖的存在，死后尸骨依旧是那么强大。

正常人不要说靠近，进入屏障的那一刻就会被这股威压碾碎，奇怪的是这威压没有针对凌云，反倒和他头上的魂骨交相辉映。

跨越未知屏障，身后的王仙儿却被拦住，这是神的领域，她根本无法跨越，也不敢跨越。

眼见凌云走的越来越远，她高声喊道：“快回来，这是神的领域。”

“神的领域！”凌云淡然一笑，

“成神不是每个魂师梦寐以求以求的事情吗？”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去，消失在王仙儿的目光中。

......

巨大的冰窟里，就剩凌云一个人，头顶的魂骨照亮这个昏暗的空间。

面前是一具大的不能再大的白骨，展露在冰面上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在这具白骨面前，凌云整个人都好像被扒光了。

在它面前，没有一点隐私，秘密可言。

茫然的走到这具白骨旁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触摸，下一秒，蓝光闪耀，凌云的意识就直接进入梦境。

……

另一边，失去凌云的冰墙又开始愈合，为了自保，王仙儿只好展开魂力屏障。

愈合的冰墙将她卡在冰层里，虽不至于丧命，但也不是办法。

涉及神的领域，她这个超级斗罗都显得渺小。

再者说，她跟凌云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至于为了他陷入和神明有关的事情。

想通了以后，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冰封峡谷的上空。

接着化为一团绿光消失在这里。

“这是哪！”意识模糊间凌云艰难的睁开眼睛。

面前的那一具枯骨，居然诈尸了，断裂的骨骼，散落的骨甲，碎片，在那一块冰蓝色，根根肋骨通透分明的肋骨中，拼合在一起。

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头走兽，冰蓝色的光辉下，那头身高五六丈的巨大骨架，就这样复活了。

待到那对龙角复原，嵌会这头魂兽身上。

这头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强大存在，身上居然涌现了一丝生机。

冰蓝色的身躯上是奇异的金色纹路，无法看透，甚至，无法直视，金色，不可明状的纹路似乎是什么高贵不可窥视的神物。

就这样，这头不知道是何时代遗留的枯骨，在凌云的梦境里，复活了。

待到它的身躯完全恢复，

凌云才发现，这头走兽，居然和记忆里的那头大鹿，极为相似，通体冰蓝色，长着一对酷似龙角的金色鹿角。

“或许就是它指引我来到这里。”面对这样情况，凌云开始自我安慰。

只有站在它面前，凌云才知道自身的渺小。

当它睁开天蓝般苍蓝深邃的眼睛，模糊的眼神逐渐清晰，和它的身体一起，从虚化步入现实。

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少年，终于等到你了。”

这句话不由的让凌云心头一颤，这头冰晶鹿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这句话的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它和自己的穿越有关。

没有时间思考了，这头冰晶鹿突然俯下身子，人头大的眼睛里，是凌云略显苍白，冷酷的脸庞。

下一秒，面前这头巨大冰晶鹿微微张嘴，刺骨的寒气从它口中吐出，吹到凌云脸上，吹得他睁不开眼睛，那冰冷，分不清性别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我，所有冰晶鹿的缔造者，极北之地的守护神，掌管这一方天地气运的瑞兽，永寒玄冥鹿。”

“拥有极致之冰，极致之雪，被命运眷顾的神兽。”

听到这两个称号，凌云瞬间瞪大眼睛，惊讶道：

“神兽，瑞兽，集结这两大身份于一身，这方天地真正的宠儿。”

看着凌云，这头冰晶鹿的眼神一直没有任何变化，死寂的眼神似乎预示着什么，凌云还想多观察一会，那死寂的声音却再次涌入脑海。

“通过命运的一角，我已经预料到数万年后，极北之地的冰川融化，偌大的极北之地将消失在斗罗的世界里。”

“所以，在十万年前，我选择了登神。”

“跨越凶兽和神明间无法逾越的横沟。”

随着永寒玄冥鹿的话语，它的身体和这个冰蓝色的世界里，产生联系。

凌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进入永寒玄冥鹿登神的场景。

还是极北之地，冰封峡谷还没诞生。

这头被命运眷顾的瑞兽，脚踏冰雪，在这一方天地的祝福中，踏上登神的道路。

清脆的踏雪声，飞雪在天地在飘荡的声音，也是命运交汇的声音。

漫天的黑云将阳光遮蔽，乌云中不断闪耀的雷光，预示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伴随而来的狂风似乎是这片天地在嘶吼。

代表一方天地的气运的永寒玄冥鹿第一次被命运抛弃。

悬于万丈高空，它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身为旁观者的凌云一直跟随着这头永寒玄冥鹿，静静的注视着它的每一步举动。

在这样的高空上，迷茫的它迈出了一步，就这一步，让它步入了无尽的深渊当。

任何试图打破神明立下的规矩，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它也不例外。

身为极北之地的宠儿，却被天地抛弃。

紧随其后，第一道天劫也随着落下。

源自世界意志的恐怖力量比以往的每一次还要猛烈。

蕴含毁灭力量的雷霆穿透冰雪的守护，打碎那对金色的鹿角。

同样也剥夺了它的命运之力，身上代表命运的特殊纹路也随之暗淡。

身体接近崩碎的永寒玄冥鹿，却忍着痛楚，强行稳住身体，将残躯缝合，

“昂～”它发出一声咆哮。

震天动地的吼声似是在痛斥命运的不公，天地的无情，凌云似乎也被这一声咆哮感染，同样的，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也传入他的身体，差点让他昏死，退出这一方天地。

第二道天劫来临前，它重整旗鼓，正被毁灭力量侵蚀的身躯，展露出古老的符文。

身为最古老的种族之一，永寒玄冥鹿本身就拥有世界诞生时遗留的原始力量。

冰蓝色的符文组成寒冷的曲谱，试图借助天地之力，与神明一战。

得到的却只有冰雪的回应。

没有办法，濒临绝境的永寒玄冥鹿唱响古老的乐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属于冰雪的力量冲天而起，准备硬撼这一击。

一个个古老的文字似乎蕴含着冰雪的最最本质的力量，那是足矣冻结一切的力量。

可它的敌人是谁，是神明，是天地的意志。

天地的轰鸣声中，酝酿已久的雷霆锁定目标，带着足矣毁灭一切的力量，划破天际，破碎虚空。

贯穿最初诞生的力量，永寒玄冥鹿的本源。

古老的文字，冰雪的乐章，在这一刻终止。

毁灭一切的雷霆无往不利，摧毁了漫天的飞雪和无尽的冰晶。

落在了玄冥鹿冰晶鹿身上，这一次，它失去了雪的力量，还有它的生命，如同艺术品的身躯像玉石一样，在这恐怖的一击下支离破碎。

眼神逐渐暗淡的同时，它也明白了，

“神！不允许魂兽成神。”

伴随着破碎的鹿角被冰雪掩埋，画面也到此结束，凌云顺利回归梦境。

意识回归身体的那一刻，心有余悸的凌云浑身瘫软，身体莫名的开始痉挛，满头大汗的坐在冰蓝色的梦境里，还在品味那场惊世之战。

随着十万年前的场景结束，永寒玄冥鹿身影越来越透明，语气也越来越轻快：

“为了能够再守护极北之地百万年，我选择赌上一切，冲击神位。”

“但我终究是我失败了，百万年的屏障和神明的阻碍，让我化为一地枯骨。”

“同时，这方天地的气运因我损伤，也因此，永寒玄冥鹿一族被命运抛弃。”

“由我的力量衍生出的冰晶鹿也失去了命运的眷顾，更失去了极致之冰的力量。”

话音落下，它的目光在次转向凌云，他也终于找到机会插上话了：

“所以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造神，完成我当年没有实现的幻梦。”

“由你代替我守护极北之地百万年。”

“作为补偿，或者是投资，一个很有去的名词。”略有兴致的看了凌云一眼，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得事情。

看的凌云头皮发麻，这才继续说到：

“我将给予你成神的种子，还有我身上那块百万年魂骨。”

“少年，如何。”

很值当的交易，百万年，对于真正的神明来说，不过回忆里的一刻。

“为什么会选择我。”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不小心点，说不定给夺舍了还替它数钱。

或许凌云不知道，在这样一头神兽面前，他的那点小心思简直一览无余，只听永寒玄冥鹿平静道：

“冥冥中，命运早已经注定，我的死亡，你的出现也好，身为没有被神明关注的幸运儿，你我的相遇是必然的，不管你愿不愿意，结果早已经注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云也不是傻子，反正不管他答不答应，结果都已经注定，在这样强大的存在面前，他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只好点头答应道：

“成交！”

凌云伸手触摸着梦境中这位虚幻的存在。

同一时间，巨大的永寒玄冥鹿眼中也有了一丝色彩，

“成交！”

这一刻，永寒玄冥鹿也蹲了下来，跨越时间的长河，一人一兽完成这个约定。

额头上的冰雪印记触及到凌云掌心的那一刻，凌云身上的冰雪印记也被激活，两道冰雪印记一同闪耀，接着一道蓝光冲天而起。

……

“有人在，冲击神位！”

星斗大森林，生命之湖中心，一个巨大的龙头探出湖面。

邪魔森林，一只巨大的眼睛睁开，它的身上，是数条诡异的触手，漆黑邪异的力量让这片空间都扭曲，一只巨大的触手从空间中伸出，似乎给它带来了好消息。

史莱克学院，海神湖，巨大的黄金树难得发生异变，璀璨的金光就连数十里开外都能看见。

树洞里的海神阁，一个躺在椅子上的穆老缓缓睁开眼睛，那股神圣，光明的气息瞬间爆发。

眼神却异常平静，喃喃道：“要变天了。”

极北之地，三大三位凶兽同时苏醒。

将目光投向凌云所在的方位。

“永寒玄冥鹿，又一次冲击神位吗？”见证了上一次天地异变的雪帝，很快就摸到了事情的根源。

离地最近的王林儿直接被这股力量压迫的，不得不显现身形。

恼怒道：“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

……

巨大的蓝光直冲云霄，这力量在即将冲出星球的，却突然消散了。

化为无数蓝光融入极北之地。

同一时间，和永冻玄冥鹿连接的脐带全部崩断，胚胎里还在孕育的冰晶鹿全部化为飞灰。

只留在一地的蓝色光影，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无角，十分特别的冰晶鹿从永寒玄冥鹿的尸骨中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