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毛颖
翌日，毛颖家门口，黄伟敲着门，毛颖出来开了门，门一开，一股风情万种的气息迎面而来，毛颖在家穿着很清凉的居家睡衣，弯弯的秀发之下，丰盈的身材呼之欲出，浑身挥发出一股浓郁的奶香，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魅力的光芒，虽然32岁，但看起来就像二十七八的样子，看得出保养的很好。黄伟急忙挡住这股光芒，赶紧亮出证件。
毛颖很是热情的把黄伟引入房间里，黄伟观察了一番四周，这是一个开敞式的大开间，没有隔墙来做分隔，只是通过家具来区分功能性空间，一眼便能看到整个房间。
房间装修十分精美，陈设既小资又有格调。黑胶唱片机播放着高品质的古典音乐，各处的摆件和名牌产品琳琅满目，但却有很多功能性重复的东西，光是香水就有几十瓶，黄伟寻思着她可能到死之前都用不完这些香水。同款的护肤霜也有好几瓶，倒像是双十一囤货的。口红也多达几十个色号，大大小小摆满了整个台面，其中也不乏同款同色的。厨房那边还摆满了一盒盒的巧克力，有的还扎着彩带。但最显眼的还是随处可见的鲜花，用大大小小的花瓶装着，遍布房间每个角落。黄伟环顾了一圈，他觉得这样看下来，这里倒是像一个精品杂货铺，随意的堆满了各色商品任人选购。
毛颖热情的端出用精致的茶杯泡上花茶，并准备了精美的小点心，但她并没有换衣服，只是披上了一件半透明的彩纱遮挡暴露的肩膀，然后很是随意的坐在黄伟对面。如果不是拿着记录本和资料，黄伟还真以为这是一场浪漫的下午茶约会。
和之前跟其他人一样的开场白之后，黄伟就开始进入了正式的查问环节。
“毛小姐，请你详细叙述一下当天的经过。”
毛颖矜持的喝了一口花茶，热情的状态立即变得沉重伤感起来。
“那一天，我们一起去海边的沙滩民宿团建，其实我不是很想去，我怕晒，你知道紫外线是皮肤最大的杀手，我晒一下几千的面霜都白用了。但是无奈他们都非要选那个地方，我想还是随大流吧，反正反对也没什么用。最后就跟着去了。”
“我听说何超本来是想去佛寺？”
“是啊，我是想去温泉桑拿SPA的，那多舒服啊。但章子言策划了个沙滩民宿的团建，搞得大家都跟着选了那里，我俩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呗。”
“策划部的章子言是吧？她做活动策划不是很正常吗？”
“哎呀，我的意思是她刻意引导的。”
“哦？怎么说？”
“她是找了好几个地方供大家选，但是另外几个备选地点一看就是陪衬，她做策划的对这些套路都很熟的。你看你看……”
毛颖说着拿出手机打开群聊，给黄伟展示团建之前的聊天记录，里面有好几个章子言发的团建地点的链接。黄伟一个个点开看，毛颖在一边解释。
“你看这些有人会吗？这个是密林徒步，那里面有毒虫有蛇，还有鳄鱼，谁会去啊？还有这个体育运动馆，里面有各种球场，还有健身房，大家团建是度假休息的，不是去累死累活的。还有这几个，要么就是太贵超预算了，要么就是季节不对的，反正都是没人会选的，最后大家不都只能一致选那家沙滩民宿？我看就是她想去玩，就用这种手段获得大家的支持。”
黄伟看着这些备选地点，确实如毛颖说的那样，反倒是沙滩民宿的页面最精美，最像度假休闲胜地，还有院子、房间和浴室的高清照片，每一处细节都能看清清楚楚。黄伟此时对章子言也产生了怀疑。
“这么说章子言是有意挑选这个地方的？”
“那肯定是啊，她喜欢海滩，就想方设法把团建搞到海滩民宿去。这小姑娘学历高，脑子好使，别看外表文静不说话，实际上有八百个心眼子。”
黄伟将怀疑按下不动，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好了好了，你还是接着继续说那天的事儿吧。”
“然后我们就开车去海滩民宿了呗，谁知那车上空调又坏了。”
“王嘉隆不是喷了降温喷雾吗？”
“是啊，他也就是开车前喷了一点，路上开了两个小时呢，那点儿冷气早就捂成热气了。我说拿他那制冷喷雾在喷喷，他还看得跟宝贝儿似的不让用。还说什么对着人喷会冻伤，把他那几瓶喷雾抱得紧紧的。我心说你不让喷你还带那么多干吗？那玩意儿有不贵……”
“是不贵，但是他说的也没错，那种喷雾里面是液氮，能急速降温，对人喷一下你那脸可就救不回来了。”
黄伟打断道，毛颖不屑的笑了笑，继续讲述。
“然后我们就到了民宿，何超去停车，我们就赶紧去上厕所。然后又是章子言那小姑娘先跑进去了，我那天还来事儿了呢，肚子本来就不太舒服，她在里面还待了挺久的，搞得我在外面等得难受死了，我就到别的房间找找看，谁知道那栋民宿就只有二楼客房的一间厕所，我找了一圈回来，秦艺又进去了。秦艺这个姑娘还挺好相处，也好说话，我就敲门说我肚子不舒服，然后秦艺很快就出来让我进去了。我上完出来后就是王嘉隆。”
“谢星宇不也是跟你一样，因为肚子疼而抢在王嘉隆前面了？”
“哦，对，好像是。”
“所以你们进厕所的顺序是，章子言，秦艺，你，谢星宇，王嘉隆，白野。”
“对对对，应该是，最后一个下来的白野，我们在下面准备玩狼人杀时叫了半天他才下来。”
“你进厕所有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异常？”
毛颖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假做思考。
“没有，就正常的带卫浴的厕所。”
“好吧，继续。”
“然后我们就在院子的沙滩上玩狼人杀，刚开始玩一会，何超就回来了，然后他就直接去二楼泡澡去了，我们就接着玩。但是我其实不怎么爱玩，都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但是他们说缺一个人就玩不了，我才陪他们一起玩的。”
“所以你玩得没什么意思，纯粹就是陪玩，然后就老是出错睁眼，导致游戏被耽误？”
“呃……游戏可不是我耽误的哦，我可没老出错，就错睁了一次眼，刚睁开主持人就提醒我，就马上闭上了，没影响游戏进程。”
“那是因为什么睁眼呢？”
“呃……我，我手机响了。”
“当时王嘉隆音乐声不是放得很大声吗？你能听见手机？”
“哦，不是，是我手机震动了。”
“来电吗？”
“对。”
“童话记录能给我看看吗？”
“好，我找找。”
毛颖说着心虚的拿出手机开始翻找那天的通话记录，她找到团建那天的日期，找了一条时间差不多对得上的，然后把手机递给黄伟看，黄伟只看了一眼。
“这不是个已接电话吗？”
“呃，对啊。”
“你不是说你当时立刻就闭眼继续玩游戏了吗？玩狼人杀时还能接电话？”
“呃，那不能，那就是我记错了，应该是来消息了。”
毛颖急忙又翻到一条时间差不多对得上的消息给黄伟看，黄伟看了看，确实是和那天的时间能够对得上，但消息却是已经回复的状态，且回复时间和收到消息的时间是同一时间。
“这还是秒回啊？你当时闭眼了还怎么秒回消息？还是条这么长的消息。”
“呃，那就是上一条吧，要么就是下一条。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黄伟挑眉看了一眼毛颖，又把目光移回到手机上，上下翻看着信息。往上往下翻看了几条，都是秒回的信息。但这一翻阅不打紧，却让黄伟有了新的发现。毛颖手机里有很多联系人，从消息内容来看，都是男性，和毛颖的关系也都比较暧昧，有的地址还显示在国外。聊天记录中不乏一些转账记录，还有网购礼物的送货记录。最让黄伟眼前一亮的是，这些男性都被毛颖做了详细的备注，例如“基金经理38离异”“IT前段40已婚分居”“182私教28黑皮”“富二代35未婚有偶”“鸿翔boss45有孩”，黄伟看后立即明白这些都是毛颖鱼池里的鱼。黄伟意味深长的看着毛颖。
“毛小姐，那天下午的几条信息都是秒回的。所以你肯定不是因为手机响了才睁眼的。”
毛颖有些尴尬，但还是寻思着如何辩解。
“那，那可能就是我记错了吧，当时为什么睁眼，我也忘记了，这，这都过了好多天了……”
“好，那我能问个题外话吗，毛小姐手机里面这些男性和您都是什么关系？”
“啊？谁啊？我手机里大部分都是客户，我是做公关的嘛……”
“客户需要备注年龄职业和婚育情况吗？”
“这个，有时候还是需要的，只有全面了解客户多维度情况，才能做好公关工作……”
“可你们公司会跟这么多不同行业的人合作吗？”
“呃，会啊，我们合作面还是很广的……”
黄伟淡定的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微笑的看着毛颖。
“我们很早就调查过天艺的合作业务和公关业务了，你备注的这些男性所在的行业和版块，没有一个跟天艺有业务往来的。”
“那我是公关部的，也需要拓展潜在客户……”
“潜在客户需要在情人节给你转账和送礼物吗？”
黄伟拿起毛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基金经理38离异”在2月14日给毛颖转账1314元和520元，还有“IT前段40已婚分居”在3月8日给毛颖购买的一款迪奥香水的购买记录。
“这瓶刚买一个多月的香水应该还没拆封吧？”
黄伟说完望着摆放香水的那一片区域，和手机记录上同款的迪奥香水就有三瓶，其中一瓶还是包装未拆封的状态。毛颖知道，带包装的香水上的货号能和手机记录上的对上，于是看着香水不说话，黄伟继续输出。
“我想毛小姐买东西应该不会批发着买吧？香水也是有保质期，一天喷几下，一瓶能用一年。毛小姐买那么多干吗？还有那么多同款的。黑绷带、小黑瓶、大红瓶也是同款一买好几瓶，毛小姐这种购物习惯很少见啊？口红同款的也有很多，加起来都有上百个色号了，还有巧克力和鲜花……”
“好了，黄警官。”
毛颖打断道：“您是个聪明人，我想您肯定早就猜出来了，这些都是男人送的，还是不同的男人送的。您想说什么？说我是捞女？还是开鱼塘的？可是这又不犯法，都是他们自愿送的，我有魅力，能提供情绪价值，男人们送我点东西怎么了？这和本案有关吗？我拒绝回答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