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牙城攻防战
大军行动，留下泰陀斯伯爵和一千骑兵，指挥着近三千俘虏进攻兰尼斯港，继续迷惑达冯.兰尼斯特。
艾德把这个任务交给鸦树城伯爵。
不为别的，就是让他把那些不重要的俘虏，全都送在兰尼斯港的城墙下面。
方法也很简单，用弓箭逼迫这些俘虏扛上沙包，沿着坑道去填埋兰尼斯港城下的沟壑。
不去的，就当场射杀，杀鸡儆猴。
去的，也会被城墙上的守军无情射死。
左右都是个死，而且死的会很快。
罗柏对这个方法充满了抗拒，但是艾德告诉他，如果不让这些俘虏死，就得让北境的勇士们干这份工作。
之后，年轻的北境之王妥协了。
等到其他人沿着河间大道来到金牙城附近，就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线挤进山脉之间，落在堡垒上空。
此时，西侧城外震天般的喊杀声响彻山谷。
“放箭！！”
艾德头戴弧顶巨盔，外穿板甲内套锁甲，左手盾牌右手战斧，站在一堵由圆木搭建的矮墙后面。指挥着弓箭手向城墙上覆盖射击。
本来，他打算跟着卡史塔克家族的骑兵一起参与夜袭，但是被罗柏.史塔克和便宜老爹双双拒绝。
现在，只能指挥着弓箭手向城墙上进行覆盖射击。
不过，他安排自己那几个手下，跟着自己的便宜老爹走了，只把多伦那个奸细留在了身边。
箭雨从空中如雨点般落下，钻过盾牌，然后插进一名守军的脖子里，失去意识之前，他正在奋力给巨弩上弦。
“啊~”
一声惨叫过后，上到一半的弩弦失去拉力，“嘭”的一声弹飞了出去，旁边搬运弩箭的士兵猝不及防，半条胳膊被弩臂击中，瞬间断裂开来，森白色的骨头茬子在血肉中隐隐看见。
鲜血混杂在惨叫声中，溅射的到处都是。
身穿金红两色铠甲的军官，厉声喝道：“换人，把伤员拖走，快！！”
金牙城的守军训练有素，面对如此惨烈的场面，也能面无表情的执行命令。
距离此处几十外的城墙上，一架巨弩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负责操作的士兵，只是匆匆瞄准就一脚踹中了扣板，弩箭如闪电般向着城墙下面飞去，直接穿透了一面印着奔狼的盾牌，扎中正在抬着云梯不停前进的北境士兵。
连惨叫声都没有，人直接被钉死在地上。
旁边的士兵，推开了已经死去的同伴，手上举着已经插满箭矢的盾牌，和其他人一起抬着云梯继续向着城墙走去。
四周，最少有五百名来自于临冬城的精锐士兵，手里抬着灌满了沙土的袋子，还有云梯，向着城墙冲去。
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城墙下，他们每人都手握盾牌，穿着至少两层锁甲，但是面对巨弩和如雨一般的箭矢，还是依旧免不了出现伤亡。
黑色箭矢就像是遮天蔽日的蚂蟥，从城墙上的塔楼、射孔，还有箭垛后面纷纷射中。
“叮叮当当”的射在印着白色奔狼的木盾上面。
呜~呜呜~呜
太阳终于尽数落于群山之下，撤军的号角声也在此时响起。
举着盾牌的北境士兵直接扔下云梯，抬起受伤的兄弟，有序结阵快速离开了金牙城守军的攻击范围。
艾德也率领着已经精疲力竭的弓箭手们，返回大营。
整个计划，到现在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从下午开始，罗柏.史塔克就指挥着五千下马骑兵，让他们身穿双甲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分批次佯装攻城。
艾德则是指挥几百名弓箭手，与城墙上的守军对射，尽量杀伤敌军，给敌人压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昨夜，卡霍城的瑞卡德伯爵、熊岛的梅姬夫人、深林堡的盖伯特伯爵，已经带着家族骑兵踏上了那条山间小道，然后借着北境大军吸引金牙城守军的机会，顺利返回了河间地。
而琼恩.安柏和欧文.诺瑞，则是挑选了家族战斗技艺最好，最英勇无畏的战士，隐藏在山脉之中，就等着晚上的信号一响，便马上根据计划开始采取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站在城墙上的亚莉珊.莱佛德面色沉重。
她是里奥.莱佛德伯爵的妹妹，金牙城的临时城主。
此时穿着一身华贵的绿色丝质长裙，身材窈窕，容貌端正、俏丽。
看着再次聚集起来的敌人，她向身边一个身穿灰色板甲的骑士问道：“温德林爵士，难道敌人打算日夜不停的进攻我们吗？”
“小姐，据我所知，泰温大人距离金牙城只有三五日的路程而已，想必城下这些敌人也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才打算拼死一搏，连夜攻城。”
温德林.希山是西境秧鸡厅克雷赫家族的私生子，和如今的秧鸡厅领主罗兰伯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只不过，温德林.希山并没有得到承认，所以兄弟两人的关系非常不好。
上午时分，罗柏.史塔克带着沦为俘虏的罗兰伯爵尝试劝降，被温德林严词拒绝，而且言语激烈用词粗鄙，看样子是想要激起罗柏的愤怒，然后杀死罗兰伯爵。
这一点诡计，自然不会有人上当。
对这位丈夫留下来负责守城的爵士，亚莉珊.莱佛德也是信赖有加，问道：“我看这底下可是有着四五千人，我们城内的士兵最多也只有五百而已，有把握守住吗？”
温德林.希山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好了夫人，金牙城修建在山谷当中，虽然西侧城墙不如东面那么高，但是也足够坚固，设施、弹药都很完备。”
“别说对方只有五千人，即便是一万、两万，没有足够的地方给他们摆开阵型也是白搭，对方又没有投石机，攻城塔这些大型器械，我们最起码也能坚守半个月以上。”
“半个月之后，泰温大人的军队也早就到了，那可是两万人，足够将敌人逼退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温德林爵士。”
亚莉珊.莱佛德听完之后，脸色稍安，便准备返回内堡，作为女人，在战斗结束之后，命令仆人带着食物做一些慰问工作是应该的。
但是战场，最终还是要留着这些男人们。
“这是我应该做的，夫人，还请小心一些，别被地上的鲜血滑倒了。”
温德林.希山躬身送夫人离开，回头看着城外远处，那里，敌人的数量越聚越多。
很明显，夜晚发起的攻势肯定要比下午更强。
温德林.希山眉头紧皱了起来，刚刚，他嘴上说的确实非常轻松，但是眼下攻打金牙城的敌人，却是精锐中的精锐。
每一个人都身材高大，体格雄壮，在穿着两层甲胄的情况下，而且还能抬着云梯扛着沙包，健步如飞的发起攻城战。
如果不是城墙下面的壕沟足够宽，说不定敌人都已经开始蚁附攻城了。
什么时候，北境这些乡巴佬也这么有钱了？！
“去，传我的命令，从东侧城墙那边再调五十名弓箭手和五十名长矛手过来，让城里的民夫和仆从抓紧时间烧煮热油，把滚石还有擂木也统统搬上来，谁敢偷懒，我就亲手把他吊死在城门上！！”
温德林爵士厉声对身边的随从吩咐着。
“大人，这样的话，东面就没有弓箭手了，这能行吗？”
“按照命令行事！！”
一身呵斥，提出疑问的随从赶忙点头离开，温德林爵士则是眼神凝重的看着城外。
夜色逐渐浓郁，堡垒的城墙上点了诸多火把，驱散黑暗，将整个城墙照的跟白天似的。
“呜~”“呜~”“呜~”
史塔克家族攻城的号角声，伴随着夜晚的淡薄雾气在山谷中响起，原本静谧的氛围直接被呼喊声与惨叫声打破。
金牙城上面的悬崖。
欧文.诺瑞穿着一身轻快的黑色便装，将一条比大拇指还粗的亚麻绳绑在了腰上，低声说道：“法格、马塔，你们两个抓着绳子慢慢把我放下去，等我落地之后，再把绳梯慢慢放下来，要慢，别着急明白吗？”
两个面色黝黑，神情严肃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欧文.诺瑞走到山崖旁边，轻轻一跃跳了下去，随即绳索一紧，他在空中快速调整身形，随后双脚在崖壁轻点。
柔软的鞋底与坚硬的岩石相撞，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最艰难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欧文.诺瑞轻舒一口气，一边下落，一边看着身下几十米的城墙。
根据火把还有塔楼上的人影，他断定守军数量绝不会超过百人！！
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艾德.卡史塔克，想出的计策果然管用，金牙城绝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被吸引到了西侧城墙，这里的防御被削弱了一半还多。
就连塔楼上都没人站岗了。
常年在山间居住，让欧文.诺瑞练就了一身攀岩爬树的绝技，双脚每一次与崖壁接触，他的身形就会下降数米。
不过就是两三分钟的功夫，他就从上百米高的悬崖顺利落在了城墙下面。
中途，甚至连一块碎石都没有掉落。
“伙计，你说温德林那个冷面怪能挡的住进攻吗？”
“那谁知道，听说敌人有五千多人，还有一大群杀人不眨眼的恶狼，说不定，待会我们也得过去守城，对了，你那还有酒嘛？给我喝一口，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
“给你，省着点。”
谈话的声音由远到近，从模糊到清晰，传到了欧文.诺瑞的耳朵里，他匆忙向着城墙上的塔楼望去，木门的缝隙中，一股火光越来越亮。
是巡逻的士兵到了！！
金牙城的守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温德林.希山的能力也很高，士兵在巡逻时根本没有规律可言，速度忽快忽慢，换班时间也不确定。
欧文.诺瑞早就发现了这种情况，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身形灵动，快速窜到了城墙边上，一个翻身，便将整个身体挂在了外面，只留下一双手掌牢牢扒住了墙边。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法格，马塔两人也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将绳索向上拔高了十几米。
“喂，别给我喝光了啊，这可是从多恩来的，买的时候花了我不少钱呢。”
“行了，行了，等战斗结束之后，我请你喝酒还不行吗？”
两个手举火把，身穿精锐铁甲且手持长矛的士兵，沿着城墙一路来到了悬崖边上。
此时，紧贴着城墙的欧文.诺瑞，甚至能借着对方火把看清眼前石头的纹理，听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他慢慢放缓了呼吸。
悬崖上的北境士兵，也慢慢举起了弓箭。
“行了，走吧。”
两个守卫四下简单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转身离开，走进塔楼的时候，还不忘了把木门带上。
这是他们常年养成的习惯。
因为经常有士兵在换班之后，为了方便就直接在塔楼里面睡觉了，开着门谷风很大容易生病。
这年头，生病就等于是得到了陌客的青睐。
敬爱七神，但是远离陌客。
欧文.诺瑞小心翼翼的从城墙边上爬了上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脸上就流满了汗水，双腿微颤，手臂发抖。
除了紧张之外，他刚刚那个动作也非常消耗体力。
此时，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悬崖上面响起，先是一段绳子悄悄落了下来，上面绑着宽约五十公分的绳梯。
欧文.诺瑞抓起绳子，指引着绳梯落在城墙上面，然后用身体将其固定起来，一个又一个灵巧的黑影，借着绳梯悄悄从悬崖下面爬了下来。
这些诺瑞氏族的精锐，身穿黑衣，手持短刀，落下之后迅速占领了附近城墙上的关键位置。
特别是塔楼门口，两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看着诺瑞氏族的人慢慢爬了下去，琼恩.安柏紧了紧捆住铠甲的束带，背上带着两把战斧，抓住绳梯也慢慢爬了下去。
来自安柏家族的七十名勇士也做好了准备。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哗啦啦”
安柏家的士兵，身穿盔甲体形高大，行动毕竟不像诺瑞氏族的人那样灵巧，在爬下来的过程中很快就出现了问题。
碎石从崖壁上滚落下来，发出了一阵阵声响。
“那边有情况！！”
“走，过去看看！”
异样响动很快引起了附近守军的注意，他们呼唤近处的同伴，拍醒睡觉的同僚，凑了三十多人，手提武器，快步向着悬崖的方向走来。
而负责守卫城门机关的守军，手持大盾短矛还有长枪，依旧坚守着岗位，只是神情变的紧张起来。
一个人影沿着弯曲的楼梯向着城内跑去，很明显是报信去了。
听到动静，大琼恩扭头对欧文.诺瑞说道：“别等了，拖的时间越久，敌人就会聚过来越多。”
此时，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三十来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加上诺瑞氏族的人，足足有六七十人，悬崖上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的爬下来。
“嗯。”
欧文.诺瑞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能拖。
他点点头，从法格手上接过了一把短刀。
“好，你们没甲，跟在我的人身后，见机行事。”
琼恩.安柏从背后拔出两把战斧，双眼冷冷盯着不远处的塔楼，脸上表情变的既凶狠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