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冲突

此时，瑞卡德伯爵翻身下马跪在死去的儿子旁边，脸上表情宛若暴风雨之前的黑云一般阴沉。

哪怕是身处于战场之中，也让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士兵和贵族们不寒而栗。

几秒钟之后，瑞卡德伯爵强行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他起身紧握长剑，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向了已经成为俘虏的金发骑士，没有任何言语。

只是眼神之中的怒火是如此旺盛。

似乎从下一刻开始，他就会把“弑君者”那漂亮的脑袋插在枪尖上面。

这会儿詹姆.兰尼斯特已经苏醒，他看到了持剑向自己走来的瑞卡德伯爵，看着对方胸口那白色日芒星的徽记，不仅毫无畏惧，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那两个愣头青的父亲来了，有本事放开我，再给我一把剑，我完全可以让你们父子三人团聚。”

猖狂、嚣张，说的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全盛状态下，他一个人足以料理一大一小两个卡史塔克。

瑞卡德伯爵一声不吭，继续持剑前进，仿佛说话的是个死人，根本不值得他回应一句。

“卡史塔克大人，可以放下武器了，战斗已经结束，我们胜利了！！”

站在旁边的罗柏.史塔克，高声喝止了瑞卡德伯爵。

他很明白，自己需要一个活着并且有足够分量的狮子，来换取被困在君临城的父亲以及两个妹妹。

所以不能让詹姆死去。

更何况，父亲也教导过他，不能在战后未经过审判就处决俘虏。

面容憔悴的瑞卡德伯爵依言停下了脚步，是忠诚让他做出如此决定。

谁都知道詹姆.兰尼斯特对于史塔克的重要性。

但是满腔的怒火和悲伤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凭空消失。

“罗柏，史塔克大人，作为一个为你带兵出战的领主，我想我有权力处置自己的俘虏，作为一个刚刚死去儿子的父亲，我想，我也有权力要求一个兰尼斯特为之付出代价，而且，必须是近亲。”

声音中有怒火，也有悲伤，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哀求。

“会的，卡史塔克大人，但不是现在，不是弑君者，也不是在这片已经满是尸体的林子里，相信我，北境永不遗忘！”

面对身材高大，话语中压抑着怒火和悲伤的瑞卡德伯爵，此时，浑身沾满鲜血的罗柏.史塔克看上去有着些许狼狈。

此时，他正在努力支撑。

虽然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但是紧握成拳的双手，能够看出他正在勉力抑制着内心中的紧张。

让其一点都不要流露出来。

罗柏担忧自己的强力封臣会当众反驳自己的决定，就好像琼恩.安柏在临冬城曾经做过的那样。

只是，灰风此时并不在他身边，应该是在某个地方，紧咬着敌人的咽喉不放。

抛去公爵继承人的身份不谈，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罢了。

主少臣疑，在哪都是一样。

“父亲，托伦为了罗柏战死，想必史塔克家族以后会给予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艾德站在了自己的便宜老爹后面。

作为儿子，他需要站在父亲身后，作为卡史塔克家族的一员，也必须站在族长身后。

这就是角色扮演的重要性。

人的性格和能力可能会突然改变，但是只要身份和立场不变，就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作为一个还算熟知剧情的穿越者，艾德不能坐视卡史塔克和史塔克之间的关系就这么恶化下去。

等到报仇无望的瑞卡德伯爵，直接带兵强杀了两个兰尼斯特，然后被萝卜这个愣头青以叛国罪处死，那一切就都晚了。

卡史塔克家族也会成为双料叛军。

既不效忠于铁王座，也不效忠临冬城，如果艾德到时候想要保命的话，要不就是跟随剥皮人，要不就得披上黑袍前往长城。

艾德可不想去长城，哪怕那套誓词听上去特别帅！！

至于剥皮人，谁愿意效忠谁效忠，反正他不去。

听到艾德的劝告，瑞卡德伯爵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眼神中露出了些许慈爱。

他是一个暴躁的人，也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

瑞卡德伯爵不再坚持，将武器入鞘，对年轻的少狼主点点头，“我相信你，罗柏，卡史塔克永不遗忘。”

随后转身抱起浑身满是鲜血的托伦，一步一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这片河谷。

艾德则是向罗柏.史塔克点了点头，跟着父亲离开了。

在临冬城的时候，大琼恩公然以剑挑衅罗柏.史塔克的权威，然后被灰风咬掉了两根手指才老实下来。

这是试探，也是封臣和封君之间出了问题。

卡史塔克家族和史塔克家族，此时也出现了问题。

在詹姆.兰尼斯特这件事情没有得到妥善处置以前，艾德贴身侍卫的职责，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

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式职位，凯特琳夫人为了保护儿子安全，临时抓的壮丁罢了。

只是让各大家族的继承人来干这个活？

怎么说呢，果然是悍勇的北境风采啊！

当然，艾德的离去，并不代表卡史塔克家族就不为临冬城效力了。

这是一个小问题罢了。

只要处理得当，这点点芥蒂很快就会消失。

只是，作为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年轻人，罗柏.史塔克现在可能还看不到这么多政治因素。

至于以后。

就这位的政治能力，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现在，年轻的萝卜看到须发尽白的卡史塔克大人向自己低头，心情瞬间就明朗了起来，心底里对劝说自己父亲的艾德.卡史塔克，也多了一些好感。

他稚嫩的脸庞露出了笑容，他太需要这份认可了。

此时此刻，就连周围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都多了一些敬重。

银色的月光逐渐消退。

因为詹姆.兰尼斯特被俘，西境士兵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还活着的人很快就跪地投降。

庆祝少狼主胜利的欢呼声，也响彻了整片满是断肢残骸的森林。

没过多久，北境队伍便凯旋而归，胜利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个北境营地，到处都是称赞少狼主攻无不克的歌颂声。

根据某个铁种的统计。

这一场战斗，北境死伤了大概不到200人，兰尼斯特一方则是十倍，并且被俘的骑士多达百人，还有一大票贵族，其中单单伯爵就有三个。

除了詹姆以外，还活捉了一个兰尼斯特，以及兰尼斯特的表亲，两个来自佛雷家的亲戚。

孪河城的老侯爵自己就差不多生了一支军队，然后就开始到处联姻。

如今，他们都是罗柏.史塔克手里的筹码。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战争结束了，恰恰相反，战争到此才算是刚刚开始。

有人欢喜，那就有人愁啊。

艾德坐在帐篷当中，眼睛向上看着灰扑扑的蓬顶，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样和那样的悲惨结局。

比如成为叛军啊。

比如在孪河城的血色婚礼了。

虽然有成为保姆的嫌疑，但是，想要获得更高的权势和力量，以他现在的身份，就是要保下北境才行。

不然？去舔卢斯.波顿的臭脚不成！

在刚刚的交涉中，罗柏说了一句北境永不遗忘，是承诺自己一定会做些什么来补偿卡史塔克家族。

而艾德的便宜老爹也回了一句同样的话。

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一定要死一个够分量的兰尼斯特才行。

其实本来应该是两个的，结果艾德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穿了过来，现在就只需要一个了。

但是，罗柏要用兰尼斯特去换自己被困在君临城的家人。

这就是矛盾之处。

对此，艾德做不了太多，他也只是伯爵的次子而已，上面还有个大哥哈利昂，在卢斯.波顿那边指挥家族步兵，目前连继承权都没有。

又是白身，名下没有任何封地。

能做的就是尽快增强实力，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无论是通过智慧和战力，都可以。

如果能在战斗中多带几个兰尼斯特的头颅回来，这两家的矛盾也有可能迎刃而解，只是有可能而已。

说不定还会获得领地的赏赐。

城堡啊，村庄啊什么的。

为了增加实力，艾德向自己的便宜老爹额外要了四个骑兵，来作为自己的直属手下。

这其实有些不合规矩。

不过，可能是因为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卡史塔克大人非常痛快的答应了，然后便躲进帐篷里面去陪伴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了。

死去的总是比活着的要更加珍贵一些。

艾德对此乐见其成。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过原主的记忆，所以，和便宜老爹是能少见就少见。

毕竟自己不是真的艾德.卡史塔克啊！

而那四名新增加的手下，也正好填补了【伯爵之子】身份带来的带兵名额。

其实，他这个金手指，看上去总有些不伦不类的。

可视化忠诚度，倒特别像是P社游戏。

特别是能看到具体缘由这一点更像。

游戏里，你能看到各种各样影响忠诚度的原因，什么性格相似了，家族成员了，畏惧你了，等等等等。

士兵通过杀敌就能升级这个能力，既视感是最强的。

这是骑马与砍杀这个游戏的特色之一。

身份和封地决定招募名额，这个设定倒是常见。

至于君臣合一这个能力，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剽窃来的创意？

艾德反正没玩过类似的游戏。

算了，不管怎么样，他都需要把握好自己的优势，将现有能力完全发挥出来才行。

“少爷，他们都到了。”

阿贝尔的声音在帐篷外面响起，他带来了瑞卡德伯爵派遣给自己儿子的四个骑兵。

艾德抬脚走了出去。

相对而言，北境领主其实大多数都比较贫穷，地盘看上去确实很大，只是境内遍是大片的荒地、森林和白雪皑皑的高山。

有些地方气候还十分恶劣，就连夏季都会有雪花飘落。

这就导致人烟比较稀少，而人烟稀少也就代表了产出不足。

通俗点讲，没钱。

所以，哪怕是卡霍城的精锐骑兵，他们四人也仅仅只是穿着合身的锁子甲而已，内衬棉甲，外面是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黑色罩袍，上面印着卡史塔克家族的徽章。

白色日芒星。

这说明他们是无产士兵，身上装备可能都是来自于领主家的财产，平日里靠领取一份工资，再加上参与战争获得战利品来维持生计。

和誓言骑士有点像，又有些许不同。

“少爷。”

看到艾德.卡史塔克从帐篷里出来，四个新人挺直腰杆打起了精神，希望能给新的主子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各位，介绍一下自己吧。”

看着自己的系统没有动静，艾德觉得可能需要一些前置条件才能触发。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黑发绿眼的健壮青年率先站了出来，简单行礼之后说道：“卡拉斯.雪诺，26岁，来自于荒冢屯，已经效忠卡史塔克家族四年，没有家人。”

言简意赅的介绍让艾德心下了然。

应该是某个达拉斯的私生子，成年之后，拜托卡史塔克家族照顾的。

不然，根本没有资源和机会获得学习骑马和战斗的技巧，那副肌肉扎实的身材，也不是平民能拥有的。

他微笑着点头回礼，让神情有些紧张的卡拉斯.雪诺放松了下来。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私生子为伍的，特别是那些年纪轻轻的少爷们。

有人开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就简单很多。

兰多，棕发蓝眼的中年汉子，世代居住于卡霍城，妻子病死，儿子在城堡里做小厮，女儿跟着小姐做侍女。

说话很慢，但是却很有条理。

迪塔.卡兰德，眼神明亮、头发灰白相间的壮年，以前是自由骑士，他是从白港过来的南方人，已经在卡霍城成家立业，儿子才三岁。

他对艾德十分恭敬，说话时各种礼仪信手拈来，搞不好还可能是某个破落家族的传人。

马姆，棕色眼眸、红色头发的青年，父亲在卡霍城做木匠，母亲是城堡的厨娘。

热情、开朗，眼神中满是对建功立业的渴望。

他们四人，基本上都为卡史塔克家族效忠了数年到十数年不等，跟着伯爵大人上过战场，杀过敌军，抢过农夫，吊死过野人。

忠诚经受过时间和战火的考验。

果然，当这些人自我介绍完毕之后，系统就传来了是否需要招募的提示，艾德当然是统统接收。

不过，他们的忠诚度仅仅只有一般，理由也是出奇的一致。

【缘由：1、他为卡史塔克家族效忠很久。2、瑞卡德伯爵派他来跟随你。3、与詹姆.兰尼斯特的战斗，让他对你心存好感。】

看到这些，艾德从怀里拿出了几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他打算做个小小的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