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脊杖一百
“这这这…年大人未免有些太…”
随着年定威前来的刑部大小官员一片哗然,年定威这番作为不说是恩将仇报那起码也是忘恩负义了。
如果这些事都只是永宁郡王的一面之词那还好说,但从年大人的表情变化来看这事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
再者说了,永宁郡王怎么样也不敢拿先太子来开玩笑吧?
一时间在场众人心思各异,赵贵眼中神采灼灼,单单是一个永宁郡王来负责查案那倒也还好,但这个郡王身上却带有陛下御赐泣血剑拥有“便宜行事”之权,这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看来,要放点血了。
“年定威,本王的父亲在早年的确对你有恩但本王也从未想过要你报恩,毕竟先父在世时不知有多少人受其恩惠,若是一个个的都去计较却是平添烦劳。”
李云歌指尖在剑刃上漫不经心地轻敲着,幽然道:“本王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先父早已过世人走茶凉,而你想要摆脱身上所谓的‘先太子一党’的烙印转投在他人门下。”
“我...”
年定威整张脸僵硬得仿佛僵尸似的,脸部肌肉一阵颤动上下嘴唇不断张合却是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李云歌所说的确直直击中了他的内心深处,今日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为了给出投名状与获取晋身之资。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永宁郡王身上竟然有陛下御赐的泣血剑,这才使得他的计划全盘落空并且自己也搭了进去。
“你年定威想要递上一份投名状,没有什么投名状是比当众与前太子之子划清界限更有说服力的了。所以,你选择与本王争锋相对。”
李云歌含笑摇头,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地的年定威。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本王懒得理会,你愿意投入谁的门下愿意与谁划清界线本王也没兴趣了解。但你不该以你那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先父为你沉冤昭雪不是为己网罗党羽而是不忍心我大夏的一名能臣干吏蒙受不白之冤。”
“年定威啊年定威,没人指望你报恩可你这样恩将仇报未免有些太低劣了吧?”
他再次长叹一声,痛惜地道:“本王为先父感到惋惜,他只看到了你的才干不凡却没能看出你的品德竟是如此低下。”
“如此趋炎附势的奸佞小人实在是人所不齿,左右给我拖出去重重脊杖一百棍!”
李云歌猛地一拍桌案,身后持械的禁军兵士立刻过来挟住年定威的双臂将他向门外拖去。
如果年定威想要反抗几个普通禁军自然是制不住他的,但此刻天时地利人和皆不站在他那边,再加上忌惮李云歌手中的泣血剑故而一身不坑地任由禁军兵士将自己拖出去。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阻拦或者劝谏的意思,毕竟年定威这事儿做得实在是缺德。
虽然在官场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但只要捅到明面上了那就一定要遭人唾弃的。
“诸位,见笑了。”
李云歌淡淡一笑,旋即目光凌冽地急转话锋,说道。
“现在该言归正传了,赵大人,本王且问你工部府库中那不翼而飞的百万两存银该作何解释?”
“这个,这个…”
赵贵看了看李云歌凌厉的目光以及他手上那隐隐绽放着淡黄色赤茫的泣血剑,也知道此事不能糊弄得太离谱了。
“殿下,自事发以来下官也是痛心疾首又深感自责,立刻就已经组织工部上下开展了自查,这是我们自查的结果与近期账目。”
赵贵招了招手,身边人立刻捧上来一堆厚厚的台账摆放在李云歌身前的案桌上。
“请殿下过目。”
“哦?”
李云歌没去理会那些冗长的台账,毕竟这些东西他之前就已经和狄仁杰了解得差不多了,至于是否会存在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至少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随手翻开赵贵呈上来的自查结果,眼神锐利地仔细扫阅了一遍。
自查的结果当然还是有一些的,文书上详细写明了几个工部的大小官员怀着侥幸心理利用职权之便将府库中的存银中饱私囊,以及最近工部几个在建的大工程都有人伙同建材商人以次充好虚报经费。
“就这些?”
李云歌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略显玩味。
“时间紧急,下官一时间也只能查出这些来了。”
赵贵干笑着说道。
李云歌右手托起自查文书轻轻掂了掂,淡淡地说道:“有些轻啊。”
“这个么…现阶段应是刑部那边的同僚接手了。”
赵贵摊了摊手看向刑部众人,而刑部那边的官员则都是一阵尴尬。
毕竟年定威不在他们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几番眼神交流后一个员外郎硬着头皮顶了出来。
“殿下,年大人恐怕...”
他还没说完李云歌便挥了挥手,若有所思地插言道:“对了,你这一提起他本王才想起来,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叫喊声?难道说年大人很耐打这一百棍下去一点声儿也没有吗?”
“这…”
在场不少人忍不住嘴角猛地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永宁郡王的话茬。
一直沉默不语的狄仁杰突然开口,“殿下,年侍郎修为精深区区一百对他来说和挠痒痒没区别。”
“说的也是。”
李云歌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赵云,说道:“子龙,你带着泣血剑去把年侍郎周身的气穴与灵力给封上,让他结结实实地品味这一百棍。还有,之前打的不做数重新再打满一百棍。”
他说完顿了顿,眼神一凌厉声道:“若敢违抗,斩!”
“诺!”
赵云捧剑离去而屋内众人又是一阵哗然,看来永宁郡王是真要对年定威下狠手了。
“刑部的诸位,本王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回去再找个能主事的人过来。”
李云歌淡淡地说道,他话音刚落刑部众人便立刻承应。
“遵命!”
“很好。”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冷冽的目光缓缓在以赵贵为首的工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被扫到者无不是心中凛然。
“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嫌疑,但不巧的是本王之前突遭小人暗算导致案子审查松懈下来。”
“那么从现在开始,工部大小官员不许离开衙门半步,每个人都要被禁军单独隔离隔离期间不许私下交流,只有本王找你问话的时候方可离开,违者立斩不赦。”
李云歌顿了顿,看向赵贵又说道:“就从赵大人开始吧。”
赵贵拱了拱手,眼中悄然飘过一抹异色。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