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地下油怪
征服者放慢速度，谨慎地沿着陡峭的斜坡，驶进齿轮之墓的入口。
车灯的光束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几米的路面。
越往深处，周围就越发寂静，只剩下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
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米后，地势渐渐变得平坦，一个广阔的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车灯终于能够触及更远的地方，隐约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建筑，头顶是高耸的穹顶，斑驳的墙壁上依稀可见残破的管道和钢筋。地面散落着各种扭曲的金属残骸，像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在车灯的光束中飘落，没有一丝微风。
凯17惊讶地望着四周，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从未想过，在地下深处，竟然还保留着如此规模的旧世界遗迹。
他忍不住伸手去拉车门，想要踏入这片空间，一探究竟。
“喂！不要命了？快给我回来！”
雷石厉声喝止，粗壮眉毛竖了起来，两眼一瞪。
凯17心中有些不快，心想：这人不过是个战败后被收编的家伙，又不是自己的队长，凭什么对自己呼来喝去？
一股逆反心理油然而生，他索性不再理会雷石，一脚踏出了车门，重重地踩在地面上。
然而，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下一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只见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生物残骸，大部分骸骨都已经腐朽不堪，但从那扭曲的形状和残破的衣物装备来看，显然都是是锈虫的骸骨。
“砰！”
凯17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爬回车里，用力关上车门。
“咳，我只是下去……勘察一下地形，你紧张什么？”
他故作镇定地说道，语气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雷石没有理会他的嘴硬，只是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缓缓说道：
“曾经我的队伍里，也有个像你一样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看中了一辆报废汽车上的银色方向盘，非要擅自脱队去拆…”
“等我们被迫撤退的时候，才发现他仅剩下半个脑袋，正卡在那个方向盘上…”
凯17咽了口唾沫，不再吭声。
两人沉默的继续开车向深处驶去。
征服者在雷石的驾驶下，七拐八拐，终于抵达停放废弃车辆的地方。
正如雷石所说，这里停放着大量废弃的车辆，如同汽车坟墓。
由于地下环境干燥低温，这些车辆保存得相当完好，虽然车身有一些锈迹，但整体结构依然完整。
其中一些车辆已经被拆卸，露出了内部的零件和线路，显然是齿轮镇之前光顾过的痕迹。
凯17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种类繁多、造型优美的车辆。
虽然这些古董车显然不具备征服者那样的战斗能力和实用性，但在他的眼中，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我们什么时候下去拆车？”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难掩兴奋和激动。
雷石却没有急着行动，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再等等，”
他沉声说道：“今天这里…安静得有些反常。”
凯17他只好耐着性子，坐在车里，不停地抖腿，以此来掩盖内心的不耐烦。
“你说那些油怪，有没有可能已经……”
凯17忍不住开口：“我是说，它们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灭绝了？或者，也许它们厌倦了这个鬼地方，迁徙到别处去了？我们都进来这么久了，连个油怪的影子都没看到…”
雷石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摩挲着自己粗糙的左手。
他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已经在过去的战斗中失去了，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他就像一块饱经风霜的岩石，沉默而坚定。
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雷石深知，在废土世界，谨慎和耐心是生存的关键。
他没有理会凯17的催促，仍是静静地等待着。
“喂喂喂，雷石，再这样拖下去，天就要黑了，到那时候我们就麻烦更多了！”
“不如这样吧！我们把后斗里那些烂尸体，扔在地上，然后我们再下去，这样即使油怪来了，也能被我们提前发现如何。”
“……”
“你是哑巴吗？！别忘了，是我提议来这里的，你不动我自己来……”
“…………”
“………等等，雷石，我们一共带了几具尸体过来？”
雷石这才有反应，回头看着凯17答道：
“五个死锈虫。”
“那…怎么现在只剩三个了？”
凯17指着车后斗里，声音有些颤抖。
车后方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微弱的红色尾灯根本无法穿透那些暗黑，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悄然爬上两人的心头。
“这地方邪门得很……”
凯17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提议道：
“我们别停在这里了，开车四处转转看看情况，怎么样？”
雷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档位推入前进档，征服者缓缓地向前驶去。
车灯的光束有限，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为了更好地观察周围的环境，雷石不断地调整着车头方向，光柱也随之扫过这片钢铁坟墓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悉悉索索声传入两人的耳中，像是什么吮吸的声音。
雷石猛地转动方向盘，将车灯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光柱的尽头，一团黑色的物体出现在视野中。
那东西乍一看像是一条瘦骨嶙峋的野狗，全身光秃秃的，没有一丝毛发，皮肤呈现出一种光滑的黑色，仿佛涂抹了一层油污。
它弓着背，后肢异常发达，比例超乎寻常的长，支撑着整个身体。
此时，它正趴在一具锈虫尸体上，尖利的嘴巴深深地刺入尸体的胸腔，贪婪地啃食着里面的内脏，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这个怪物似乎并没有视力，对车灯的照射没有丝毫反应。
“油怪。”
雷石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厌恶和警惕。
“啪嗒！”
一声轻微的声响，从车顶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落在了车顶上。
紧接着，又是几声轻响，越来越多的东西爬上了车顶，摩擦着金属车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雷石通过后视镜观察，只见几个模糊的黑影在车顶上移动。
“该死！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