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我屠她满门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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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祖宗之法不可变?

“皇上,地牢可不怎么安生,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伤了龙体,那臣又该如何向先皇交代啊!”

从门户外传来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真情流露那般,洋溢着肱骨老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嘎吱——”

常年失修的木门展开,王丞相头颅微低沉在阴影中走进逼仄的牢房,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昏黄的烛光,布鞋踏起间溅起许多水花,声音极大。

“哦~王丞相这时候不在家中养伤,反倒不惜亲身下这肮污遍布的地牢,只为亲身口述忠心关切,倒真的是忠诚有加啊。”

赵安依旧仰躺在木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将大门挡住的王丞相,他的影子拉的极长。

王丞相并未回应,只是低着眼睛将牢房内扫视一圈,见并无竹简之类的事物后松了一口气,接着双手高举呈作揖状,缓缓展开了事先藏在衣袖中的一副简书。

“陛下可能不知道,早年间先皇为了大局考量,也是为了约束后代可能出现的不肖子孙使其不至于败坏国库家产,特地为老臣留了一封御赐简书,以让老臣可在陛下乱使性子的时候‘指点’一二。”

“哦~还是指点?”

王丞相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早先消去的疼痛再度涌上脑门,他只得强行咬住牙齿,慢慢憋出一个又一个字,“这可是先皇的旨意,陛下难道想要违逆祖宗之法不成!”

“帽子倒挺大。”

赵安甩了甩手让刚要破口大骂的黄巢噤声,脊背直起看向王丞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王丞相只觉后背一凉,但随后便是怒火冲上心脏,眼前小儿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嘲弄自己,完全不把自己这个为国贡献无数的老臣放在眼里!

左脚用力一跺,数个黑衣便从他身后阴影中冲出将赵安团团围住,烛光映着惨白的刀剑,犹如冷冽的风。

至于被吊在架子上伤痕累累的黄巢?一个快要死的人罢了,没人在意。

“王丞相这是……要逼宫?”

赵安突然有了兴趣,女频里这种事情应该不多的吧。

“呵,你休要如此激将老夫!”

王丞相拍了拍袖子,双眼里是老狐狸一样的狡猾。

“陛下终究是陛下,老臣又岂敢僭越,只是想为小女多争些恩宠罢了,陛下今日前往后宫竟未临幸小女,实属可惜。”

“皇上乃人间真龙,小女亦测过命格是梧桐青鸾,为凤属,多多结合自是阴阳调和,待龙子育出则必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携方国再造盛世!”

“啧,就这?没想到还是绕不开子嗣这一关……”

赵安刚激发起来的兴趣又瞬间消失了,他看向这位年过半百,须发斑白,苍老地吓人的丞相,只说了一句话:“难道你不想当皇帝吗?”

王丞相一瞬间哑住,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

“先不说你朝上党羽多的离谱,文武百官里至少三分之二都和你有渊源乃至于裙带关系,膝下许多还有坐镇各地儿子,全国兵权你占了少说一半。”

“加之外面洪涝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对方国的信任度早已跌破冰点,哪怕你现在反叛也没人在乎,兴许他们还巴不得头上换一个皇帝之后生活会有所改善,所以支持你,拥趸你。”

“然后呢?你居然想着隐忍,想等王毓秀生下龙子?这不闹吗?到那时你都快要老死了吧,所以这么佛系到底是为了图啥呢?”

赵安的话犹如一根根针刺进王丞相的心神,他想要反驳,却突然觉得对方说的句句在理。

王丞相咬紧嘴唇,绞尽脑汁憋出了一句:“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唯有皇族血脉才能坐上那个位置,祖宗之法不可变。”

说着说着王丞相的目光又再次坚定起来,不过也是,一个老人维系数十年的认知概念又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轻易改变。

“啧,难怪有老顽固这么个词,看来还是得给你加点猛药才行。”

赵安拇指按上身前长刀,稍一用力其便如冰块般碎裂零落一地,闪出金铁交织之声。

本胜券在握的王丞相见状嘴巴猛张,双眼瞪圆,伸手指向赵安,全身颤抖,“你……你……”

“你个der,我先指点指点你好了。”

赵安话音刚落,便有一颗圆形物体自他衣袖高飞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砸向王丞相的脑袋。

人耳,人鼻,人嘴,那赫然是一颗硕大的人头,还是皇帝夏纯的头!

王丞相只觉天都要塌了,强烈的冲击感再次将其打晕在地,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皇族绝后了,方国,要完了。”

“还要完了,方国早就完了。”

赵安嫌弃地将身遭的几个黑衣死士处理掉,又把夏纯正费力蠕动试图逃跑的人头花盆收回衣袖。

现在这东西还是有用的,可不能让他跑了。

做完这一切,赵安转身看向黄巢,嘴角勾起,“接下来,就轮到你出场了。”

……

夕阳往下照着,云彩闪着瑰丽的光。

京都一侧河流对岸,有一座山,山上是一座破旧的小庙,庙里是枯黄的秸秆,断手的佛像,以及生活在这里的爷孙俩。

“爷爷,是要下雨了吗?”

孙女舔了舔干瘪的唇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瓷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空。

“怎么会,天色这么晴这么亮,没有风,又哪里会来雨。”

“可爷爷,天黑了啊。”

爷爷疑惑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一束冲天的烟柱自远处繁华的京都内升空,如一柄利剑穿透天边的彩云,将其一一染上黑色。

太阳渐渐沉下,熏烧缭绕的火光随之升腾,替代了它的位置,将整座城市衬得通红。

孙女将瓷碗顶到头上,欢快地蹦跳着,尚还年幼的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一幕代表着什么。

爷爷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皇都里大概有个顶大的炉子,烧了大约有一座山那样多的煤才有的这样的烟尘。

“那样大的炉子,大概会是金子铸的吧,真想带囡囡看看啊。”

爷爷咽了咽唾沫,攥着手中干巴巴的馒头,看着远处烧起来的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