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代桃僵
“欸,听说了吗?”
“那肯定,昨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我又不聋,我听说那些胆大包天的刺客们直接冲进了咱皇上的寝宫腹地,与皇庭侍卫们火拼了好一阵才结束呢,我有个亲戚就是昨晚的当值,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哦。”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咱皇上好像自从遇刺醒来以后,就变了……”
黎明时分,两个负责搬尸运尸的太监小声地聊着八卦,在没了那玩意后,这已经是他们仅剩不多的能够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娱乐方式了。
两个太监按照吩咐将最后几具尸体推倒丢进了皇宫西南角的偏僻枯井中,小声嘀咕了一声附近的诡异阴冷感,忙不迭地就跑了回去。
虽然好奇上面为什么会下命令把尸体全部运到这里,但皇宫内不能问的东西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两个小太监的声音慢慢远去,最后只剩下簌簌扫过的风声拍打着落叶。
皇宫最中心的大殿内,赵安身披龙袍,斜倚靠在镶金嵌玉的五爪金龙椅上,腹部缠着几圈掩人耳目的绷带。脸上戴着一张冷酷可怖遮掩面容的玄铁面具。
殿堂门户大开,太阳光射到门前的日晷上,沿着刻好的石板纹理不断延伸,一路经过被冲刷数次的石路,稀释得近乎看不见的鲜血颜色的水洼,以及烧的发焦发黑的木板,并最终来到大殿之上。
“凝心神,塑帝王身,随日升,攀仙之阶。”
赵安轻声念着【屠龙筑基术】的法决,体内的血丹随之旋转起来,将他从小到大多年习武炼来的的武道真气融化分解,在日光的炙烤下凝成另一种蕴含奇妙道韵的物质——灵气。
灵气盘旋绕赵安浑身经脉流动,犹如伏行千里的蛟龙,先后绕过小周天、大周天,最后直达头顶天门,使全身上下凝炼合一再无分隔,若拳动则腰转,身低而腿踢,脊椎如大龙,意未起,身先动。
“练气一层,成了!”
赵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觉耳聪目明,轻松至极。
“但还不够,那道人有那小剑法宝,更有保底三层的修为,还有那可以栓住龙脉气运的锁链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要和他斗法取胜,我还需要变得更强才行。”
“昨晚累积下来的尸体林林总总加下来也只有一百多具,还都是些死去一段时日的凡人,没有法阵的约束下他们的灵魂都已消散,只余血肉精华还在,大抵是炼不出品质上佳的血丹的,还需要再攒攒……”
被宫女服侍着吃了早膳,紧接着便到了早朝,不过方国的龙脉气运比之原世界的常国小了、弱了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早借助血丹污了它双目的赵安丝毫不忖。
靠着一身从真皇帝夏纯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和【屠龙密藏】中的一些变声易容的小技巧,赵安自信没人能看穿他的伪装。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寿元万载,元婴啊,真是遥远。”
赵安内心想着,两手一摊一双眼扫着下面的群臣,哑着喉咙有气无力地说道:“平身。”
华贵头冠上的羽帘扫着,赵安双眼装出一抹疲惫与庆幸,伸手抚着脸上的玄铁面具,未等旁人发问便率先说道:“昨夜我被那刺客伤到面部,留下一道可怖疤痕,御医说要静养,不可轻动。”
“但如此大事发生!搅得皇城内外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我又怎能放心得下,故而只得用玄铁覆面蕴养,防止染了疾疫。”
诸大臣:“?”
“这祖宗今天怎么这般反常?”
看着皇帝痛心疾首地说着天下大事,不少大臣悄摸摸地瞥向群臣的最前方,那里正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皱着眉,他们有些揣摩不准这位刚上任不久的皇上的心思,便决定随大流,这位王丞相接下来如何做,他们便如何做。
可发言还未结束,他们就见王丞相突然出声将其打断,向前迈了几步作揖躬身,沉着声音问道:“皇上龙体要紧,被伤到龙颜可不是小事。”
“老臣斗胆请问皇上问的是哪位御医,求得又是哪剂方药?玄铁覆面一法,在下从未听说过,臣早年也学过几式医术,或可‘指点’一二。”
王丞相特地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一时间整座大殿内寂静得吓人,就连呼吸声都无比轻微。
唯有被打断的赵安有些发懵,“这老小子和我有仇?”
他又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己才是皇帝,对面才是臣属。
剧情里主要篇幅集中在女主视角,所以赵安并不完全知道男主的经历,只记得他好像一直都挺顺的来着,危机啥的都是女主靠着前世智慧解决的,只是最后功绩都留在了男主头上罢了。
“原男主夏纯这时候会怎么做?”
赵安想了想,有些想象不出来那个只是被施了几个小手段就哭爹喊娘地恨不得把自己什么时候尿裤子,最喜欢的花魁是哪个都说出来的家伙会如何做事。
是强硬?还是退让?又或是打太极?赵安想不出来。
于是他干脆不想了,从跟前桌子上的奏折里翻翻捡捡找出来一卷重量合适的竹简,在手中使劲垫了垫,没有动用灵气,只是运作手掌肌肉往前一砸,同时张口轻声问候道:
“指点你母。”
“砰!”
竹简转瞬便与王丞相撞了个满怀,只可惜王丞相似是承受不住竹简那难以抑制的爱,双腿一弯直接瘫倒在地,全身止不住地抽搐,舌头伸出来口水直流,一双老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
“砰!”
又是一个竹简飞来,将王丞相彻底砸晕,只是在弥留之际他还听到了另一句粗俗至极的话。
“你瞅你老母呢!”
赵安咂了咂嘴,晃着脑袋摇了摇额头前垂下的羽帘,攥起一把竹简在桌子上拍着,双眼眯起扫着台下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的诸大臣。
“现在谁还想指点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