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的炼人法，好像太过正经
“九成新的阵盘就这么丢了，真是浪费啊。”
曾经的御花园如今只剩一片废墟残骸，火焰燃烧着过去繁盛的一切，无论是娇艳的花草还是名贵的树苗，凡人所珍视的一切都在大火中消散。
不过当然，不包括仙家宝物。
根据冼如星的描述，像她这样不会阵法的修士要使用阵法只能依靠阵法师炼制的阵盘，阵盘有一次性的也有永久的，前者使用一次便会损毁，后者则可多次利用，直到其耐久度消耗完后才会报废，当然，也可以找当时出售这个阵盘的修士进行修补，类似于电脑售后。
幻魂阵属于二阶阵法中颇为实用的阵法之一，筑基以下修士或妖兽基本很难抵御，当然，特殊天赋者除外。
“像这样的阵盘在这个世界的价格起步都要数百灵石，价格虽比不上那柄灵剑，却也比我现在的身价还要丰厚许多了。”
赵安简单研究一二，找到常规意义上的开关后便将阵盘收回碧霞烟罗衫的衣袖空间，如今他修为还太低，使用的话需要大量灵石驱动，所以这东西大概要在空间里吃灰好久。
原世界暂且不论，但至少在这个世界，这个国家，除却冼如星和人数至少一万的精锐军队以外，已经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了，前者目前和他的关系勉强算是结盟之后的合作伙伴，暂时不用担心。
而后者……
“呵，现在的方国，哪里能拿得出来一万令行禁止的精锐军队。”
赵安望着被光亮衬得火热的半边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
“我有说过的吧，我们要杀的是谁？”
“秉……秉将军，是…士族。”
“那你杀的又是什么？”
“……是……是……大人不…唔……”
黄巢沉着脸拧断眼前人的脖子，从他怀里拽出一串染血的铜板，高举着安人的头和铜钱，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提着这两件东西走过了一条条街道，用满身的伤疤和鲜血展露着不容更改的绝对意志。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千次乃至万次。
当你身旁头颅的高度足够时，所有人都将仰视你，再不敢忤逆于你。
这是黄巢自己悟出来的哲理。
他不曾怀疑过这道理的虚假，因为在他对着夜空呼喊高声询问先生其是否正确时，先生是以高昂燃烧着的火焰回答了他。
正如那时他经受炙烤得到了先生的认可时一样，本应不断蔓延直至焚烧整个都城的火焰却在他呼喊之后被牢牢束缚在了皇城之内，再不向外扩展哪怕一丝一毫，火焰向上延展塑成炎壁，磅礴辉煌如天上大日。
“火焰当为先生臣属，若要活得尽兴一些，爽快一些，需得从火中行过，烧得魂灵通明如金，身躯浑圆似玉，双目深邃如墨，如此才算是得到先生认可，可放心大胆地行于世界之上。”
“而那些恶徒，若要赎罪忏悔，需也得从火中焚烧，令灵魂烧灼万遍，令身躯碳化万遍，以待恶因祛尽、恶果赎清。”
于是，无数百姓开始自发地将士族的尸体投入火海。
对此，刚累死累活地在皇城的地下空洞内勾勒画完炼人大阵的赵安表示有些理解不能。
“我不是应该因为挑起一场战乱而被认为是魔头反贼，被人人喊打的吗？【屠龙密藏】里记载的几个前辈也都是这样的啊，因灭国太多，杀生太多而被修仙界打为魔修通缉，被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遭不知多少个万万人唾骂。”
“但到我这里，怎么感觉连拿的剧本都不一样了，连给我立碑祭拜的都有了……”
“而且还不止于此。”
赵安看着大阵中缓缓成型的“血丹”，脸上的疑惑顿时更深了。
“这金灿灿的玩意真的是在无数人哀嚎、憎恨、恐惧等无数负面情绪外加身体魂魄一起炼化后得来的血腥阴邪之物？”
“我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赵安陷入了沉思。
……
“没找到？三千精兵地毯式搜索了足足一天一夜你告诉我你没找到？！”
原世界，跛脚道人气急败坏地高声喊着，他抬脚猛踹，在一声声惨叫中将数人的腿脚踹断，那精钢铸就的甲胄在他脚下与那干薄的树皮无异。
但饶是如此却无一人胆敢反抗，任由跛脚道人随意发泄。
足足过了半晌那跛脚道人才停下，胸中淤气发泄少许，他也不再看那模样凄惨的几人，挥挥手叫来几个太监将场面收拾一下，背着双手走出了阴瑟瑟的宫殿。
“不应该啊，怎么会找不到？没道理啊。”
跛脚道人一根根拽着自己的头发的长须，眉头紧锁，完全想不通一个凡人到底是能用什么方法跑出去的。
要知道自家宗门做事向来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那种类型，既然决定要在常国豢养龙脉气运，那就一定会立下大阵将附近的灵脉强行截断以营造一个绝灵之地的环境，并将附近其他宗门给请走，以清除所有的外来因素，确保龙脉气运的纯净度与可口度。
但这种情况下各种符箓法宝的消耗都会大幅度增加，只能依靠灵石和修士体内蕴含的灵气供给，无法再借助天地灵气之势。
“道爷我随便用个法宝都心疼得要死，挪移符乃至阵盘的消耗只会更多，他一个凡人哪来的那么多灵石？”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挪移走？”
跛脚道人只觉头脑都要炸了，他是因为寿元将近，道途无望才主动接下这个烂活跑来这边陲之地豢养龙脉气运顺便养老，本来心情还算平和，说不定还能多享受一阵。
但如今这么一闹腾，反而将他本来蕴养的平和心境全部打破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寿命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流逝着，假如再找不到那个人，他很快就要死了，或许是一年，一个月，乃至于一天后，他熬不起。
“但道爷我……不想死。”
“如果能够突破到练气四层，那我就能再多活十年，十年……”
对寿元的渴求逐渐超越了一切，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遮挡，跛脚道人站在阴影里，脸色变幻不休。
最终他好似做了一个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符，两手变幻打出几个符印，将全身灵力鼓入其中，随后以头抢地，将自己的猜测与所见通通汇报了上去。
炼人法终究只是他的猜测，类似的炼人丹的法子现在并不少见，或许昨日是他眼拙看错了也说不定，如今大限将至，死亡面前他已经不敢再赌了。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沉寂谷对门人汇报线索的奖励——一枚足以让他迈入练气四层的合气丹。
“三日之内将有巡狩前往，你且准备迎接。”
玉符上显现一行小字，跛脚道人心中的挣扎与不甘也随之消失，他沉默半晌，对着玉符再行一礼。
“顾农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