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处刑
“说来听听。”陆章点点头,意外地好说话。
“前任帮主李尤早在数月前就曾许下承诺,要与我等重新分配在高盈里的收成,为此我等苦熬数月,好不容易快到了时日,却出了变故。”
“因此不得不在此时向陆帮主讨要。”
宁宣抬起头来看着陆章,越说心中越安定。
百里帮上上下下一干人马都系在他们四人身上,只要陆章不蠢,就一定会在此处与他们磋商。
到那时,陆章对独享六成的方案也未必会不满意。
哪怕今日没有谈出个结果。
至多半个月,这个年轻的帮主也会理解,若是帮中事务没法正常开展,别说陆章在此处的功绩,就连其正常的修行资粮都会受到影响。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你们,是不是都是这个意思?”
出乎宁宣的预料,陆章没有开口询问具体方案。
而是缓缓站起身来,刚刚经受过铁锤锻打的肌肉,仍有些隆起的肉瘤,在突突地跳着。
空气中一缕缕煞气弥漫开来。
“难不成真是个蛮子,想要两败俱伤?”宁宣心里一突,摸不清陆章的态度。
正想继续开口说话。
“呵呵。”一阵银铃般的脆笑冲淡此刻紧张的气氛,“其他人不知道,至少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百里帮长老和陆章之间本是泾渭分明。
但池青青却突兀地打断了这道界限,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站到了陆章的身侧。
“你怎么会?”
卢全伦有点不能理解此刻看到的景象。
“这个贱人!”宁宣的目光极为寒冷,任谁都没想到,最不可能倒向陆章的女人竟选择在这个时候屈服,“人尽可夫的狗......”
陆章背负双手,饶有趣味的看向几人。
“还有人要更改自己的决定吗?”
“陆帮主对池青青的倒戈并不意外,这两人之间早有纠葛。”宁宣攥紧了拳头,心乱如麻,却仍在竭力思考。
池青青的倒戈让他们的砝码变小,处境也有些摇摇欲坠。
但本质上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要剩余的三人能够统一战线,万一他们死了,高盈里短时间绝找不出能管理百里帮的人。
一个池青青不够……
“陆帮主。”宁宣拱手行礼,态度软化,打算争取主动解释一下他们的方案。
却有另一个声音打断他,抢先开口。
“我当然已经做好决定了。”黄稷努力直起腰,往陆章的方向走过去,“就像我先前告诉陆帮主的,我永远是百里帮最忠诚的长老。”
池青青默默侧移了一步,给黄稷让出位置。
“你这个老鬼竟然也?”接连的友军倒戈让宁宣有点头晕目眩,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慌乱之中,他猛然转头看向卢全伦:“该不会你也!”
卢全伦条件反射拼命摆手:“怎么会,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卢全伦的脑海,如今百里帮的长老,两个毫不迟疑的站到了陆章的一侧,哪怕再乐观的情况,如今也是二对二了。
他为什么要急着向宁宣解释?
“陆帮主,我……”卢全伦赶紧试图改口。
“刀出鞘了就要见血,杀心一起若是强行摁回就会念头不通达。”陆章竖起一根食指压下卢全伦的话头,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我给了你们两次机会,作为初任帮主的见面礼已经足够丰厚。”
“今天你们两个只能活下一个,就看你们谁先开口了。”
“陆帮主,我是鬼迷心窍啊,饶我一命!”
卢全伦大喜过望,正要开口讨饶,耳畔却已经抢先一步传来宁宣的高呼。
“啊?”卢全伦的目光有点呆滞。
不敢相信一直以来态度最为强硬的宁宣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啪叽。”
只是一瞬间,狂躁的风席卷过卢全伦的耳廓,割出密密麻麻的伤口。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一道血肉被彻底碾碎的无情“啪叽”声传来。
卢全伦机械的转动脖颈,往身侧宁宣方才站立的位置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只有碎裂的骨骼刺穿皮囊,浑白色的筋膜缠着血肉从空腔中挤出,原先似乎是头颅存在的地方,飞溅出赤红的血花。
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他和那摊血肉,灼热的气血烧得卢全伦皮肤有些微焦。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站在陆章身后的池青青和黄稷,却是清晰地看到了那一瞬间。
陆章原先就堪称魁梧的身形在宁宣开口的一刻,膨胀到了足有两米之高,肌肉向两侧横生延展。
黑红色的条状斑纹,其下似乎是气血涌动的痕迹,转瞬之间贯通到拳峰。
“你先开口,你死!”
陆章鼓胀发红的拳头,凌空向宁宣锤下。
刚猛的力道一以贯之,砸碎了宁宣仓促之间能做到的所有防御,连惨叫的余裕都没留下,宁宣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刻,陆章肌肉表面药泥的药性仍有残留。
气血内锻之法不断冲刷肉躯带来的压力,自宁宣开口之后就在不断积蓄,此刻骤然宣泄一空。
酣畅淋漓一拳之间,铁鼎金身功竟直接入门。
一旁的卢全伦此刻仍旧痴痴傻傻的,似乎还没有理解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了。”陆章仍旧维持着这种奇特的状态,低头看着其余几人,“退下去吧,别忘了我吩咐的事情。”
“对了,池青青留下。”
“好,好,属下这就走,这就走。”黄稷听到吩咐第一时间迈开双腿,推搡着有些腿软不知事的卢全伦离开。
等终于走出陆章所在的大院。
卢全伦才有点回过神来的感觉,看向黄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黄老,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人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和陆帮主搭上线了。”
黄稷摸摸胡子,也有些心有余悸。
“其实宁宣说的没错,我终归是要为家族着想的。”
“但如果为家族博取利益,本身就要冒着阖家丧命的风险,那又是何必呢?”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逐渐远离的大院,黄稷依然没法忘记陆章暴起杀人的一瞬,带给他的巨大压力。
“至于那女人是为的什么原因我不清楚。”
“我也是走得她的路子,才得了这么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大院之内,陆章浑身气血蒸腾,黑红色的斑红在皮膜表面乱窜,可他仍面色如常,大马金刀地坐着。
“今天这事你做的很好,黄稷果然如你所言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