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认路
“推演。”
陆章闭目凝神，调整心境后，再次以意念点指石桩功后的加号。
血肉点流逝了10点，同合身拳三层时的花费相同，并未因为全新的境界而产生额外的花销。
这次墨绿色的荧幕足足缓了五个呼吸，才结束紊乱归于平静。
一股和前两层时截然不同的热流，从石桩功生成的皮下薄膜处爆发，冲击着他体表的肌肤。
几乎是一个瞬间，放了足有五份药材的药液被澄澈一空，药性被陆章的体表吸收干净，只余下了些许焦黑的杂质。
他的皮膜也再次产生了新的变化。
不再和那层薄膜泾渭分明，而是融为一体，让体表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灰白。
用同样灰白的指尖轻轻摩挲而过，有一种剐蹭着砂纸的异样感。
“石桩功秘籍中曾言，这门横练硬功最终的目的是磨炼出一身石皮，在功法第二层，这个目标的实现，是通过外在的刺激来引动身体内部血气的配合，最终形成一层隐约存在的薄膜。”
“可在这无有记载的第三层境界，反而简单直接得多了。”
陆章用灰白手掌轻抚木质浴桶，发出一阵刺耳的沙沙声：“不是那种得过且过的迂回产物，这才是真正的石皮啊。”
而且不仅如此。
当加点结束的余韵逐渐褪去，陆章才意识到，眼前所见的世界似乎裹挟了一层朦胧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正附着在他的瞳孔之上，并未影响他视物的清晰，只是能微弱感受到其存在。
陆章眨了眨眼。
一层近似爬行动物一样的透明眼膜一闪而逝。
“这样看来，似乎是全方位的防护，眼睛也并非是罩门所在。”陆章重复收回激活了几次眼膜，细细感受着其中微妙的差异。
不过涉及到眼睛这种所在，他却是没有抽刀试试成色的勇气了。
石桩功第三层彻底圆满，陆章满意地从浴桶中站起身子来。
【陆章
体质：7
境界：凡胎
武学：合身拳第三层；卧虎刀第二层；石桩功第三层
可用血肉点：17】
体表冷漠的灰白色调飞速褪去，陆章扭动了一下脖子，尝试拉伸了一下缩在浴桶中许久的手臂。
寻常人为了能在三十五岁气血彻底衰败之前突破壮血境的桎梏，踏入下一层境界，在凡胎境大多只会专心习练一门功法。
可他如今身上却已经有了合身拳、卧虎刀、石桩功三门传承，还都修到了进无可进的圆满地步。
若以董道的修行天赋衡量。
合身拳入门他花了半月有余，一层应该是不到一年，等到修炼到合身拳三层，大体需要十年以上的苦功。
卧虎刀较看悟性，若是能成功领悟虎息，修炼到圆满大致也是十年往上的苦修。
至于石桩功，更是一门水磨功夫。
修炼到像他这般的第三层是不用想了，单论第二层，没有十五年起底的日日磨炼，恐怕也是难成。
投入时间多，修行苦，药浴费钱，回报又不能显著高于同境功法，这也是横练硬功地位低的原因。
林林总总加在一处，陆章这一身功法已经相当于董道这样一个天赋中游的人，四十年起步的苦修。
时至今日，他恐怕早已是凡胎境界的异数。
真实实力远胜同境，却不知面对壮血境的武者，又能有什么表现。
陆章眸子里流露出某种渴望。
当下再不耽搁，穿齐衣物，从药浴房中迈步而出。
此刻姜玥也正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在前院处和馆主姜风佑叙话，看到陆章离开武馆的身影，当即站起来挥手告别：“陆师弟这就要走了吗？明天见呀。”
陆章这段时间每日清晨天蒙蒙亮就来，临近日落才离去，馆中之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勤奋。
陆章回过身来，看了看这个热情的小师姐：“从明日起，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来了。”
“不来了吗……看来师弟也放弃横练的路子了，也好，也好。”
姜玥闻言，不免心中苦涩，却也勉强提起笑容。
这几日下来，陆章并未刻意隐瞒，她也早就知道陆章是带艺投师。
可此时面上仍难掩失落。
这位陆师弟给她感觉和其他师兄弟都不太相同，有一种凡事不求外物，一心修行反求诸己的纯粹利落，她总觉得这才是武馆弟子该有的样子。
坐在一旁摇椅上的馆主没有吭声，只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陆章。
直到看着陆章告别后走出武馆大门的身影，才有些困惑的喃喃自语：“只练了不足一旬，为什么我竟感觉到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发生在了他身上，而且，这变化又为什么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走出磐石武馆，陆章一眼就看到了缩紧肩膀的洪二，正在武馆门口焦虑得来回踱步。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连山会的新消息？”陆章笑着上去搭腔，“都找到这来了，咋不在家等我？”
“陆，陆大哥。”
看到陆章出来，洪二捂着胸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你再不出来，我就得进去找你了！”
“我出门前不久，妙手园来人了，说是和飞云帮交易的日子已经定了，还递了一封书信。”
“陆姐看过了书信，就急匆匆地打发我过来寻你。”
一边说洪二一边从胸口衣襟处掏出一封薄信，信封正中是陆章熟悉的植物根茎的纹样，左下角则有些被汗水濡湿，看来这洪二真的是一刻没敢耽误，狂奔过来的。
打开信纸，时间就在今夜日落之后，地点则是飞云帮的驻地。
陆章沉默不语，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约莫是未时，离日落不过两个时辰。
天边遥望，能看到两大片乌云倾覆在天幕的一角，状如滚滚车轮不知何时就会倾轧而来。
连带着风中的气氛都有些阴沉发闷，让人的胸口处憋着一股气，想要寻个去处痛痛快快地撒出来。
“你可认识去飞云帮的路？”
陆章扭头问洪二。
“那肯定，啊？”洪二讶异地长大了嘴，“陆，陆大哥，你当真要去寻飞云帮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