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棒槌让兽给挖了!
颠了颠兜里的子弹,戴松跨上枪就往院外边走。
“诶!你等会儿!”
江卫琴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戴松僵立原地,后背微微冒汗,脑子飞快转动。
江卫琴快步跑到戴松面前,一脸嗔怪,
“你干哈!悄摸的,和做贼似的!”
“上山解套子啊。”戴松笑的完全没有半点心虚。
“嗯,那就是不能送你老舅和俩小子了呗!”
“?昂,咋啦?”
“子弹带够没?”
“??”
“毕竟是上山,这小破刀片你使的再厉害也就那样,还是枪厉害啊!儿啊,千万注意安全知道不?别舍不得子弹,昨儿后来我和你老舅又聊了聊,他说以后你要缺子弹,和他吱会一声就行,抓紧把枪法也练出来,嗷!”
“???”
江卫琴看着一脸懵的戴松,轻拍了一下他肩膀,
“干哈这表情?忘了你老舅说滴了?你老舅一个唾沫一个钉,喝酒了说话那也算数!你和你那猎帮处好了,就是说以后你去了林场,他们跟着你说不定也有好处不是?”
戴松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有些茫然,直到江卫琴去了隔壁,他这才缓过神来,笑得牙不见眼地往谢书包家赶。
谢书包在院子里劈柴,见了戴松立马迎了上来。
“松哥!”
“你准备的咋样了?”
“好了!”谢书包把柴火归拢,“是马上要出发嘛?俺和俺妈说一声!”
“等等,你家里安排妥了没?”
“好啦!”谢书包放下柴火,从裤裆里掏出褶褶巴巴一张纸,
“白面十斤、一只小笨鸡儿、两缸水...这些都够我三四天不在家了!”
戴松点点头,
“婶子起了吗?”
谢书包一愣,旋即点头如捣蒜,笑着奔去开门,
“妈!妈!松哥来了!”
“啊?快快!快让他进来喝口热茶!”
屋子里并不暖和,只能看到灶台里微弱的火光。
谢书包的母亲也很瘦弱,棉袄穿在她身上仿佛麻袋罩着竹竿儿。见戴松笑着进屋,她双手在抹布上擦的微微发白,立马忙给戴松倒茶。
戴松阻止:
“婶子,不忙活了!
我就是当面和你说一声,今天我带小书包上山抬棒槌去了。
小书包这是头一次上山,他需要适应,同样的,家里也可能有准备的不周到的地方,所以不论如何,今天一定会回来。
可以的话,就抬个省事儿的棒槌,实在来不及的话就下次。
这样既方便小书包自己调整,也方便婶子看看出家里还缺啥没准备的,婶子你看成不?”
“成!成!”
谢母连连点头,她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双手紧紧攥住衣摆,半晌说不出话。
戴松搂了搂身旁不停用手背抹鼻子的谢书包,
“嘿!婶子放心!!回头有啥难处和小书包说啊!他也长大了,能挑起家里的大梁了。要是没啥事的话,也不耽搁了,我俩这就出发啦?”
“好好!”
谢母答应着,旋即转过身从锅里拿出大部分白面馒头放进布包,又从另一个锅里拿出一只小鸡,
“小书包,妈妈吃不下,这个你带去山上,和松子吃,昂!”
谢书包拧不过,最后只好背着布包和工具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戴松一块儿走出院子。
直到两人消失在远方,谢母这才不舍地关上了屋门。
出了屯,两人的脚步明显快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那片林中坡地。
戴松上次来这是放夹子。
棒槌结籽的时候,会有很多飞龙过来吃棒槌籽,后来虽然籽都没了,但也保不齐还会有飞龙群来这雪地里刨食,他就在夹子上放了点玉米粒子,碰碰运气也没啥亏的。
二人站在坡地前,这一窝棒槌应该都是中间某棵棒槌的后代,越靠边,年限自然越小。
戴松把怎么通过茎粗略辨别棒槌大小的办法和谢书包说过后,就让他绕着棒槌窝外围挑选。
可谢书包没走几步,就停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戴松心里咯噔了一下,走上前去,还没靠近就看谢书包拧转上半身,皱着脸对着他拼命挥手。
什么情况?!
戴松端起枪,从兜里摸出一粒子弹上膛。
当他小心翼翼靠到谢书包身边时,就见远处土坡边缘有个被雪覆盖的大玩意儿正在那酷嚓酷嚓往身后挖土!
它周遭一块儿将近这片棒槌窝五分之一的面积,哪怕此时覆盖了积雪,地势都明显矮了一头——肯定不是今天被挖的!
关键这体型,只有可能是走坨子的熊!
从冬眠中醒来的熊就叫做走坨子,处在饥寒交迫中的熊极度危险!
戴松轻轻上弹,用蚊子叫般的声音道:
“你先往后退。”
谢书包嘴唇因为紧张紧紧咬着,他的脸都白了,却不停地摇头。
“听话,你在这儿碍事,你先退,我帮你盯着!”
“松哥!!!”
谢书包牙都快咬碎了。
戴松还是头一次看他眼含热泪,
“没事儿,相信我,你松哥保命的招儿多着呢!快退!”
谢书包抹了把眼睛,小心翼翼往后挪动。
戴松端着枪,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被雪覆盖不断蛄蛹的熊。
一、二、三...
戴松在心里默数,冰天雪地中他愣是感觉后背都汗湿了黏在身上。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哗啦!
身后突然传来棒槌茎杆被压断的动静。
与此同时,不远处那熊动作猛的一顿,旋即积雪被它拱的越来越高,戴松甚至已经看到了它浑厚的毛发,抖动的肌肉。
完了!
戴松登时将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高声大喊:
“卧——!槽——!
快走小书包——!”
被戴松这么一喊,雪地里那熊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般噔得立正,和戴松对视一眼旋即猛的朝他扑来。
谢书包闻言顾不上脚疼,连忙从雪地里爬起来,
他看到戴松高举的双手都来不及放下,那熊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
在被熊按倒的瞬间,戴松回过头,朝他温柔一笑,
“啊啊!!!!”
谢书包热泪狂撒。
他魔怔般的,咆哮着跑了。
他得跑!
他必须向前!
哪怕他脚上中了个夹子,在超过膝盖深的雪里,速度也丝毫不慢!
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戴松这边,则是只能听到熊酷哧酷哧唇舌开合的声音,
“呼!吼!”
“啊啊!二憨!起开!”
戴松使劲推搡二憨脑袋,刚刚二憨立正,一人一熊隔空一打对眼儿,他悬着的心就完全放下了。
他本来想和谢书包比画个“没事”的手势,结果二憨也不知咋了,速度竟然这么快,直接给他扑倒了。
它脑门上的包这会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也只有手摸上去才能感受到有个隆起,别说,还挺富贵的,
“起开啊二憨!”
“呼!嗯~”
二憨不理睬戴松的推搡,整只熊都趴在他上半身上,俩爪还不断扒拉开戴松碍事的胳膊,温热湿润的舌头不断扫刮他的脸,哼哼唧唧的,俩小眼眯缝,极其的殷勤谄媚:
你咋来了捏!
俺啥也没乱吃~
“啊呀哇!”
戴松被二憨舔的满脸都是呛人的棒槌味儿,哪还有功夫去揣摩二憨现在的小心思?
他只想先爬出来!
咚!
咔嚓——
戴松刚挣扎着翻过身,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就感觉二憨压在他身上,接着又滚到了一旁。
什么情况?
戴松扭头看向二憨,
“嗯?!”
“呜昂~”二憨俩爪抱着脑袋,后腿翘得笔直,躺在雪地里不停地做着没有对手的“躲闪摇”。
“松哥!快起来!!我给它干懵了!!你快跑!!”
看着小书包满是泪痕的脸,以及他手里断掉的一大截枯树干,
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