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尸语者

这里是季炳雄租下。

根据警方目前调查的资料，直接拿了季炳雄的照片给附近的居民辨认，确认这个外号高佬雄的男人，就是匪徒季炳雄。

接着探员们在屋内找到了一些使用过的药物，抗生素、止痛药、葡萄糖、纱布等。

这些药物跟季炳雄和冯渡山在油麻地药店买的一样，那说明这里是他们的贼窝之一了。

警方已经在前天已经对外正式的发布了通缉令，悬红十万通缉季炳雄和冯渡山两人。

这伙匪徒知道可能会泄露踪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毁尸灭迹，消灭证据，再次逃窜。

刑事情报科的黄志诚接到了消息，也带着人马赶了过来，见到重案组探员都开始收工了。

任达荣慢悠悠的在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烟给黄志诚，笑着问：“黄sir，你怎么看？”

黄志诚没有急着回答，把烟叼在嘴上，拿出打火机点燃，轻轻吸上一口，缓缓喷出烟雾。

他看着那间烧得七零八落的木屋，笑着说：“我看这帮省城旗兵想回大陆了，先把武器给丢掉，然后又把这个拖油瓶给杀了，干手净脚，不留后患。”

任达荣意外看他一眼，“这帮家伙手中的那批货还没出手，我看他们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离开。”

他接着又说：“忠信表行这批赃物价值100多万，如果按照这样的行情，黑市交易大概也只有20万，他们八九个人才分得那两三万，怕是连安家费和水脚费都给不起。”

“你倒是清楚行情。”

黄志诚笑着他一眼，“他们这次损兵折将，如果只分得个零零碎碎，肯定是不好交代的。”

任达荣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这伙匪徒还会继续物色下一个目标，准备再食一次大茶饭。”

黄志诚眼睛微微眯起来，“我猜他们只是想制造一个假象，让我们警方以为他们想要离开香港了，这样他们就可以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了。”

任达荣同意他的看法，点点头把话接下去，“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傍晚下班，姚乐天独自驾车去九龙公众殓房，以查案为由进入了停尸间，准备用自己的方法，去看这尸体的情况。

这具被烧焦的尸体被放在单独的房间，在空气中弥漫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味。

姚乐天也带着手套，上前揭开了白布，露出死者，面目全非、全身焦黑，身上有被解剖的痕迹。

他伸手去接触到尸体，忽然一段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好痛啊—”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被两个男人按着手臂，躺在一张手术床上，痛苦的哀嚎起来。

只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披着白衣的医生在给他做仔细的检查，然后打了一支止痛药。

“老表，他的伤势怎么样？”

那医生皱着眉头说：“不行，这颗子弹太靠近大动脉的位置了，我这里没有止血和输血的东西，一旦贸然取出弹头，可能会大出血，你们还是送到正规的医院做手术吧。”

姚乐天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墙上挂着一面锦旗，妙手仁心，救人于危，赠予高仁和医生。

接着画面又一转。

男人在躺在木屋的床上，苦苦的哀求说：“大哥，不要丢下我，你说要走大家一起走。”

一个男人摇头说：“阿明，差佬快追到了，我们快走投无路了，而且你伤势越来越严重，要送去政府医院取出子弹治疗，不然拖下去就是死。”

“你骗我—”

那个受伤的男人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你说过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远走高飞，我就要留下来坐牢了。”

他说着拿起角落里一罐煤油倒在地上，然后拿起点火机，一副同归于尽的威胁说：“嫌弃我负累你们是吧，如果我走不了，你们也别想走。”

谁知打火机一下就意外打着火。

整个屋子开始燃起了，男子玩过头，一下烧到了自己的身上，痛的在地上打滚，“大哥，救我，救我—”

“虎哥，快走吧，不然大家一锅熟。”

”阿明，对不起了，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你家里人我会替你安排好的。”

“砰！”

姚乐天听到了一声枪响，那画面戛然而止，立刻从死者的生前的幻想中退出来。

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每次使用这种超自然的通灵感应，都会极大耗费他的精神力。

“喂，这里不准闲人.....”

方绮雯推门进来看到是姚乐天，“是你呀，你怎么来停尸房的？”

姚乐天解释说：“上头让我来出了验尸报告了没有，我以为你在这里”

方绮雯点点头，“快了，我今晚加班整理一下，明天就可以出报告给你们了。“

姚乐天转移话题，指了指这具焦尸，“对了，Dr.Meng，这个死者到底怎么死的？”

方绮雯揭开尸体白布，“在死者身上取出的那两颗子弹，已经给你们鉴证科取走检验了，腰部的那颗子弹像是你们警方常用的点三八口径的子弹。”

姚乐天接着问：“那就是说腰间的那一枪应该是匪徒行劫时和警方枪战中弹的，并不是致命伤。”

方绮雯点点头，“死者腰上的那一枪是旧伤，伤口有明显的愈合痕迹以及药物使用残留。”

她接着解释说：“死者头部中的那一枪是致命伤，那颗子弹也是常见的点四五口径，相信是匪徒使用的航空曲尺手枪。”

姚乐天笑着说：“看来应该是匪徒他们内讧，自相残杀了。”

方绮雯点点头：“从死者头骨上的子弹嵌入深度，当时凶手开枪射击死者的距离，应不超过三米。”

姚乐天故意装作不懂的问：“那就说凶手先是在木屋内杀死了死者，然后再想毁尸灭迹？”

方绮雯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我觉得并不是，死者的肺部和咽喉有吸入过大量烟雾，说明死者生前已经陷于火海中，其他匪徒不忍看他痛苦挣扎，所以一枪把他给了结了。”

果然是专业的法医，根据尸检来推断几乎是贴近事实，还原了当时凶杀现场的真实情况。

姚乐天看了一下，对方绮雯提议说：“你肚子饿了没，要不要一起先吃个饭，等会再回来做报告。”

方绮雯点点头，“那好吧。”

她职业的特殊性，平时跟死人打交道的时间多过活人，这样导致她身边朋友也没有多少个，难得姚乐天这样和她投契。

不过在某个角度看来，姚乐天是通过和死者通灵获取信息，方绮雯是通过尸体物理上的发现。

两人都是尸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