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Yes，Madam！

中午十一点半。

姚乐天回到油麻地警署，第一时间是去淋浴房冲洗身体，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去警署餐厅吃午餐。

“你闻闻，是不是还很臭。”

肥沙在淋浴房里面反复的冲洗了好几遍出来，还是觉得身上的那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侯瑞坚轻轻的闻了一下，于是赶紧捏住了鼻子，赶紧躲开唯恐避之不及，“你不是有尸臭，你是有狐臭。”

“阿lok—”

当他们在警署二楼的餐厅准备吃午餐，外面一个声音传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已到。

肥沙抬起头，对姚乐天挤眉弄眼的打趣说：“公主驾到，驸马爷还不去接驾？”

只见餐厅外面快步走过来一个穿米黄色衬裙制服的女警，青春美丽，娇俏可爱。

这女孩是姚乐天在警察训练学校的同班女同学，她的名字叫邱淑珍，小名叫豆豆。

邱淑珍见到这么多人看过来，于是放慢了脚步，两只小手交叉，恢复一副淑女的样子。

姚乐天带着笑容的侧过身，抬头看她一眼，“豆豆你吃饭了没有？”

邱淑珍微微一笑，“还没有呢。”

姚乐天拉了旁边的椅子给她坐下来，“那就一起吃吧。”

侯瑞坚转过头，伸出了左右两根食指，一副含情脉脉的看着肥沙，“不如我们也叫一份鸳鸯双拼饭。”

肥沙也配合着说，“好呀，再加一道夫妻肺片，最后来一碗百年好合莲子糖水。”

邱淑珍哪里听不出来两人明目张胆的调侃，偷偷看了姚乐天一眼，脸上悄悄涨红了起来。

姚乐天没理会这两个家伙，神情自若，对餐厅的侍应说：“伙计，来一碟意粉。”

等饭菜端上来一碟意大利粉，姚乐天故意在两人面前倒了很多番茄汁，然后将其搅拌一团。

“呕—”

肥沙和侯瑞坚两人看着那红糊糊的番茄汁，顿时胃里一阵的不适，急忙往外面走了出去。

邱淑珍不明所以，“他们怎么了？”

姚乐天津津有味的吃着这碟意粉，“大概是有了吧，不用管他们，你要吃什么？”

邱淑珍调皮一笑，“其实我骗你的，我早就吃饱了。”

她单手撑着下巴，眼睛静静看着姚乐天吃饭，“听说么你们今天上山搜寻尸首去了。”

姚乐天意外抬头看她一眼，“怎么，你对这件案有兴趣呀，你又不是女神探，打听来干嘛？”

邱淑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听说这个杀人恶魔又出来作案了，我们女孩子哪个不害怕。”

自第一次在沙田城门河发现了第一起被肢解的尸体后，在那一个月的时间，吓得很多香港年轻女性都不敢在夜晚独自一个上街。

本来以为后续没有再发现作案，可能只是个案，谁知道时隔三个月后，又有一宗类似肢解尸体的案件冒出来，还是同样的残忍恐怖的作案手法。

目前已经发现有两宗类似的肢解尸体案，谁知道还有多少宗没被发现和揭破的呢。

警方每个月接获的报失踪少女案件有上百件，那些还没找回来的少女，说不定已经遇害了呢。

邱淑珍趋近过来，压低声音悄悄对姚乐天透露说：“我刚才听到法医官的初步报告，这个女死者，年龄大约在二十到三十岁，是被用切割机器分尸的，跟上次那宗肢解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等姚乐天吃饱了饭，回到军装部办公室，侯瑞坚走过来说：“阿lok，madam要见你？”

姚乐天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提前打探了一下，“是晴天，还是阴天？”

侯瑞坚一副哲学的说：“你不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吗，就像天气一样变幻莫测，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雷雨闪电。”

“笃笃—”

姚乐天没理会这个文艺青年的发疯，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外，整理了一下制服衣冠，然后轻轻叩响了门。

“COME IN！”

姚乐天推门进去，只见办公室端坐着一个短发女郎，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英气逼人，肩膀上有两颗花一横。

她是油麻地警署分区军装部小队指挥官，高级督察胡惠中，在警队中，一向有霸王花之称。

姚乐天进来关上门后，一个规规矩矩的敬礼，“中午好，madam。”

胡惠中上下的打量姚乐天一番，点点头，“9413，你复职的这段时间，表现不错。”

姚乐天收到女上司的表扬并不得意，反而更加谦虚起来，“多谢Madam赞赏，我会继续努力。”

“好，非常好！”

胡惠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姚乐天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在这位女上司的脸上出现笑容，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因姚乐天前几天在值班室跟几位同僚聊天，不小心说出了胡惠中是个老姑婆，不知道谁把这话传出去了，然后整个差馆都知道了。

今天他们这只巡逻小队被派去上山搜尸，全有赖这位madam的看重，不然这么劳苦功高的任务，哪里轮得到他上场呢。

果然穿小鞋的来了。

胡惠中接着又说：“程灿的妈妈病了，请了两天假，我打算安排你顶替他的更。”

姚乐天刚想说没问题，但是一想不对，于是问：“那岂不是连警署大门都要我来守？”

胡惠中在位子上站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轻有为，有型有款，站在门口被大家注目，有利于提高我们警队的整体形象，比招募处的广告效果还好。”

“Yes，Madam！”

事到如今，姚乐天只能逆来顺受了，谁叫自己一时口快，如果现在不给这位Madam出了这口恶气，怕是将来的日子更难熬。

“好了，那你回去工作吧，”

“再见，Madam!”

下午六点钟，姚乐天准时站在警署门口，笔挺的站直，目送着一个个警署同僚们离开。

肥沙上前拍了拍姚乐天，打趣起来，“呵，一等御前侍卫姚乐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侯瑞坚朝他挤挤眼，“等下Madam下班经过，看到你这么有型有款，说不定放你一马。”

姚乐天无视这两个损友的落井下石，神色自若的说：“风水轮流转，下次就到你们了。”

“拜拜，我们走了。”

“阿lok—”

这时候邱淑珍已经换了一身白色长裙，小步快跑的向姚乐天走了过来，把一把伞递过来，“天文台说今晚有大雨，你今晚要值夜要小心一点。”

姚乐天把伞收下来，也叮嘱说：“那你早点回家，这几天晚上不要出街，那个杀人恶魔可是随时挑选目标下手的。”

邱淑珍微微的露齿一笑，“不怕，我今晚顺路坐Madam的车回家，等下我替你跟Madam求求情—”

“滴—”

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这时候一架黑色的福特小车驶过来，缓缓降下了车窗，露出了胡惠中那张冷艳的脸。

姚乐天见到她，立刻端正了身姿，装模作样的一个敬礼，“Goodbye，Madam!”

邱淑珍上了胡惠中的车，在车里伸出手对姚乐天挥了挥，“那我回家咯，你下班早点回家。”

姚乐天今晚还留在警署里值夜班，虽然不需要上街去巡逻，但要在警署门前站着守大门。

他看着警署前的马路人来人往，心中不由哀叹，古今的圣贤诚不欺我，果然没有说错。

宁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