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灌钢新法，布置改造
张衡的目光落在设计图纸之上，顿时惊呆了。
模型之精密繁杂，设计之奇异绝妙，简直让其直呼大开眼界。
“陛下，这两个是什么天物？”
见状，刘隆也是微微一笑，用指尖点了点图纸。
“左边这个类似于长矛的，叫做钩镰枪！”
“右边这个叫尚方连弩，可一次射出多发箭矢！”
看到张衡‘如饥似渴’的眼神，刘隆也是不再含糊，将这两个武器一一详细介绍。
张衡也是听到如痴如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到最后，他呼吸急促，整个人都有些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陛下，简直绝了，您的想法简直让臣大开眼界......”
“臣敢说，这两种武器简直就是古今最伟大的创造，尤其是这尚方连弩，简直绝妙！”
对于眼前的天子，张衡的心中有一股折服感，或者说是臣服感。
那不光是来自高无上的皇威，更是刘隆身上这股无与伦比的想法。
这种想法，十分奇异，让人看一眼都能深深陶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切，落在刘隆眼中，也让他不自觉轻哼了出来。
“平子，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好听了，朕都不好意思了。”
张衡本就是个直人，一听这话，立刻有些惶恐。
“陛下，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绝没有半点虚词！”
刘隆也就不打算再逗张衡这个老实的臣子了，当下便拉他开始商议了起来。
“平子，这两种武器你判断一下有没有难度？”
张衡又看了一眼图纸，思忖了片刻。
“臣刚才仔细看了，钩镰枪的制作工艺上不是很难。”
“尚方连弩的构造虽说精细繁琐一点，但我们少府的匠人只要用心研究一下，应该问题也不大。”
刘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随后，他便问起了关于目前冶炼坊所用的冶铁工艺。
“平子，目前国家的冶铁技术如何？”
“陛下，目前少府匠人所用的冶炼是采用高炉铸造技术得到生铁水，然后撒入适量的精矿粉或废铁不断搅拌，最后再进行锻造。”
“至于锻造方法，我大汉匠人经过历代努力，目前就是百炼钢技术，打造的铁器质量十分可观。”
刘隆点了点头，明白其话中的意思。
这两种方法就是‘炒钢法’和‘百炼成钢法’。
不得不说，在这一时期，汉朝的冶炼技术那可谓是独领风骚。
通过这个方法，基本也能得到差不多的钢铁。
但是在钢铁的质量上依旧是不太稳定。
刘隆内心思索，已经想到了技艺革新的冶炼工艺。
灌钢法！
这是一种南北朝出现的冶铁方法，能够得到品质更好的钢铁。
“平子，先带朕去一趟冶炼坊，这件事做之前，朕还得再看看冶铁的工艺。”
“陛下，冶炼坊比较嘈杂、闷热，臣担心......”
刘隆挥了挥手，脸上微微一笑，满是不在乎。
“不碍事，你与少府的匠人都可以去，朕当然也可以，何况这是关乎我大汉的国计！”
“陛下......”
张衡躬身，弯腰一拜。
这一番话，让他十分动容。
不多时，蔡伦就将车驾备好。
刘隆拉着张衡一起坐在青天盖上，在去往冶炼坊的路上也都一直在讨论此事。
张衡也是对灌钢法的操作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陛下，臣想了一下，这灌钢法确实在技艺上面远远高于目前的办法，所生产的钢铁品质更高。”
“那是自然！”刘隆一笑，继续解释道：
“灌钢法生铁作为渗碳剂，加速向熟铁中渗碳的速度，缩短冶炼时间，提高生产率；
熟铁因碳的渗入而成为钢，生铁由于脱碳也可以变成钢，增加了钢的产量。”
张衡也是点了点头，带着疑问道：“这就是陛下刚才所说的液态生铁中的碳等与熟铁中的的氧化物夹杂发生反应，去除杂质，提高金属品质。”
虽然他目前还不能很好理解氧化物是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这就是一种去除杂质的手段。
这也是刘隆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要潜移默化张衡。
并不需要他立刻就懂这些化学反应。
“不错嘛，平子你的进步很快，让朕刮目相看！”
在两个人热火朝天的学术氛围之中，冶炼坊很快就到了。
张衡带着刘隆走进之后，径直来到了冶炼的场所。
此刻，正有许多工匠在这里进行冶炼。
烧火的、鼓风的、炒钢的，锻造的......
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听着张衡的介绍，刘隆也是明白了冶炼工坊内的技艺流程。
他四处查看，很快便被一处地方吸引。
“咦，那是.......”
“陛下，这是水排鼓风，曾是南阳太守杜诗发明的，节省了不少人力，但也仅限于有水流的地方。”
“杜诗......可惜已经死了......”刘隆暗道，有些可惜。
所谓“水排”，就是利用水力推引鞲鞴鼓风的器具，可以得到更高的炉温。
旧时冶作马排，每一熟石，用马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功力。暨乃以长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三倍于前。
水排的鼓风效率，可见一斑。
由于杜诗的功绩，他曾被人称之为‘杜母’，乃是‘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但是，刘隆也明白水排的缺点。
一下午的时间，刘隆一直呆在这里观察学习如今的冶炼过程。
很快，他便发现这一流程中一个大缺陷。
“平子，生铁和熟铁的炼制如此分开炼制，中间花费的时间有些过于浪费。”
“陛下，您有何想法？”张衡连忙问道。
刘隆回想了一下，说道：“为何不将生铁熟铁串在一起冶炼，如此一来便可以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他继续道：“凡铁炉用盐和泥造成，出炉未炒为生铁……熔流时又作方塘留之，洒干泥灰，而持柳棍疾搅，则熟矣。”
张衡立刻便明白了此法的意义。
“陛下，臣懂了。高炉中流出的生铁水置于中间的方塘内，然后加以处理，便可以多次得到熟铁。”
随后，他也与张衡说了一些改进的方法，一一被记录了下来。
屋内。
刘隆看着手中的记录小本，缓缓说道。
“平子，今日记录的问题，明日你便立刻着手改造。”
“还有，这一处的冶炼工坊留下来用于实验，曲辕犁的打造交到下边的冶炼坊去。”
“诺！请陛下放心。”
刘隆想了一下继续道：“明日带几个木匠来宫里，朕要打造一款新的鼓风装置。”
张衡有些惊讶。
这下午天子前脚刚说了目前的水排、皮质鼓风装置有缺陷，现在后脚就立马想出了新工具。
雄才大略，无人可及，君之才华，令人叹服。
他看着刘隆，脸上大写了一个字：牛！
那是仰望的姿态。
刘隆已经习惯了这种表情。
“仰望，那就对了！”
他也是一笑，内心暗道：“朕的背后可是站着整个华夏文明，装的是千年后新时代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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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书友建议，前文诸葛连弩已改名：尚方连弩，中规中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