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起风了(合章)
李慕白在黄段生的剑威之下,如同被囚禁的野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身体被九柄飞剑形成的剑阵之力紧紧压制,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
只见他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汗水和血水混合着从额头上滴落,沿着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滑下,双眼充满了血丝。
“啊啊啊!!!”
李慕白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每一次嘶吼都像是在对抗着无形的枷锁。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地面,指甲几乎要嵌入泥土之中,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
呼吸急促而混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剑阵的力量抗争,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股压制他的力量始终如影随形。
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了火焰,焚烧着他的肺腑。
黄段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他知道,如果不制止李慕白,更多的戾气会侵蚀他的神志,必须把先他体内的脏东西逼出来。
老黄手指轻轻一点,剑阵的力量再次加强,李慕白的挣扎变得更加剧烈。
“呀啊啊啊!!!”
李慕白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他的内心深处在呐喊,但他的声音却被剑阵的力量所吞噬。
他的身体在剑威之下颤抖,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经历着一场生死较量。
意识开始模糊,但痛苦却异常清晰。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剑阵的压迫下一点点流逝,在这一刻,不仅是他身体上的折磨,更是他灵魂上的煎熬。
就在黄段生压制李慕白的紧张时刻,竹林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这风寒冷刺骨,带着死亡的气息。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阴风而凝固,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老黄心中升起。
“嗯?还来?”
随着阴风的呼啸,竹林里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仿佛有无数脚步在逼近。
突然间,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罗刹鬼,它们的身影在黄昏下显得格外恐怖。
这些罗刹鬼面容狰狞,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杀戮的光芒,它们张开锋利的爪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向着黄段生所设下的蜀山剑阵扑去。
黄段生眉头一皱,他能感受到这些罗刹鬼身上散发出的强烈邪气,
“来者不善啊。”
老黄一声低沉,手指迅速掐诀,剑阵立刻响应,九柄飞剑在空中急速旋转,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御屏障。
罗刹鬼们不顾一切地冲击着剑阵,它们的爪子和牙齿与剑阵的剑光碰撞,发出了金属般的铿锵声。
剑阵在黄段生的操控下,不断地释放出剑气,将冲在最前面的罗刹鬼一一斩杀。
然而,罗刹鬼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无止境。
黄段生云淡风轻,忙里偷闲打了一个喷嚏,不曾想一股磅礴的真气注入剑阵之中,剑阵的威力顿时大增,剑光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将罗刹鬼的攻势生生遏制。
他高立于蜀山剑阵之中,剑气之强,如同狂风暴雨,势不可挡。
只是手指轻轻一挥,剑阵中的飞剑立刻响应,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剑鸣之声。
剑气纵横,形成了一道道锋利无比的气刃,切割着空气,撕裂了空间。
随着黄段生剑气的猛烈爆发,周围的竹林也受到了波及。
剑气如同有形的巨浪,冲击着竹林,将竹子连根拔起,竹叶和竹子在狂风中飞舞,形成了一场绿色的风暴,遮天蔽日。
然而,这风暴中的竹子和竹叶还未来得及落地,就在腾飞的一瞬间遭遇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黄段生剑气之中蕴含的雷电之力,犹如九天落雷,轰然降临。
雷电与剑气交织,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将飞起的竹叶和竹子瞬间击中。
在雷电的威力下,竹子和竹叶几乎在一瞬间被化为灰烬,在空中燃烧,化为了一缕缕青烟。
随着剑气和雷电的余波飘散,原本茂密的竹林,在这股力量面前,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了一片焦土和灰烬。
一阵硝烟过后,老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解下腰间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酒,快意的低吼一声,同时眼角瞥了瞥竹林中的黑影,漫不经心的说,
“小娃娃别乱事,再来……必杀……”
竹林中黑影不由得一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嗖”的一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离开了原地。
然而,就在他逃离的过程中,一个空瓶从他身上掉落,五毒散的粉末散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淡淡的绿色荧光。
老黄无奈的摇了摇头,用舌尖舔了舔牙缝,啧啧道,
“哎,娃娃,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听,这丹药也是练的乱七八糟,真丢为师的脸呢!”
可在黄段生分神,应对黑影和罗刹鬼的紧急时刻,癫狂中的李慕白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残存的内力,肌肉紧绷,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被剑气压制的肩头和腰背。
“喝!!”
李慕白双眼瞪出了血,紧盯着上方的剑气,寻找着剑气中可能存在的空隙。
随着黄段生的力量暂时减弱,李慕白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猛地向上一顶。
剑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撼动,竟然真的被他向上扛起了几分。
“哦呦,你小子什么时候筑基的?”
就在这时,黄段生似乎也察觉到了李慕白的动作,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黄段生的手指再次掐诀,剑气更胜以往,压的李慕白“噗通”跪在地上。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都得死!!!”
李慕白头颅被死死按进泥土中,他痛苦哀嚎着,窒息的尸臭味儿让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这些负面情绪逐渐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戾气,潜伏在他体内,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突然,李慕白的身体剧烈颤抖,一股杀意从七窍涌出,他的双眼变得血红,如同被地狱之火点燃,肌肉紧绷,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激荡。
“啊啊啊!!”
随着一声野兽般的狂吼,李慕白体内的戾气如同火山爆发,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洞穿在他胸膛的两柄剑被瞬间崩飞,带着巨大的力量和速度,撞向了蜀山剑阵。
剑阵在这两柄剑的冲击下,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其中的一把剑竟然被撞得歪斜,剑阵的平衡被打破,整个剑阵的光芒也随之闪烁不定。
黄段生见状大惊失色,他的剑阵是经过精心布置和控制的,竟然被李慕白的突然爆发所破坏。
他手指快速掐诀,试图稳定剑阵,可他还是终究小看了李慕白。
这绝不是普通的戾气,而是一股不属于李慕白的至强内力!
黄段生正集中精神,运用太上感应的秘法洞悉李慕白的经络走向。
突然,黄段生脸色一变,他竟然隐隐发现在李慕白的身上,有一个红衣女人的虚影笼罩着。
这虚影的境界之高,远超黄段生的想象,尽管这虚影在李慕白身上只留下了一丝内力,但这股力量却足以撼动天地,就连黄段生所设下的蜀山剑阵也受到了影响,出现了微微的颤动。
黄段生大惊失色,他意识到这股力量非同小可,如果任由这股力量在李慕白体内肆虐,不仅李慕白会有生命危险,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灾难。
“臭小子,你到底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啊啊!!!!”
李慕白的神志已经模糊不清,意识仿佛被狂暴的内力所吞噬。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
他的体内,内力如同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不受控制地在经脉中上下乱窜。
这股内力所到之处,带来的是撕裂般的痛苦,仿佛要将他的经脉一一撕裂。
李慕白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瞳孔扩张,显得异常骇人。
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黄段生眉头紧锁,哪怕是天下闻名的剑九黄,面对爱徒这份景象,心疼如刀割一般。
他本想将李慕白身上的戾气逼出来,可从如今的情况看,那红衣女人的内力已经和李慕白交织融合,如果强行剥离,李慕白必死无疑。
眼下可行之策,只能先将李慕白的内力封存起来,再通过外力将李慕白打醒,或许能博得一线生机。
黄段生改变策略,突然撤去了蜀山剑阵,李慕白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量消失,心中一喜,以为终于得到了解脱。
然而,就在他以为可以喘息的刹那间,黄段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七枚华阳针,准确无误地封住了李慕白的穴位,封住了那股内力,可是仍有一些残存留在李慕白的血肉之中。
剑阵散去,竹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一片焦土之上,微风轻抚着这片土地,黄段生站在这片焦土之上,衣决飘飘,遗世独立。
他面容平静,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对策。
尽管刚才的战斗让他的衣衫也沾染了些许尘埃,但他的气质依旧超然,仿佛所有的纷扰都不足以动摇他的心境。
而对面的李慕白则显得狼狈不堪,浑身血污,显然是刚才被蜀山剑阵中的雷法劈中,受到了重创。
他的衣服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雷电留下的焦黑痕迹,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李慕白呼吸急促,眼神中仍透露杀意,像只饿狼一样匍匐在地上,突然向黄段生发起进攻。
黄段生平静的闭上双眼,扎紧腰带,无所事事的说了一句,
“哎,都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就在李慕白近身的一瞬间,黄段生倏地睁眼,一招金刚捣锥,四两拨千斤,化掉了李慕白的冲拳,单手转动酒壶,拇指顺势拨开壶塞,竟“咕咚咕咚”喝起酒来。
由于刚才的捋劲,李慕白身形轻微失衡,但是肌肉记忆让他马上借势,给了老黄一个翻身背锤。
然而老黄气定神闲,一个标准的抽身化劲,退出了李慕白的攻击范围。
李慕白又试图用肘击突进,但是被老黄架开。
随后又被老黄一个勾手加提膝,太极里经典的单鞭封住了左手,李慕白只能用右手挑打,紧接了几个连续肘击,但都被老黄闪开封住并带偏重心。
接着李慕白尝试挥臂横击,双手直插老黄脖梗,但被老黄用太极的棚劲化解,并且被老黄一个太极关节技逼退。
老黄冷哼一声,借机摆出了揽雀尾防御,开始准备带节奏,在李慕白再次进攻的同时,单手下压导致李慕白重心失衡,然后棚开李慕白的拳让他再次失衡。
这是李慕白拳势已失,被老黄擒住腕关节,顺势推出彻底失衡。
老黄步步紧逼,小架闪通背迅速近身,脚法吃根埋根,卡住了李慕白步伐,一个大逼兜顺招将李慕白打飞。
李慕白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脑袋在撞击中一通震荡,疼痛伴随着混乱的意识,但在这剧痛中,他意外地清醒了几分。
他的意识从混沌中逐渐恢复,血红的眼眸开始褪色,眼白重新显露出来。
在这一瞬间,他的视线变得清晰,恍惚之中,他似乎看见了老黄的身影。
“老……老黄!”
“呦,小伙你醒了?快起来,还没结束呢!”
“结……结束什么……”
李慕白刚刚恢复神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云里雾里的,但是身上的疼痛却告诉他此时正经历着一场战斗。
更让他意外的是,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催动着他浑身筋骨,不受大脑控制。
此时老黄已经摆出了一个太极里攻防一体的标准抱球势,一股强大的气流吸动着李慕白向前战斗。
“老黄小心,我身体不受控制了!”
“你忍着点就好!”
“哈?”
李慕白一招八极撑锤朝着老黄腰子砸去,成功打出了击飞效果,但并没有对老黄造成伤害。
紧跟上李慕白用肘击偷袭,被老黄躲开后,又接了一个标准的八极行劈,又被老王用太极的手抱琵琶化开,并且导致空门大露,被老黄一个上步踏掌打出击飞效果!
就在李慕白还没有落地的瞬间,老黄一个瞬移提前踩在了他的落点之上,脚尖旋转使出野马分鬃,膝盖贴着李慕白的腰椎,独臂扫过李慕白的脖子,直接使他的身子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
又在李慕白悬空之际,脚踏实地,老黄使出贴身肩靠,再次将李慕白击退。
李慕白的身体在强大的冲击力下被击飞十丈远,重重地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身形。
他的背部首先着地,撞击的力量让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痛楚沿着脊柱蔓延至全身。
他躺在那里,大口喘息,空气中弥漫着焦土和自己身上烧焦的气味,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手指深深插入土中,寻找着支撑点。
李慕白的手臂颤抖着,但他最终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
他本想埋怨老黄几句,责怪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但还没等他开口,他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下一秒,李慕白立刻感觉到浑身气息通畅,仿佛体内的经络被打通了一般,气息流转不再受到阻碍,呼吸变得更加深沉和有力。
他的身体在剧痛中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筋骨不知何时竟被锤打的十分硬朗。
老黄站在远处再次洞悉李慕白的筋骨,那红衣女人的内力已经被打退了,他释然一笑,又拿起酒壶喝了几口,冲着远处的李慕白喊话说,
“喂,服了没有?”
“哼,我什么时候服过你?来,接着打!”
此时李慕白已经恢复了身体控制权,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打是另一回事,从小老黄就教过他,想打人先学挨打,只要打不死我我就一直耗死你!!
要说李慕白八年前为啥能得内门一甲,其实没啥技巧,就是单纯抗揍。
此时面对老黄的挑衅,李慕白握紧拳头再次冲杀。
老黄摆出白鹤亮翅等候多时,不过把虚步改成了马步,在李慕白近身的一瞬间,用通用指法分别击打了李慕白身上的太渊、云门、鸠尾,最后使出两指打出一指禅的功效,放了水,悄悄帮李慕白打开了任督穴,并再次将这个傻小子弹飞。
可就在老黄收手的一瞬间,李慕白嘴角上扬,使出缠丝劲和抽丝劲,以气化形,粘住了老黄的独臂。
二人一收一放,正好踩在了八卦阵眼中的离火位与坎水位,正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眼之中我即是方位我即是吉凶,师徒二人此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慕白挑眉打了个响舌,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笑嘻嘻的对老黄说,
“啧啧,老黄,三思啊,你要是再打我,可就反噬到你身上了!”
“哦……”
可老黄眼都不眨一下,单手使出雷法,把李慕白电了个外焦里内。
虽说这小子使出无赖技法,但并非不能破解,只是这破解之法需要用双手,可他自己现在是独臂,所以让这小子钻了空子,老黄心里是既欣喜又恼怒。
这小子天生就聪明,可是越聪明就越容易招致事端,正所谓天妒英才,若是李慕白当初学会藏拙,让出第一的位置,兴许张玄武就不会动杀机……
“哇,老黄,你还真劈啊!!”
李慕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雷击之后活动筋骨,感觉浑身经络更加通畅。
然而老黄的眼神却逐渐严峻,李慕白对视后也逐渐收起了笑容。
起风了,
吹动师徒二人脏乱的衣襟,像是在说告别。
“慕白,不要再卧底了,赶紧逃吧……”
“哈?逃?逃哪去?”
“去哪儿都行,远离魔教,也远离道盟……”
接着是一阵死寂一般的沉默,李慕白双腿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膝盖上,苦笑一声,
“你所说的去处,存在吗?”
“……”
“你练了一辈子逍遥自在剑意,可你真的自在吗?”
“……”
“连你都逃脱不了道盟,我一个废人,又能逃去哪?”
“慕白,是师父的错,如果当年我在蜀山,绝不会让你遭此横祸,那……”
“我不怪你,”李慕白抬起头,冲老黄笑了笑,“我想通了,以后的路我自己走。”
“你要去哪?”
“那儿!”李慕白指了指合欢宗的方向。
“你还要回魔教?你知不知道现在道盟马上就要围剿魔教了,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黄段生越说越激动,揪着李慕白的衣领,青筋暴起,嘴角微微颤抖,
“孩子,跑吧,为师也是身不由己。”
李慕白微笑着,拍了拍老黄的胳膊,从他身旁起身挣脱,张开双臂任由清风拂面,坦然道:“人人都说身不由己,这不是放屁吗,心不由身身又怎能由己,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的事不敢做,最后徒留遗憾,哀怨一生……”
李慕白回身俏皮一笑:“我可不想做这样的人,我要真正逍遥自在的一生!”
黄段生眼前一亮,仿佛在李慕白身上看到了曾经年轻的自己,他浅浅的笑着,眼光中竟有一抹湿润,
“哈哈哈哈,好,好,好一个逍遥自在,哈哈哈,你小子比我有种!若你真的有这份机缘,为师保你安然无恙!”
“好……”
可李慕白已经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向合欢宗走去。
“等等!”黄段生突然向前一步,却又小心翼翼的站住,“孩子,你能再叫我一声师父吗?”
李慕白身子一怔,却始终没有转身,低着头默默的说,
“起风了,有人收衣,有人放风筝,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
只是哽咽了一下,他抬头望天说,
“天儿冷了,您也换件新衣服吧,孩子要走了……”
黄段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李慕白越走越远。
这周围一地尸骨,多么像二十年前他与这个孩子初相识,他亲眼看见这个孩子在乱葬岗啃腐肉,一晃眼,他都长这么大了。
断了线的风筝,能飞到对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