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年他曾经追过我
叶轻舟骑着偏三在后，蒋波扛着椅子，其他三位小弟各拿着“凶器”离开饭店。
这个画面有点搞笑，也比较罕见。
王焕英对张保顺道：“小舟真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跟个老油子一样？”
张保顺撇了撇嘴，道：“阴！以后让长征和燕子离他远点吧，不信你瞧着，就他俩那个单纯劲，被叶轻舟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胡说什么？”王焕英自是没有听懂张保顺的意思，白了她一眼：“小舟这是聪明，怎么跟阴联系起来了？他打上初中就去家里吃饭，跟长征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咱们对他的人性脾气都是非常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长征和燕子对他什么心思你不知道？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省得那俩不理你。”
张保顺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就是跟你唠叨唠叨，跟别人我哪能这么说？”
“就是，你没听见小舟听着蒋波的面叫我四姐？这是在帮咱，你可千万不要狗咬吕洞宾！”
“我知道了。”
“让他们收拾吧，咱俩去找蒋之玉。”
“找他干吗？”
“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好吧，听你的。”
张保顺并不傻，他当然知道这是向蒋之玉买好的机会。但他觉得这是叶轻舟布的局，不想随他的指挥棒行事，但见妻子这么说了，又觉得这个机会确实不能放过，于是就答应了。
而王焕英本来想让张保顺自己去的，但觉得丈夫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对叶轻舟存了敌意，所以又怕他到了蒋之玉那里胡说，于是只好自己亲自去。
然而，蒋之玉是有名的色中之魔，王焕英不想跟他有接触，又是大晚上的，只有让张保顺陪着自己去。
夫妻二人到了蒋之玉家，见蒋之玉和蒋之玉的老婆齐光荣，以及蒋之玉的女儿蒋慧莲都在。
“大爷，大娘，莲儿都在家呢？”王焕英和张保顺先打了招呼。
“保顺，焕英，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有事？”蒋之玉问道。
“大爷，小波在我那个饭店打人了……”
王焕英口才很好，把前前后后都跟蒋之玉讲了一遍。
蒋之玉听了，神情凝重。
他对儿子好打架这事，一直都在管，可儿子不听，对于自己那套要走正路的说辞，儿子是反对的，他说蒋家以后要兴旺不衰，不能光靠你一个，你现在都五十多了，还能干几年？等你以后退下来怎么办？人走茶凉这是官场规律，到那时还要靠他蒋波。所以他一定要闯出一个名声，好名声闯不出来，就闯个坏名声。
对于儿子这套说辞他开始并不以为然，但看到儿子垄断了好集乡的沙石料，每年能挣不少钱，感觉儿子的做法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儿子还说了，以后他要垄断整个乡的建筑市场，蒋之玉明白，那才是挣钱的大买卖呢。
所以，他虽然嘴上不支持，但暗中还是给他不少帮助。
在儿子能自立感到欣喜的同时，他也有隐忧。
他能感觉到，儿子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从一开始的拳头巴掌，竟然发展到用上了家什，而且动不动就说要弄死谁谁谁。还有就是，听说儿子和县城道上的头子黄勇也有了来往，这让他经常夙夜心惊。
他当了多年的干部，当然知道儿子这条道很凶险，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怕的就是他跟黄勇那些人来往之后，动刀动枪的，那早晚就是吃花生米的结果。
所以，当王焕英将事情讲了一遍之后，尤其听说把人腿都打折了，头都打破了，心下不由着急起来。
齐光荣倒不是很惶急，她知道丈夫的能量，也以丈夫为傲，她相信这事丈夫能摆平。
而蒋慧莲在一旁听了，则是另一番心思。
她跟叶轻舟是初中同学，那时候的他还给她写过情书呢。可她看不上他，虽然高高大大，长得也英俊，但他傻傻的，见人就憨笑，把农村孩子的不自信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她觉得叶轻舟不会有多大出息的。
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必须长得好，还要有本事才行。
后来，二人上了高中，一个在一中，一个在三中，这段往事渐渐也就淡了。
高中毕业，她考上了省经济学院专科，听说叶轻舟也上了省警校，虽同在省城，但叶轻舟没找过她，她自是也没有去找过叶轻舟。
两年以来，今天中午再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了叶轻舟的名字，因为他集上抓贼的事。父亲说新来的警察身手很好，三两下就把三个贼给治服了。
听到这个消息，那断尘封的往事像一缕轻烟，从心底慢慢飘了出来。
而此时又听了王焕英的叙说，她能听出来，叶轻舟在处理哥哥这件事上，却跟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不符，一下子来了个翻转。
很自信，很老练。
难道上了个警校回来，就这么大的变化吗？
“焕英，保顺，谢谢你们，我知道了，你们回吧，等哪天你爸回来，我请他喝酒。”蒋之玉这是承了情了。
“大爷，叶轻舟和我家长征是好同学，好朋友，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天天去我家，跟自己兄弟一样。要不，你给我爸打个电话？他一句话，小波肯定没事。”王焕英道。
“没事，怎么能劳你爸的大驾呢，我知道该怎么办。”蒋之玉道。
王焕英见送人情的目的达到，也把叶轻舟透出的善意表达清楚了，就跟张保顺告辞了。
见人走了，蒋之玉对齐光荣道：“给我拿两瓶茅台，两条中华，我去找叶轻舟。”
齐光荣一惊，道：“不用吧，这么厚的礼？”
蒋之玉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叶轻舟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已经给了我面子，我不能不承情，我跟他又不认识，人家凭什么给我面子？你没听到吗？把人腿打断了，头打破了，这可是轻伤，要判刑的。”
“啊？这么严重？小波不能进去吧？”一听这话，齐光荣才有点害怕。
“不会，我有数，叶轻舟是个聪明人，我知道该怎么办。”蒋之玉道。
“他一个愣头小子，不会不给你面子吧？刚上班，正求上进呢。”齐光荣又道。
“按说不会，他已经透出善意来了。我先拿点礼物过去，看看他是什么意思。”蒋之玉听了老婆的话，也有些迟疑。自己虽然跟董长海交好，但如果他一意要办蒋波，董长海也没办法。
不怕老油子，就怕楞头青啊。
“爸，他是已经透出善意来了，但也给他自己留足了余地。我跟你一块去，我摆平他。”蒋慧莲这时候才说话。
“你？你爸的面子不比你大？”齐光荣瞥了女儿一眼。
“妈，你不知道吧？他跟我是同学，上学那会儿还追过我呢，不过我没瞧上他。我跟我爸去一趟，看看他是不是变聪明了，如果不那么憨了，我就给你们带个女婿回来，嘻嘻……。”蒋慧莲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大好，笑嘻嘻地说道。
“滚一边去，整天没个正形。”齐光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