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改建
自己住的地方有人被害，换谁都难以接受，眼前这个租客年纪不大，一旦知道真相肯定会害怕。
以前遇到这种事王默行都是找个借口和理由搪塞过去，但这次行不通，因为案件还没查清楚，他觉得自己还会再来这里。
所以这次更不能糊弄人家。
该怎么说呢？王默行一时半会想不出法子，小姑娘见王默行语塞，更是依依不饶追问，不说清楚不让走。
赵大和其他人已经下楼了，17楼走廊里只剩下王默行，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正好借着接电话的机会赶紧溜走，王默行冒出这个想法立刻实施，一边接电话一边往电梯那里走。
拿起手机一看是姜胜打来的，今天大奎和张成会去看守所继续提审，自己和赵大来做现场勘验，是不是姜胜到单位发现没人才来电话？
接起来还没等王默行开口，姜胜就在电话急切的问道：
“你和赵大在陈智伟租的房子那里吗？赵大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赵大他们现在应该在电梯里，我还没进电梯，不然我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没问你这个，你们现在在哪？是不是在陈智伟租的房子哪里？”电话另一侧的姜胜显得很着急。
“对，现场勘验已经结束了，什么发现都没有。”王默行说完用余光瞄了下小姑娘，发现她还跟着自己身后，这让王默行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你们别走，我这有重大发现！”
叮的一声响，另一部电梯停在十七楼打开门，但王默行没往电梯里走，他站在电梯口不动了。这句话仿佛是定身术，把王默行定在了那里。
姜胜的话向倒豆子似的吐出来：“刚才网络购物的订单信息返回来了，以郭佳注册的手机号码查询，按照世纪经典1704为地址目的地查询，显示有两个订单，一份是建筑材料，另一份是健身器材。”
“你能看到订单详情吗？都是些什么东西？”王默行问。
“能！你听仔细了，建筑材料有砖头，沙子，水泥、石膏和瓷砖，健身器材是两支十斤的哑铃。”
一听到订单里有两支哑铃，一下子就让王默行的大脑清醒了。
这是用来沉尸的！
死者宋茜在半年前被害，随后尸体被抛进拦羊河，直到前几天才被钓鱼的人发现，按理说尸体在抛入河道中后会先沉下去，随着体内发生腐败后产生出气体，慢慢的尸体会重新浮上来。
如果在此期间被鱼类啃食，或者发生分解排出气体，尸体才会重新沉入河底。
即使是在海里，在风浪不大的情况下尸体也会漂浮三到五天。
拦羊河是一个景观河，如果有尸体浮起来肯定会被人发现，过了这么久被钓出来说明尸体是一直沉在河底的。
抛尸凶手使用了重物来将尸体沉坠下去，这个重物是什么大家谁也猜不到，现在购物单据说出了答案，哑铃！
之前根据尸体的腐败情况，法医陈凯曾推断：尸体在被抛下河的时候应该被东西包裹住了，比如装在一个袋子里，所以尸体还能保持基本形状，过了半年袋子烂掉了，尸体这才被倒灌的海水冲了出来。
现在可以肯定尸体是被装在类似袋子的东西里，然后靠哑铃配重将尸体沉入河底。
那么建筑材料是干什么的？陈智伟总不会还要把租住的房子装修一遍吧？
“我知道了，我现在核实一下！”
说完王默行挂掉姜胜的电话，重新打电话给房东于飞。
“于飞，我有个问题找你确认下，你的房子被租客重新装修过吗？”
“有，上个租客干过，当时他通过中介联系我说厕所的浴缸渗水，他喜欢泡澡，所以想要重新做一遍防水。我说那你得自己花钱，他说没问题，接下来我就没管，后来他退租的时候我让中介去看看，中介说卫生间没问题一切正常，我也没当回事。”
王默行小跑冲回到1704房间，进去一把拉开卫生间的大门，这是刚才陈凯和许然刚检查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丝丝呛鼻的味道。
卫生间没有任何异常，但王默行注意到，浴缸明显高出地面一截，最下面还贴了一排瓷砖，瓷砖风格与整个卫生间格格不入。
这个浴缸被人抬高了，王默行清楚，防水可不是这么做的。
王默行俯下身子用手比量一下，浴缸比地面高了十二、三厘米，这个高度乍一看并不明显，而且下面又有瓷砖装饰，没人会注意到这里。
他开始用手敲瓷砖，从靠门的一侧开始，这些瓷砖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可王默行一个不漏，当他敲过一半时，突然有个瓷砖发出咚的一声响。
再继续敲，又是咚的一声响，接着敲下去才恢复了沉闷的声响。
瓷砖贴在砖头上的，砖头将浴缸垫高，这就是装修材料的用处，也就是陈智伟所说的防水，可这两块瓷砖发出的声响来看后面是空的。
正常人谁会在用砖头将浴缸垒高时，故意留出一个两块瓷砖大小的洞来？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眼前这个被抬高的浴缸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租客小姑娘被王默行的行为吓了一跳，站在门外没敢进屋，一个劲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王默行起身往外看，原来是赵大他们又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王默行正趴在地上，赵大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直接问：“发现什么了？”
“我想把这两块瓷砖扣开看看，浴缸被垫起来后下面留出了一块地方，里面好像是空的。”
“别动！你别动！我现在找人来拆！”
赵大立刻联系了一个装修施工队，不一会四个人各自拎着锤子和电钻匆匆赶来，领头的问要拆哪？赵大指着卫生间说把浴缸抬起来，不能用锤子砸，撬开后尽量保持原状。
这个要求把施工队难住了，四个人只得小心翼翼的用锤子从边缘开始敲，捂弄了好一会才把浴缸外面的石膏灰砸开一个口儿。
领头的说卫生间地方太小，浴缸四边都被打上石膏灰，想在保持原状的情况下将浴缸直接抬起来难度太大，不如撬开一边后将浴缸从一侧掀起来，然后再慢慢往外挪。
赵大说可以，然后叮嘱他们说：“你们把浴缸掀起来后不要动，保持住，坚持十分钟就行，期间最好别看，等我们处理完你们再往外挪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