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柳暗花明
“你想说他与宋圣斌是同一类人？也是伪装成精神病的人？”
“不。”张成会摇了摇头，继续说：“宋圣斌是杀人犯没错，被判刑更是死有余辜，但这么多年来我有个心结，就是咱们一直都没把宋圣斌的犯罪动机查清楚。”
赵大叹了口气，说：“当时一个月光命案就好几起，人抓住，证据确凿，口供清楚，案件理顺清就行了，哪有功夫去刨根问底追究他到底为什么杀人？”
停了下赵大又继续说：“我记得他当时是抢劫杀人，把人的钱都拿去挥霍了，不就是图财吗？”
张成会说：“宋圣斌的家庭情况我清楚，当时个人物品是他父亲来找我拿走的，他的家庭条件很好，并不缺钱。”
“那你的意思是……”
“也许陈智伟杀人的动机与当时宋圣斌杀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这时大奎打断说道：“会哥你别琢磨了，陈智伟才多大岁数，宋圣斌杀人的时候他还读小学呢，这俩人怎么会有共同点，我看你是纯想多了。”
“但愿吧。”
张成会长出一口气，脸转向窗外，望着熟悉的城市，二十年前的事好像就在眼前。
他感到有些孤独，曾经那起案件多么的轰动，可现在只有赵大也才知道个大概，天涯何处觅知音。
他又感到有些惋惜，也许这个心结只能随着自己退休永远的埋藏在心里了，毕竟案件已经侦破，事情也完结了。
新一代重案侦查员都是自己的后辈，他们个个能干，以一当百，侦查手段和方式比起以前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曾经熟悉的重案队突然让张成会感觉有些陌生。
也许这就是退休前的综合症吧，张成会心里宽慰自己。
“赵大，请求快递部门的协查线索什么时候能回来？”王默行问道。
陈智伟使用的手机号码是郭佳，身份信息也是郭佳，而且他经常点外卖，所以王默行就用郭佳的信息去调查外卖和快递，这样也许就能知道陈智伟在北连市究竟住在哪。
“你们上飞机前我就安排人把手续发过去了，最快明天就有结果，今天你们好好休息吧。”
北连市虽然是一个二线城市，但也有六百多万人口，只算外卖站点就有三十多家，像在新塘时直接找站点查信息的话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必须由上至下来查。
手续发送到总部，由他们直接调取整个北连市的外卖数据。
这时就显现出互联网公司的大数据优势了，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点餐软件，靠送餐骑手将店铺与客人通过网络联系起来，可它们掌握的数据在侦查中能给予公安机关极大的帮助。
互联网公司掌握的数据很简单，一个是订餐电话，另一个是送餐地址，甚至订餐人都不需要实名，但这两样数据背后却蕴含着最关键的信息。
只要有电话就能确定订餐人曾经出现的位置，或者是通过送餐住所找到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现在有了郭佳的电话，如果陈智伟用这个号码订餐的话，那么就能通过送餐地址找到他在北连市住的地方。
死者宋茜和失踪的隋鑫在北连市没有住宿记录，王默行怀疑她们住在出租房，这样就不需要登记。
陈智伟在北连市的住处也许是她们的落脚点。
王默行一觉睡到天亮，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可是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得。
拿起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是赵大打来的，手机为什么没响？王默行打开设置看了下，没有静音也没有震动，一切正常，但自己却没听见铃音。
难道是太累了，睡的太沉？连打两个电话肯定有急事，王默行起身往单位赶过去，刚到大队就看见赵大站在门口张望。
顺着他的目光一辆警灯闪烁的现场勘验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前，法医陈凯从副驾驶探出脑袋对赵大说：“我们到了，走吧。”
“赵大，你们要去哪？”王默行问。
“正好你来了，一起走吧，我还本打算让你休息会呢。”
说罢赵大拉开车门，正好还有两个空座，王默行被赵大拽上了车。
现场勘验车是一台改装的商务车，主要功能一个是携带各类检测需要的设备和仪器，另一个是车顶有一台大型流明探照灯，专门用于在夜晚时对案发现场进行检测。
这个探照灯王默行见识过，打开后眼前如同白昼一样，黑漆漆的现场一下子变的连血丝就能看清。
上了车王默行才发现，开车的是技术中队的中队长许然，旁边是法医陈凯，加上大队长赵雷和自己，这一车都是刑侦大队主力中的主力。
技术中队与重案队一样，都是刑侦大队下属的中队，但与重案一个队七、八人不同，技术中队共有二十多人。
他们的工作范围很大，只要案件现场有提取指纹条件的，他们都得安排人进行勘验。
不像重案队只侦办重特大案件，一般的盗窃、故意毁财等等各类案件都需要技术中队采取现场勘验来提取证据。
但王默行已经很久没看到许然亲自来现场进行勘验了，许然比王默行大十岁，是警校痕迹检验专业，毕业后分配在刑侦大队技术中队从事现场勘验工作，现在已经是高级技术人员了。
技术中队人才储备雄厚，技术员足以应付各类案件，大多数情况许然只需要把关即可。现在他被赵大喊来出现场做勘验，说明事情很严重。
赵大这时对王默行说：“你起的挺早呀，本来我想喊你，后来觉得你们太辛苦，没接通我就挂掉了，让你多休息一会儿的。”
王默行这才明白，怪不得电话没响，原来是没接通就被赵大挂掉了。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快递查询出结果了？”王默行问。
赵大点点头说：“对，郭佳的电话号码叫了五六次快递，都是同一个地址，世纪经典公寓。”
世纪经典公寓就在拦羊河口附近，与河道只隔着一条街，查询结果和预料的一样，陈智伟住在河边，这也符合他把车停在酒店停车场的情形。
一听发现住址了，王默行也兴奋起来，案件终于有了新的进展，他继续问道：“外卖有具体地址码？”
“有，是B座1704房间，所以我把许然和陈凯都喊来了，这次要把屋子里所有能提取到的东西全搞出来。”
英雄所见略同，赵大和王默行想到一起去了，他俩都把陈智伟的住处确定为案件中最关键的线索，想找到陈智伟杀人的证据只能从他的住处入手。
到达世纪经典公寓门前，属地派出所的社区民警已经在等着了。
这人姓王，身材高大，局里人都喊他大王，在这片区域当了八年的社区警察，对这里可谓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