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死了
因为回家最近的路，需要经过县衙，不知不觉间，陈恒就到了它边上。
只见街道两侧百姓夹道欢迎，欢声笑语，衙役、捕快排成两条长队，一直蔓延到县衙门口。
不好直接穿过去，陈恒只能在边上站着。
不一会，县衙对面的街道，就走来俩人。
一个是县令，还有一个中年人，穿着枣红袍子，看着身份显赫。
“王县令，南禹县在你的带领下，真是愈发繁荣，哈哈……”
“哎哟，您真是抬举我了，都是您刺史大人在上边指挥的好，禹州城河清海晏，咱这地方也就是粘了您的光。”
可不是嘛？这刺史大人一来，路上难民、乞丐，都好像没存在过似的，刺史就是刺史，走哪哪太平，走哪哪安康。
验尸官刘喜寿在队伍中发现陈恒在路边站着，搁他身上扫了几眼，确定没有带甚么黄纸，悬着的心可算放肚里了。
王县令落后一个身位，和刺史在县衙里头转悠一圈，不一会又在恭维声中，往酒楼去了。
两人一离开，县衙门前的队伍就跟着去了。
街边百姓看俩人彻底没了影，也各回各家，就剩县衙前边俩看大门的。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陈恒正打算走，就看到那熟悉的看门人，干脆就去打听一下，前些日子在停尸房看门的小吏在哪。
虽说是不是李安民成了尸妖，都和陈恒没多大干系。
但往深处想想，如果尸妖真是李安民，那么肯定有人在作怪。
这问题可大了去了，能弄出一具，就能有第二具。
指不定陈恒今天验的尸体，过俩天就搁城里抛头露面了，还可能大半夜搁床边冒出来，给自己来上一口。
得去确认一下。
走到看门人边，轻车熟路的递上三文钱，问了一下问题。
那看门人琢磨好一会，可算是想起那个小吏是谁。
他说：“那个小吏是王二，他家位置……我不怎么清楚，明天早上他会去停尸房守着。”
得到信息，陈恒也没有再问什么，离开县衙，决定明天去停尸房问问那个小吏，还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情，陈恒得弄清楚，尸妖是谁都行，就不能是李安民。
如果真是他，那南禹县，得出大问题。
…………
回家路上，感觉肚子有些饿，陈恒就找了在一个早点铺子，拿着一碗馄饨，蹲在路边，就这么吃了起来。
“陈仵作！我找了你可久了，你怎地在这啊。”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陈恒愣了愣，转头看去。
一个陌生的小吏跑了过来，不管陈恒手上的馄饨有没有吃完，拉着他就走。
弄得陈恒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路上问了问，才知道怎么个事。
那小吏说，因为刺史忽然要下来巡查。
前天县令就派人给那些乞丐、难民传消息，说是县令自掏腰包，在城外煮了白粥让他们去喝。
叫他们几天就不要在城里头露面。
这些不知多久没吃上饱饭的人，知道这消息，那叫一个两眼冒绿光，直冲冲的就往那赶。
这煮白粥的事，县令还真没骗人，但有个自作聪明的乞丐不信。
认为县令骗他们出城，就不会让他们进来，死活不去，甚至弄得好一些难民、乞丐也不敢去了。
要只是这样还好说，谁承想，那自作聪明的乞丐见这么多人相信自己。
好家伙，越说越离谱。
最后就差说十年前，王县令是他乡里恶霸，喜好夜半三更钻寡妇门，见到瘸子，就踢瘸子那条好腿。
总之，被他这么一闹，本身皆大欢喜的事，变成了灾民暴动，在街上打砸，抢劫。
还有几个不知道脑子哪一根弦搭错了，竟然抢了夜香夫的担子，一人担着，一人拿瓢，搁街上泼。
泼了一路，至于为什么停下？没料了。
城里有名的碎嘴子，张员外的老婆，在边上骂了几句，就被撒了一脸，当场就晕了过去。
要不是衙役来得及时，这些分工有序的难民，都得被张员外的家丁当街打死。
但也没好多少，打残了好几个。
本身那些家丁还心里膈应，毕竟人家手上拿着的那玩意儿，着实恶心人。
但后边身上或多或少粘了点，这顾虑一下没了，一窝蜂的冲上去，往死里招呼。
下手最狠的那个家丁，据说现在还在打水洗澡，身上的味……方圆几米，狗都得熏得倒退三丈。
而且边上缩在屋里看戏的人说，这个家丁一向嘴不饶人，喜欢边打边骂。
嘴是张开的。
至于最先鼓动难民、乞丐闹事的那个人，今天找到了，但已经成了尸体。
因为刺史来了，不好送去停尸房，只能搁边上，找个偏僻的地放着，而小吏喊陈恒去，就是去验他的尸体。
跟着小吏到了地方，让他去别处待着，把尸验完，小吏就喊人把这尸体用草席裹着，悄悄丢城外去。
按照验尸录给的信息，和看到的东西。
这死人叫孙耀祖，白天的时候，被张家家丁找到了，身上骨头被打得稀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他的生平也没甚么意思，若是说书，可以叫——我在大隆从东逃到西。
打小家里就穷，全家上下就一条完整的裤子，谁出门谁穿，最后，这裤子天天搁这他身上。
因为父母兄弟都饿死了。
地主剥削的狠，这小子就做了这辈子最硬气的事，不耕田了！然后活不下去，低头求地主，人家压根不搭理。
无奈之下开始乞讨。
兜兜转转，不知道是福大命大还是怎样，风餐露宿好几年，身上甚么都没少。
就到了南禹县，这辈子没被人看得起过，没想到第一次搁目光中央，第二天就死了。
他的死是葵等冤情，没给什么好东西，让陈恒身上多了几两银子。
回家路上，陈恒花了一两碎银，弄来一个石狮子。
到了家，就以石狮子做镇物，立一个中抵挡鬼怪的法门。
陈恒这屋子，是他师父攒了一辈子钱买来的，死后也留给了陈恒，按现代的话，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忙活好一阵，最后把石狮子埋在大门敞开的客厅中央，这法就成了。
石狮压邪，只要邪祟不是很恐怖，都能被挡在屋外，如果是怨气滔天的凶煞，应该能……
让屋内的人多活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