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朱元璋的雷霆手段
胡惟庸，包括一些和廖永忠相熟的的勋贵都愣住了。
皇帝和太子同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了廖永忠。
这是对功臣下手，廖永忠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老朱要杀的最后一个。
所以这些手握重兵的勋贵们急了，他们可不能那些底层官吏，幼稚的以为是太子朱标要反。
所以今日才会如此齐的出现在朝会上，比大朝会来的还要齐。
说点夸张的的话，就是奉天殿都挤不下了，品级不够的官员只能站奉天殿外头。
但还不等他们发难，王弼先开口了。
定远侯虽说发迹浙东，但实际上他不属于浙东党，也和淮西勋贵不搭边。
所以这个时候最不该说话的就是王弼这样的边缘人物。
“臣王弼有罪，请上位将臣摘了乌纱帽，消去爵位，拿下诏狱以待发落。”王弼将乌纱帽放在地上，跪伏在地。
一言出，有些臣公瞬间不淡定了，王弼这是要做什么，有些朝廷内心感觉到不安。
“定远侯，你所犯何罪，何至于此。”
朱标此次内心没有腹诽朱元璋的演技，因为他也在演。
朱标连忙去搀扶王弼：“定远侯不必如此，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定远侯开国功臣之一，想必父皇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臣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臣不敢劳烦太子！”
“臣有愧皇恩浩荡，臣该死啊！”
王弼并未理会朱标的搀扶老泪纵横道：“臣为了谋财，私下向德庆候廖永忠售卖甲胄三百零一副，兵刃四百三十二把，弓弩三百零一副，火铳十三把，火炮三台，臣该死啊。”
“这.....”一群大臣，面面相觑，甚至有些大臣忍不住交头接耳。
“肃静，作为大明中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若是不想当官可以乞骸骨，朕绝不阻拦。”朱元璋大怒道。
朱元璋很少称朕，上一次这么称呼还是在太庙祭祖。
有些人已经开始惊恐了，朱元璋好歹毒，好雷霆的手段，这是将廖永忠彻底按死，扣上谋反的帽子，由另一个侯爷付出爵位官职甚至是身家性命的代价。
哪怕在史书上也不会记录他朱元璋的过错，而不是在史书上记录他朱元璋故意栽赃陷害廖永忠心，毕竟瓜步沉舟，杨宪，以及廖永忠对没有国公之位颇有微词这三件事大家心照不宣。
后世难免会有人猜测是他朱元璋自导自演了廖永忠谋反案，实际是想效仿汉高祖清算开国功臣。
最可怕的是，朱元璋开始在朝堂上动起脑筋了，这就很可怕了。
“王弼你所说可是真？”
“臣绝无半句虚言。”
“好啊，好你个王弼！”朱元璋走下御台，抢过禁卫手中的雁翎刀：“咱自认待你不薄，咱自认没亏待过你，你定远侯想干什么？他廖永忠又想干什么？”
“谋反吗？”
朱元璋拿着刀就要砍。
爹你演技有些浮夸了哎，朱标抬头望天。
标儿，快拦着咱啊，朱元璋许久没等到朱标的阻拦，心中颇为着急。
“上位上位，这使不得啊。”邓愈挡在了王弼身前：“这件事还有待查证，涉及到定远侯和德庆候，需要调查清楚再做定论，请上位三思啊。”
“滚开！”朱元璋想直接推开邓愈，没推动。
“太子殿下，您劝劝上位，德庆候此人虽然小错不断，但他未必有敢谋反之心啊！”
卫国公邓愈和廖永忠关系极好，为廖永忠开脱情理之中。
朱元璋在气头上，其他有心之人可不会为了廖永忠犯险，邓愈此番作为给了他们作壁上观的机会。
“咳咳，卫国公且慢。”朱标咳嗽一声：“廖永忠已被拿下诏狱，是孤亲自派兵捉拿，在德庆侯府发现的甲胄兵刃与定远侯说的数目一致，且孤还发现了一件.....”
说到此处朱标顿了一下，环视群臣后才缓缓说出两字。
“皇袍！“
这两字说出后，原本还想试试给廖永忠开脱的人，此刻都偃旗息鼓了。
胡惟庸老神在外，但谁也没察觉他眼底下闪过一丝冷笑。
“这......”邓愈一脸为难，他是真想为廖永忠开脱，廖永忠能够喊他小邓是有原因的。
一是倚老卖老，二是在他邓愈初反元初露锋芒时帮了他许多，自然是想试试劝诫一番。
“卫国公可想知道为何孤会亲自率军抓捕廖永忠?”
邓愈疑惑的看着朱标。
其他大臣也是如此，他们虽然得到消息，太子和皇帝率军包围了德庆候府邸，可并不知道何原因。
“楚王朱桢失踪了，孤的六弟失踪了。”
“廖永忠丧尽天良，暗中扶持一名叫廖虎的人在应天建立了叫狼群的组织，行略卖之事。”
“五年间，或抢或拐或买，使得成千上万的幼女稚童离开父母的怀抱，沦为瘦马或奴隶。”
“太子殿下所言可真？”刑部尚书唐铎，刑部侍郎茹太素大惊失色。
这可是惊天大案，发生在应天城，就是他们的失职。
“当然是真的，两位爱卿有空可以前往晋王府一观，那里有三十个被救出的人质，最小的只有四岁。”
“而且.....”
朱标这么一停顿唐铎，茹太素，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而且，狼群的窝点就在刑部隔壁，隔了一条街！”
果然，唐铎，茹太素心中发苦。
两人互对了眼神，唐铎跪地道：“请上位将定......王弼和廖永忠交由刑部审问。”
唐铎，茹太素非浙东，亦非淮西，此事他们是不准备参与的，但如今却是不得不上船。
上朱元璋的船！
邓愈问道：“太子殿下刚才说楚王失踪了。”
“嗯！”朱标点了点头：“疑是被廖虎抓走！”
“上位上位！定远侯不能杀啊。”邓愈急了。
朱元璋皱了皱眉，咱已经给你台阶了，你为廖永忠求情，咱就当没听见，你邓愈不要得寸进尺！
然而邓愈下一句话却是让他一怔。
“定远侯杀了就没人指认廖永忠了！”
众大臣：......
你们在演四簧吧，演技真他娘的好。
邓愈，卫国公，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朱元璋把刀丢给了禁军：“诸公以为如何，该怎么处理此事。”
朱元璋直接把矛头丢给了大臣。
一群大臣鸦雀无声，在朝堂上耍阴谋的朱重八太可怕了。
他们原本早做好准备，甚至以死相谏的腹稿都背了好几遍。
结果一个四簧给他们整蒙了。
他们就像是一群小丑，雷声大雨点小，甚至可以说，连一滴雨都没下。
就被朱元璋爆出了太阳晒干了。
宋濂出列道:“臣请严查王弼廖永忠，一经查实绝不可姑息。”
“臣附议！”
瞬间大半的大臣附和道。
淮西勋贵们纷纷看向胡惟庸，等他开口。
“上位，既然要查就彻查，臣请刑部、都指挥使司、布政司三司会审，查清此案所有涉案人员以及所有细节。”
“准了，不过咱只给你们七日！”
“七日之后，一经查实，所有涉案人员该杀头的杀头，改剥皮充草的充草。”
“主犯一律诛九族！”
“吾皇圣明！”
今日的早朝结束的格外的快，但格外的刺激。
奉天殿外，唐铎拦下了太子：“殿下，臣等想问问何时可将廖永忠移交到刑部。”
徐达不在，左丞相空缺，布政司实际由胡惟庸掌控，胡惟庸似乎不愿过多参与，唐铎只能硬着头皮求见太子。
毕竟朱元璋只给了七天。
“唐大人莫要着急，孤需要先查清我六弟的行踪，暂缓两天再把人给唐大人。”
朱标也不等唐铎反应径直的离开。
等廖永忠交到自己手中，是死是活就说不准了，唐铎有些头疼。
......
东城门，胡惟庸正准备离开，就被一阵勋贵拦下。
“丞相你说说话啊，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该怎么查就怎么查，造反可是重罪，一定要三司会审七天后最终决断！”
七天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有些人有些疑惑，有些人懂了。
拖，拖到最后一天。
丞相想必是有办法了！
“多谢丞相！”
胡惟庸没有说话，走进了马车中，眺望北方，喃喃道：“孔家，就看你们的速度够不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