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扣帽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盏茶的功夫，平儿便将让他调查鼠头鸭脖的事情，交代个一清二楚。
李贵听了心里古怪不已，不过还是拍着胸脯表示知道了。
平儿见他答应的爽快，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吩咐了两句让他知道分寸，便告辞退了出去。
李贵忙回了两句场面话，便笑着将平儿送出了院门。
他这刚发挥手告别平儿，转身就见母亲神情诡异的迎了上来。
没等李贵开口说话，先就被李嬷嬷一把扯着耳朵，劈头喝骂。
“你这混小子，莫不是疯了，她是什么人，你也敢沾染！”
“哎哟，疼！”
李贵满脸无辜：“娘，你怎么老是想歪了，平儿姐姐是来和我说差事的。”
李嬷嬷随手松开手，半信半疑道：“什么差事？”
李贵生怕她又胡乱猜想，忙将鸭脖的事复述了一回。
李嬷嬷听了眉头微皱：“你怎么接了这差事？”
李贵揉了揉耳朵，反问道：“这差事怎么了？”
“你小孩子家的，哪里懂里面的道道，娘怕你不小心惹人恼而已。”
若人恼？自己哎正是希望如此呢！
李贵心下腹诽，不过嘴上却是笑道：“你老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平儿姐姐刚才也说了。”
他心中的谋划自然不能和母亲坦白，白让她担心。
李嬷嬷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什么，又回头问了一句。
“那平儿虽然没个正经姨娘身份，但可是琏二爷的女人，你可别胡思乱想。”
李贵听了认真的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一本正经道：“放心，我保证现在对平儿没想法！”
他现在是肯定没想法的，不过以后有没有，谁又能保证呢。
李嬷嬷听了，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儿子一溜烟就跑了，她倒不好追问什么。
转过天早上，荣国府后厨里几个婆子正忙活着。
有洗菜的、有切肉的、有洗碗碟的，她们一边忙一边说笑。
“听说你们两个，昨儿让司琪那丫头告到太太身边去了。”
“对，听说二奶奶还特意让人来要查一查你们。”
洗碗碟的婆子啐了一口，满不在乎道：“算我们两倒霉，估计要挨骂两句。”
“怕是不止，听说大太太昨儿个挺生气的！”
“嗨，我们又不是大太太的人，她生气与我们何干。”
另一个婆子也附和道：“再说了，这回调查的人是李嬷嬷的儿子李贵，他见了我们还得喊一声婶子呢。”
“对，他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得给周管家或者太太的面子吧。”
这话一出，屋内几人都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李贵再怎么办事，也不能越过这两位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刚说没多久，一个挺拔的身影带着两个小厮出现在门口。
来人不是李贵，又能是谁！
李贵环视一圈，也不废话，立马念叨了两个婆子的名字。
两婆子还想攀交情：“贵哥儿~~”
话刚出口，立马就被李贵喝道：“带走！”
瞧这有板有眼的，屋内几人一时都面面相觑。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个婆子被李贵带到一处房内。
两个婆子见不似来假的，忙堆笑道：“贵哥儿你小时候，我们还抱过你呢。”
“呵呵！”
李贵呵呵一笑，瞪了一眼两人，厉声道：“覅什么话，昨儿鸭脖的事是不是二等所为？”
毕竟人证物证都有，两个婆子也不敢推辞。
“是我们做的。”
两婆子还待要分辩，李贵立马挥了挥手道：“既然你们认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随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冷声道：“认了，你们就签字画押，认罚吧！”
两婆子闻言对视一眼，移步到了桌子边拿起来一看，立马吓得两人脸色大变。
这上面列了好几条大罪，有贪污、辱骂他人，甚至最后一句是蓄意谋害迎春姑娘。
“贵哥儿，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不过是弄错了一份鸭脖！”
两婆子吞吞吐吐的说着：“这些个事，我们可都没有做啊！”
“呵呵！”
李贵瞥了眼两人，冷笑道：“没有做吗？昨儿个那鼠头，大夫可是说有毒的！”
两婆子听了更是惊恐，连忙摆了摆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哪敢做这事！”
“哦？”
李贵冷笑道：“那不是你们干的，那是谁干的？”
“这！”
两婆子哪知道是谁干的啊！
“贵哥儿我们冤枉啊！”
李贵也不急，缓缓抿了一口茶后，循循善诱道：“那你们不妨想想这些材料是谁恭迎的！”
其实鼠头是否有毒李贵也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拿来说事就够了。
他这一手无中生有、乱扣帽子下来，为的就是恐吓两人乱其心。
此刻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必要再吓两人。
果然两婆子一听，立马就顺着李贵的意思，甩锅到供应材料的人身上。
“对！对！一定是他们提供一些不新鲜的材料。”
“哦！”
李贵一本正经道：“你们没乱说吧？”
两婆子闻言，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没乱说，我们哪敢有这个胆啊！”
“既然这样你们写一份口供吧，最好连那些个勾当也写上去！”
李贵说着，随意敲了敲桌子。
“这！”
两人刚一犹豫，李贵就续道：“你们要不老实交代，那就按先前的来办吧。”
这话一出，两婆子哪还有什么犹豫的。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半炷香的功夫，李贵仔细看罢，点了点头。
两婆子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李贵又开口道：“不过你们大罪可免，小错还是要罚的！”
世道如今自然由不得她们不答应，苦笑一声：“我们甘愿受罚！”
李贵自然明白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
“二位婶子放心，我母亲可常念叨你们。”
李贵脸上多了几分和善，笑道：“估计就是去给迎春姑娘，认个错之类的！”
真讲情分，刚才还往我们身上扣帽子！
这话两婆子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早已经是，千恩万谢的话说个不停。
事情完了，两婆子刚要走，李贵又来上一句。
“二位婶婶，你们一个一个回去，顺便让厨房的人，过来一个继续回话。”
两婆子听了，看向李贵的目光不由多了两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