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根树枝引发的血案
“这是我们先拿到的！你要抢是不是！”鲍勃指着对面的一个汉子，满脸愤怒。
他身后的五个同乡也是满脸不忿，抱着胳膊斜视对面。
对面足足有十几个人，领头的男人仗着人多，不屑道：“怎么着？现在在我们手里，那就是我们的！”
路亦拨开人群靠近，瞬间有些啼笑皆非。
两伙人争执的对象，是一根树枝。
这根树枝高度适中，长成了完美的Y形，上面没有虫蛀和磨损，是搭帐篷的完美骨架。
“鲍勃！怎么回事！”路亦挤到两伙人中间，强行分开了鲍勃和对面的领头。
“头儿！这根树枝是我们先发现的，搭帐篷到一半，他们直接就过来拿走了，这不是欺负人吗！”鲍勃看路亦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脸色缓和一些。
路亦闻言，看了看对面的领头，那个男人鼻子哼了一声，一副“是啊他说的对，但是你奈我何”的无赖表情。
这事绝不能低头，要是怂了，路亦七人就会被打上任人欺负的标签。
老汤姆看路亦站出去了，饶有兴致的打算看路亦如何解决。
“都是出来混的，就不多逼逼赖赖了，咱们比试比试，彩头就是这个，敢不敢？”路亦指着那根树枝，直视着那领头男子的双眼。
“当然敢！比什么你来说！”领头男子被路亦一激，登时怒起。
路亦指着旁边临时靶场说道：“二十米，打罐子，车轮战，打空了的就下场，我们对你们。”
“呜呼！”周围人看到人少的一方居然敢提车轮战，马上开始起哄。
“比就比，来啊，谁怕谁！”领头男子看路亦只是个年轻的小子，已经想好了胜利之后要怎么当着全营地的面狠狠羞辱他。
“那双靴子不错！得想个办法弄到手！”领头男子一眼就看到了提图斯将军赐下的靴子，眼中贪婪不加掩饰。
“这小子，往枪口上撞啊，跟‘快弓’奎克比射击。”围观者中有人已经开始唱衰路亦。
全营地的人都簇拥着两伙人来到靶场前，已经有好事的人摆好了罐子。
奎克信心满满，他们十几个人都是猎户出身，从小摸着弓长大，对面那几个一看就是耕地的庄稼汉。
庄稼汉和猎户比射击？说出去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随手让一个小弟出去比试，奎克甚至不打算自己出手。
听到比试射击，鲍勃几人明显气短了一下，但是看见路亦一马当先的模样，还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开玩笑，头儿可是摆平过一头老虎的，对面那样的无赖，再多来几个也不害怕。
路亦掏出投石索，对着罐子的方向抡了几圈，猛然出手，石子带起风声，直直击碎了罐子。
“好！”围观群众一阵叫好。
奎克的小弟抽出一支箭，瞄了半天，松手。
箭勉强打在罐口，击落一小块陶片。
有些难看，但还是打中了。
小弟心里发虚，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紧张，难免手上丢了几分准头。
但是路亦没打算给他休息的时间，这次投石索在身边划出一道弧线，仅半圈，石子就破空而去，打碎了那个罐口缺了一块的罐子。
“哈哈哈！漂亮！头儿，打得好！”鲍勃大声鼓掌欢呼，带起围观群众一阵叫好。
奎克脸色发青，这明显是路亦在挑衅。
小弟被路亦的准头吓住了，持弓的手臂微微发抖。
瞄到围观的人开始大声催促，小弟这才射出这一箭。
不出意外，这一箭落空。
“吁！”围观群众吁声一片，小弟羞的脸色通红，躲回了奎克身后。
“嘁！废物。”奎克照着小弟的后脑都是一下，随后招呼另一个人顶上。
这位明显比前一个老练，站在原地就像扎根一样稳固，一箭射出稳稳打碎罐子。
路亦神色淡然，又是一个半圈弧线，石子命中了刚刚摆好的罐子。
老练射手跟上，又是一箭命中……
两人你来我往了四五轮，老练射手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每一次射击，路亦消耗的体力不到他的十分之一。
而且这家伙出手已经不需要瞄准了。
自己瞄准的时间，就是给足了路亦休息的机会。
甚至对面几个人，已经在自己瞄准的时候给路亦按摩肩膀和手臂。
心一乱，箭也就乱了，老练射手这一箭擦着罐子边缘飞过，遗憾落空。
……
在奎克派出下一个人之前，路亦对鲍勃耳语了几句，随后就见鲍勃飞奔上前，在十五米处手脚麻利的摆了一排罐子。
“看摆罐子的兄弟也不容易，干脆一口气多摆一些，大家看的也舒服是不是！”路亦对着围观众人笑道。
奎克冷哼一声，派出了下一个手下。
不过仅一回合，奎克就发现了。
路亦这家伙果然没好心。
之前罐子一个一个摆，路亦出手还要顾及一下摆罐子的时间。
这一下子摆好了，奎克的人刚射出一箭，路亦瞬间就跟上一颗石子打碎一个罐子。
这种完全不给喘息之机的战术让奎克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失误，在众人嘲笑中狼狈退场。
“‘快弓’奎克是吧，你还要派几个人来？自己不敢上吗？”路亦对着奎克笑得灿烂，露出一嘴大白牙。
鲍勃适时跟上，带动着围观群众对奎克大声开吁。
奎克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自己一伙在射击上居然被压制，咬着牙走上前来。
只是一呼吸时间的瞄准，奎克出手，罐子应声而碎。
路亦秒跟。
奎克此时神情专注，眼中只有目标，手腕一抖，箭矢射出……
老汤姆看的啧啧称奇。
“快弓”奎克一伙是他在瑞文斯顿招募的护卫，巡林人出身，各个都是射箭的一把好手，是商队护卫里的主力了。
没想到这个路亦，真有两把刷子。
而奎克不负他的绰号，出手比手下快了许多，准头也和路亦一样，都是不需要再花时间瞄准就能命中罐子。
两人都是出手迅捷，罐子破碎的声音连成一片，围观群众大呼看得过瘾。
“停吧。”路亦突然说道，“再比下去，你的手指就废了。”
围观众人顺着路亦的话看向奎克的手。
结实的鹿皮手套已经磨破，手指的位置鲜血涔涔。
奎克必须承认，再比下去，伤到筋骨，能不能再拉弓恐怕都是个问题了。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输给一个新来的？
他奎克咽不下这口气。
“好啦好啦！”老汤姆这个时候站出来了，“都是一起做事的伙伴，干什么搞这么认真！一根树枝罢了，瞧你们弄的！”
“奎克，你也是商队里的老人了，路亦第一天进来，你小子就跟人家开玩笑是不是！”老汤姆拍着奎克的肩膀，笑眯眯道。
奎克歪过头，不愿意看向路亦。
老汤姆不再劝解，只是笑着捡起那根树枝，轻轻一掰，树枝一声脆响断成两截。
“看看，都看看，为了一根朽的不堪一用的破树棍闹成这样，没什么可看的了！都散了！”老汤姆摆摆手，围观的人都嬉笑着转头离开了。
鲍勃带着五个同乡兴高采烈围着路亦，这回头儿在营地里出了波大风头，以后就不会有奎克这种仗势欺人的了。
众人散了之后，路亦捡起一截被老汤姆掰断的的树棍，自己掰了掰。
什么朽的不堪一用？路亦都上膝盖了才勉强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