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痛训四猴聚群妖
隐约见洞内坐着四尊石像，中间悬着孙大圣那年造反天宫之时，用的大旗。
青苔遍地尽显阴湿，林山嗤鼻皱眉，左右看去，却是并未见到有谁在这儿。
见那右侧石像猛地抖动了一下，吓了林山一跳，他出言道：“什么玩意！”
“灵杉大王莫怕，只是我们几个老骨头而已。”
这苍老的声音自带几分凄凉之意，石像将布满青苔的手，抬起作揖：“我乃马帅，我四猴代大圣爷，谢谢灵杉大王！”
“四帅莫说二话，大圣爷早已将花果山托付于我，照料花果山，这也是我的职责!”
听到林山的话语，另外那三尊石像，终于是有了动静，尽管只是不断颤抖。
马帅声音颇为颤巍，激动地说：“灵杉大王，你，你真见过大圣爷？”
“何止见过，大圣爷将这花果山托付于我，还与我结为兄弟！”
说完，林山捻诀照亮了整个洞穴，又拿出孙悟空给他的毫毛。
那四只老猴子眼放精光，转瞬又泪眼婆娑，赶忙起身跪迎，四猴子拜道。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我们终于有大圣爷的消息了！”
随着洞穴的照亮，林山才得以看清这洞内的陈设，锅碗瓢盆皆无踪影，只有长条青苔石上，放着四个早已破败的蒲团碎片。
四只老猴子毛发灰白，青苔杂乱，毫无往日生气。
他们拜了一会，又自顾叹息，坐回蒲团之上，看似在参禅。
马帅总算是抬起头来，声言又变得孱弱无力：“灵杉大王，大圣可好？”
见这四人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林山已不想多言。
若不是碍着大圣的面子，林山真想上前去抽他们几个大嘴巴子。
他冷哼一声:“你们，也敢提得大圣？”
惹得那马帅抬手相指，小臂颤抖有些激动：“你，你说什么？”
看着他这连怒火都发不出的窝囊神态，林山继续嘲讽道。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你看看你们这副衰样，窝在洞内，就像是缩头乌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花果山变成王八窝了。”
马帅本为通灵赤尻，又怎会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愤愤拍案，用手指着林山。
“你！竖子无礼！你敢如此说话，纵然大圣在此，他也不曾如此！”
林山踱步开来，不时抬头，露出鄙夷的神色。
“怕是大圣对你们太好了，所以让汝等此般装死摆烂，生蛆发臭！”
那四帅听闻，倒是坐不住了，一个个起身来，抢着来抓林山的脖领子，但林山岂是能让他们抓的，一个摆手，四帅便被打翻在地。
林山继续训斥道。
“五百年，安营下寨、赏罚诸事，你们怕是都忘了吧？”
“五百年，山林焦黑、儿孙死活，你们怕是都忘了吧？”
“五百年，大圣从未忘却花果山，你们怕是都忘了吧？”
另外那只赤尻马猴，咬牙切齿地说。
“你，你怎知我们曾忘！你可不知那二郎真君有多狠心，灭我猴儿，毁我花果山，我们，我们没有大圣爷的神通，又有甚办法！”
说着，老泪纵横，四帅哭作一片。
这等推卸之意，哪有半分大圣英姿，着实令林山心生厌烦，他淡淡地说。
“若是让你等硬抗那二郎真君，却是不现实，我不得追究。”
“但花果山早在百年前已然灵气复苏，密林成荫，汝等却置猴孩儿的生死不理，任由他们被捕捉扑杀，难道不该死？”
四帅倒也是愣住了，林山却不想在此呆下去，直接言道。
“今日前来，皆因大圣不曾一刻忘却你们，但见汝等如此，我还是劝他忘了吧！”
“三日后，花果山将齐聚七十二洞妖主，重现群妖相聚之辉煌，腐烂之妖终将与其无关，汝等好自为之！”
说完，拂袖而去，那洞中光亮也随之熄灭，只留下四只妖猴无力伏地。
洞外春色迷人，林山深呼一口气，借着清风，吹散自己身上的腐烂味道。
孙阳在门外见林山到来，也是赶忙迎了上去，他用手指了指洞内，言语颇为嫌弃。
“灵杉大王，你为何要来看这四老帅？他们早就没用了。”
林山看着这最年轻的一代小猴子，仿佛是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
他嘴角笑了笑，轻轻拍了孙阳的脑袋。
“你这小猴子，可别胡说。那四帅曾跟你大圣爷爷一同大闹天宫，威风得紧，哪是你等黄毛小猴能懂的。”
孙阳挠了挠头，颇为不服气地嘀咕。
“有什么了不起的，风光一时，腐烂一生，算不得英雄。若是我，我宁可战死，也要保护这花果山！”
该说不说，孙阳那俏皮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大圣的风采。林山见状，也是夸道。
“你这小猴子，英气倒是不错，多跟你白起哥哥学学！”
听得如此，孙阳赶忙复命，二妖也是说着向五妖观走去。
刚进院门，却听陆小小与敖闪闪相谈甚欢，林山很是惊奇。
他本想问问敖摩昂发生何事，但迎面却撞上一张同样迷茫的帅龙脸。
屋内，敖闪闪柔荑白皙，轻搭陆小小的双手，神色显得关切。
“小小姐姐，操持这五妖观大小事务，真是辛苦了。可惜我却是帮不上什么忙。”
陆小小美眸凝柔，倒是尽显大气，她望着这华贵的小公主，安慰道。
“妹妹莫急，这观内只是些琐碎之事，你的仙术强我百倍，总会帮到山君的。”
闪闪听闻此言，脸色一红，娇羞地拉着陆小小，说道。
“姐姐，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岂要是要帮那人，我只是想替小小姐姐分担而已！”
待敖闪闪说完，陆小小便听见门外有些动静。
她收声向外望去，便见林山与敖摩昂一同进门。
小小心中，倒是希望刚刚的谈话莫要被二人听去。但她与林山对视了一眼，就见林山嘴角微翘，她心中乃是“咯噔”一下。
却不想林山只是“咳嗽”一声，并未提及刚刚的故事，反而是招呼着几人坐下，讨论三日之后的群妖聚义之事。
时间一晃而过，五妖观张灯结彩，那妖兵们依次排营。
门外陆续赶来了诸多队伍，狼虫虎豹、狮象狻猊、猩熊鹿兕等七十二路小妖王均来拜会。此番聚妖，连同在此朝拜的妖怪们，共计二万零五百。
那些来此的妖王，礼单之数无算，金鼓彩旗、兵武盔甲、珍奇珠宝……将这密林塞了个满满当当。
虽是比不过五百年前场面之盛，却是让这花果山，复了生气。
猴孩儿们倒是未曾见过这壮观一幕，纷纷激动不已，四处张望。
独留白山站在堂前，泪流满面：“大王，花果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