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莫斯科斩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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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精神迷宫

大同小异的石灰色独栋建筑,一摞接一摞的被挤压、填充着排列。

从城市高楼的脚下一直延伸到的荒野,望不到边界。

得益于工业体系中建筑构件标准化和预制构件的方案,民用建筑的成本被压缩到民众可承受的范围。

大片的廉价民用住宅随着,医院、学校等公共设施一齐被批量建造起来。

环绕在莫斯科外围的建筑群中,波切夫的家就在此处。

到达目的地对阿列克谢来说轻车熟路,在经历了三十七个转弯和中途寻找隐蔽很深的胡同之后,他终于到达了波切夫家的楼下。

阿列克谢透过玻璃看到苏珊娜太太正在厨房,往水管上裹泡沫板。

“苏珊娜太太。”阿列克谢挥手打声招呼。

“哦,阿列克谢你来了,快进来吧。屋子里面烧的炉子正旺。”苏珊娜搁置下手底的活,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开了大门。

阿列克谢在门口蹭了蹭鞋底的泥浆,呼着白色的哈气就进了屋:“苏珊娜太太,我是来看望波切夫的。”

他的眼神望向楼梯口,波切夫的房间就在一楼的卧室里。

苏珊娜太太面露难色,拉着阿列克谢来到了餐桌旁,推给他一杯热咖啡:“阿列克谢,谢谢你为波切夫所做的一切,警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是你救了波切夫。”

“本应该登门道谢的,但你也看到了,波切夫这些日子一直不出门,我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精神状态差得很,波切夫正是需要照料的时候,导致我也无法脱身。”

阿列克谢毫不介意的一笑,说道:“苏珊娜太太,照顾波切夫是头等大事,不需要顾忌我。”

他的面色略微凝重:“我母亲达里娅也提到波切夫的精神不太好,我就是为此而来。”

苏珊娜太太闻言长叹一口气,气息萎靡下来,弓着腰无力地坐在餐桌旁:“你来了也好,我和他爸爸跟他无法沟通,或许你可以试一试,毕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你们两人之间没有隔阂,有些话波切夫可能只会给你说。”

说完,苏珊娜太太缓缓的撑起身体,领着阿列克谢走到波切夫的卧室门口。

咚......咚......咚......

吱呀......缺乏润滑的陈年合页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波切夫没有回应,苏珊娜就直接把门推开了。

房间不大,到处都是波切夫乱丢的研究笔记,阿列克谢记忆中,这些笔记都是和他一起完成的。

不过这些笔记显然已经被抛弃,书写他的人正躺在蓝色的床单上,目光呆滞的看向床外。

“波切夫。”苏珊娜太太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阿列克谢来看你了,你看看他还带了鲜花,五颜六色的很漂亮,冬天能看到这么美丽的鲜花,可真是幸运。”

她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波切夫的脸,希望得到来自儿子的回应。

可是波切夫呆滞的眼神如同远在东方的西伯利亚冻土层一般,毫无消融的迹象。

阿列克谢拍了拍苏珊娜的肩膀,安慰的说道:“苏珊娜太太,我和波切夫独处一会吧,我试试和他多说些话。”

苏珊娜不知所措的捏着自己的手指,面带焦急的神色,说道:“拜托你了,阿列克谢,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放心吧,苏珊娜太太。”

在阿列克谢的一阵安抚之下,苏珊娜偷偷擦干了眼角的眼泪,无助的走出房间,轻轻的合上了门......

阿列克谢站在床边,把花篮放到窗边的台子上。

波切夫的瞳孔没有聚焦,依旧呆滞的盯着一个地方看。

“波切夫?”阿列克谢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没反应。

阿列克谢皱了皱眉,波切夫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躯体,他现在的状况更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只有最基本的生理活动,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没有反应。

想到之前纺锤连接彼此所传递来的情绪,那种无助和彷徨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灵魂所发出来的呐喊。

与眼前这个呆滞的波切夫绝对不是一个状态。

这之间的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列克谢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眼前注视着他。

事情因安德烈笔记而起,不知道关于这个事件的词汇能不能刺激波切夫清醒过来。

阿列克谢思索了片刻,从嘴中缓缓吐出几个字节:“安德烈。”

像是一滴水落入凝滞的水潭溅起的涟漪,波切夫呆滞的眼神中仿佛亮起了湛蓝色的微光。

但仅止于此,波切夫依旧没有任何的灵动,略微的回应很快就平淡,呆滞依旧主导着波切夫的大脑。

阿列克谢默想,好消息是波切夫似乎对笔记的事情有反应,坏消息是反应并不大,但是也不排除是因为我说的词汇相关性不强造成的,波切夫到底执拗在哪一个词汇当中呢?

阿列克谢砸了咂嘴,嘴唇微动,想说出下一个词汇。

但波切夫下一刻的表现就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

只见波切夫僵硬的脑袋忽然无力的自由落体般垂下。

又忽然朦胧着双眼,重新缓缓抬了起来。

“阿列克谢?!你怎么来了。”波切夫非常惊喜,不过因为全身虚弱无力导致他无法撑起身子,只能依靠在软垫上。

“是我,波切夫,我来看你了。”阿列克谢扶住波切夫将要倾倒的身体。

“你刚刚是在做梦么?”阿列克谢说,“你不知道是我来了?”

波切夫一脸茫然,对阿列克谢忽然对自己提问感到疑惑。

“我应该是睡着了,我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我变成了安德烈,你知道安安德烈么,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那个谁的手里要过来的笔记。”波切夫扶着额头,仿佛是在调动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那个名字是什么。”阿列克谢有意识的引导。

“对啊,是谁?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就在嘴边了,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博比金......是这个名字么。”阿列克谢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