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多出来的楼层
阿列克谢不可置信的看着忒梅利亚斯基,强烈克制想吼出来的冲动:“你开什么玩笑,你见过跟小孩一般大的老鼠吗?”
虽然他的眼神没有忒梅利亚斯基那样可以在黑暗中夜视的能力,但也不证明他是个瞎子啊!
半个人高的黑影就那么明晃晃的从拐弯处闪到楼上去了,可忒梅利亚斯基竟然沉着冷静的说只是一只老鼠!
搞得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忒梅利亚斯基到底是哪一伙的了。
别到最后忒梅利亚斯一刀捅在他的后腰上,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着“对不起我想做个好妖”之类的台词。到那时候才发现,原来忒梅利亚斯基是潜藏在人类身边已久的妖。
阿列克谢心想真要是这么死的,他得死不瞑目。
“真的是老鼠,骗你做什么,只是因为被妖血污染,所以长得个头大了一点罢了。”忒梅利亚斯基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看起来他经常能遇到这种局面,心里已经麻痹了。
“那只老鼠刚刚两脚着地,直立着跑向了楼上,没准是这片区域里面的斥候,这种类人行为的妖很常见,所以你不用大惊小怪的,慢慢适应吧,以后会经常看到的。”忒梅利亚斯基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我适应不了,我不能接受一个老鼠竟然能站起来,不但站起来,它竟然还能跑!”阿列克谢摇晃着他的脑袋,跟拨浪鼓一样,“要是功力再深点,是不是就能口吐人言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高血统的妖就是能说人类的语言,不过非常少就是了。”忒梅利亚斯基的脸上挂着惊讶的表情,很欣赏阿列克谢能有这样的悟性。
阿列克谢无力的叹了口气,心说好家伙还真让自己猜对了,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吐槽能被忒梅利亚斯基歪解成这个样子。
“你说的斥候是什么意思?”阿列克谢不再纠结大小的问题,转而提出了疑问,“难道这还是个妖窝不成?”
“这里一定潜藏着一个血统很高的次生妖,鼠妖的妖血浓度太低了,通常都在其他次生妖面前扮演小喽啰的角色以寻求庇护,而次生妖也乐得维持这种关系,毕竟对它来说这是一个没什么损失还能得到好处的事情。”忒梅利亚斯基继续保持着匀速向前推进。
阿列克谢适时的闭嘴了,这里只是整栋建筑的第一层,天知道他们二人的踪迹被妖察觉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为了安全着想,最好还是闭上嘴让前面的忒梅利亚斯基安心的探路。
墙壁上斑驳着霉点,上次他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今天忽然发现了,反而感觉有些有违常理。
正常来说这幢无人入住的四层小楼不应该这么闷热潮湿,外面天寒地冻,平常人家都需要烧煤来取暖,可是这地方四壁萧然,冷风可以畅通无阻的直接灌进建筑里,反而温暖的不像话。
这其中极其矛盾、相悖的事实,如同一把猩红的镊子夹在阿列克谢心头,压迫着他的每一根血管。
他忽然联想到一个词汇‘巢穴’,这里像是被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蛛丝缠绕的温热巢穴。
波切夫在这里被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钉在墙上,当时阿列克谢感觉那是一场盛大的献祭,不过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另外一个想法,就是波切夫是作为一个食物出现在这里的,他是‘巢穴’中所孕育的生命的滋补品。
想到这里,阿列克谢后勃颈上立起一根根白色的汗毛,这里实在是让他感到不自在。
第二层的情况和第一层相差无几,只是少了些许垃圾,地面更加平整干净一些,除此之外阿列克谢并没有检查出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所以耗费的时间并不算多。
仅仅过了三分钟,忒梅利亚斯基就和阿列克谢站在了三楼的走廊上......
在进楼之前阿列克谢特别和忒梅利亚斯基说明过,昨天就是在三楼救出的波切夫,也就是在三楼出现了大批来源不明的奇怪矿工。
所以他们二人在真正踏入第三层的楼道中时,阿列克谢感觉忒梅利亚斯基身上的气质都改变了,力量在皮肤之下涌动,肌肉膨胀着泛着红色,忒梅利亚斯基此时更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恶狼。
阿列克谢跟了几步上去,伸手拦在忒梅利亚斯基面前:
“看到靠近尽头的房间了么,囚禁波切夫的那间屋子就在那里。”
“我知道,上一次你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已经来过了,搜查结果和内务委员会的人如出一辙,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才大老远的找你去了解情况了。”忒梅利亚斯基说,“包括你指的那一间屋子也一样,我转过了,除了收集几根在墙上的钉子,再没有任何发现。”
阿列克谢安静的点了点头后,又开口说道:“就是不知道刚才那只鼠妖跑哪里去了。”
“兴许那只鼠妖跑到第四层了,可惜我还没有上过第四层,并不知道楼上的布局。”阿列克谢说,“我猜你一定调查过第四层吧,那上面跟下面三层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阿列克谢希望通过忒梅利亚斯基来获得更多的信息,最起码不至于遇到危险时陷于被动。
可就在这一刻,站在前方的忒梅利亚斯基忽然皱起眉,面色严峻的注视着阿列克谢,同时双手重重的按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第四层?你没记错吧,这栋楼只有三层啊。”
随即,忒梅利亚斯基抬起粗壮的小臂,手指指向来时的走廊。
只见,在阿列克谢记忆中本应该出现在走廊两端通往楼上的阶梯,此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那原本的位置上出现的,是一面灰扑扑毫无生气的冰凉墙壁。
阿列克谢只感觉头晕目眩,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分不清什么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又一个相悖的、充满违和的事情出现在他眼前。
“在外面看不就是四层么,你难道忘了吗?”阿列克谢冲着忒梅利亚斯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忒梅利亚斯基举起一张照片,是警方留证时拍摄的:“我没记错,阿列克谢,一直是三层。”
照片正中央,破败的赫鲁晓夫楼孤零零的立在漫天白雪之中。
一层......
两层......
三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