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水
德米特里打开了尘封的铁门，浓重的铁锈和潮湿空气混合着扑向他的脸。
“哦，气味真是有点糟糕。剩下的路还是长官您自己走吧！”德米特里很识相的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路来。
忒梅利亚斯基没说话，深吸了一口外界还算清新的空气，随后毅然决然的扎进黑暗的隧道。
他打开手电，昏黄的光，照亮眼前几米范围内的一切，再往远处手电的灯光就被黑暗无情吞噬的一点不剩。
忒梅利亚斯基走在隧道里，能明显感觉出隧道中的建筑工艺与楼上的警察局大楼，完全分属于两种风格。
警察局大楼使用了大量的红砖作为主体，并且以少量石料做装饰，而地下的隧道可以说是完全在原始洞道的基础上进行的装饰性修缮。
洞道的墙壁被磨平并加入了大量的黏土和木材固定，赤红色的颜料在这些墙壁上绘制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看起来像是一部无声的史诗，从洞口一直延伸到隧道的最深处。
忒梅利亚斯基眯起眼睛，手电光扫向壁画，用心看了看......画面的最开始是一个平静的村落，孩子在奔跑，男人在捕猎，女人在采集。
渐渐的，赤红的线条开始凌乱，本是平静的村落着起了大火，许多生命在这场浩劫中消逝......而画面中的阴暗角落里，有三只异兽正狰狞地张牙舞爪。
随着忒梅利亚斯基顺着隧道继续前进，他逐渐领悟到了壁画所传达的含义——这大概是关于一个男人复仇的故事。
隧道的尽头也即是画面的终结，男人顶天立地的站着，在他的对面，三只异兽龙睁虎眼，滔天巨口中满是血色。
故事的结局，画面中没有再提，不过忒梅利亚斯基也不太在意，因为在他面前，一面巨大无比的石壁正静静矗立着。
石壁上有两个凹槽，分别对应他手中的两枚钥匙。
忒梅利亚斯基把钥匙紧紧按在凹槽里面，两者之间严丝合缝，紧密的嵌合在一起，之后他又同时扭动钥匙，咔咔咔的清脆金属声从石壁内传了出来，不断有灰尘在他头顶上方坠落。
随着轰隆隆如闷雷般的响声，石壁渐渐裂开了一道裂缝......
一排排由石头搭建的架子映入眼帘，忒梅利亚斯基的呼吸一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这就是藏在莫斯科地底的炼金室。”他小声呢喃。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一列列在石架上排列整齐的棕色玻璃器皿。
这就是忒梅利亚斯基此行的目标......金水。
压制体内躁动来源的最佳炼金品，而警察局的地下室就是封存它们的绝佳场所。
他径直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瓶金水，扭开密封的瓶盖，一饮而尽。
两个小时之后......
德米特里已经记不清自己看了多少回手表，一个隐藏在警察局底下的装备库，想想都让人可怕。
身在地下三层那位，位高权重的长官，对他来说如同蚍蜉望月。
忒梅利亚斯基是他当初参加国防军事论坛时负责安保的对象，若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上关系，以他的身份是万万见不到忒梅利亚斯基这样身份的人的。
能让长官亲自启用的东西绝不是什么莫辛纳甘、波波沙之类的大路货。莫不是里面装了些小当量的核武器？他隐隐猜测。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忽然觉得今天计划去爆炸现场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谁知道那里还有什么危险，一个不小心他就得灰飞烟灭。
咚......
咚......
咚......
穿透墙壁的沉闷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低沉的回响。
德米特里屏气凝息，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下室的入口。
他后背直冒冷汗，因为那沉重的步伐不像是人类发出来，更像是一只野兽正在缓缓的沿楼梯突破地底的枷锁。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抹黑影隐隐出现在入口下方的楼梯边沿，德米特里好像看到了野兽的浓密鬃毛。
“长官？”德米特里压了口气在胸腔，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是你吗，长官？”又是试探的喊了一声。
“是我，德米特里，不用一直喊。”忒梅利亚斯基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无误的传到了德米特里耳朵里。
“谢天谢地您终于回来了，或许我不该问，但是为什么您去了这么长时间。”
“不要再问了，德米特里这对你没好处。”
“好的长官，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关于莫斯科物理工程大学那件事。”德米特里试着提醒忒梅利亚斯基。
“是的，我们走吧，我坐你的车。”忒梅利亚斯基说。
德米特里低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忒梅利亚斯基走到前方，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几乎细微不可查的纤细狼毫从忒梅利亚斯基的裤腿中抖落在地面上。
德米特里脖颈微寒，用眼睛的余光看向忒梅利亚斯基，他仿佛是被坚冰禁锢，整个人一下子僵硬住了。
因为在他的视角里，忒梅利亚斯基的脖子后方长着一簇簇灰色的长毛。
德米特里见过那种毛发，那是小时候随叔父在深林打猎时看到的，叔父说那是狼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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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物理工厂学院校内。
警方已经在撞击坑洞外拉上了警戒线。
忒梅利亚斯基一行人姗姗来迟，下了车就直奔撞击坑而去。
几个穿着警方制服的人跑上前，想对德米特里做初步的汇报。
“根据初次报告说，撞击坑底部没有任何发现，那么你们这次调查有没有新的发现呢。”还没等两个手下汇报，忒梅利亚斯基先开口了。
“有什么事情找长官汇报。”德米特里神情严肃，疯狂的朝忒梅利亚斯基撇头。
手下心领神会，转身敬礼后说道:“坑底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体，专家团队做了硝烟反应测试，排除了是爆炸物的可能。”
德米特里皱了皱鼻子，心中感叹事情非常可疑，那么大个坑摆在那里，坑底下没有残留物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排除了爆炸物的可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地面自己就炸了呀！
“你让你的手下维持住秩序即可，我先下去看看。”忒梅利亚斯基对着德米特里说完，就沿着坑沿跳入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