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灭
“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去找到你选的这些地方。”
林恭平拿着小镜老师的剧本道：
“然后根据当地的情况来画一下大概的分镜。”
“可是我看那些大导演不都是提前画好分镜，然后再根据分镜开始拍片子的吗？”
靳子真有些不懂，歪头道。
她的麻花辫随着这一下甩到了身体一侧，从肩膀垂到了胸前。
唔，是来自班主任的可爱暴击呢。
林恭平收束了一下心神：
“你也说了那是大导演。”
“人家有充足的资金可以让他们根据自己画的分镜搭景。”
他瞟了一旁身旁的小镜老师：
“你这种一个人的小剧组，有钱专门找地方根据你的心意布景吗？”
“嗯——没有。”
靳子真有些沮丧道。
“那走吧，咱们先看一下你的第一个场景需求。”
林恭平看着小镜老师的剧本。
“首先是这个公司，你打算去哪里。”
“嗯——不知道。”
靳子真有些为难。
“哈？不知道吗？”
林恭平吃惊：
“不知道你为什么敢写这个场景的。”
“我，当时就是觉得有个这种小工作室比较正常，一般社畜不都是在这种地方吗？”
小镜老师辩解道：
“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确实是有点难找这个地方。”
“嗯，我明白了。”
林恭平无奈：
“主要我们这里影视产业不怎么发达，所以这种通用景没什么地方可以单租的。”
“那这个现在有两个解决办法。”
他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第一，我们到时候得抽两天时间去个影视基地，你得报销剧组成员的食宿，然后我们规划好抓紧拍完。”
“第二就是我们现在大海捞针去找一个这种装修好的写字间，带电梯的，然后还愿意短租。”
他皱着眉头
“嗯，租一天的地方我估计是找不到，你可能得为了这个租它个半个月以上。”
林恭平其实是想要按照实际情况说一个月以上的，但是看着小镜老师可怜巴巴的样子硬是没说出口。
“还，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们不能去找一家现成的公司付钱用他们的地方吗？”
靳子真低着头。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基本上你得跟人家老板比较熟，然后人家还得放心你。”
林恭平道：
“你看你的剧本内容。”
“要是光是只有夜景，用这个方法去找一个关系租一个晚上确实是最好的方案。”
“但是你不是整个杀死仇人的过程都是白天吗？”
“你这个小剧组恐怕负担不起能把晚上靠打光做成白天场景的经济支出啊。”
“呃，那就换成晚上。”
小镜老师为了效果无奈地修改了自己的剧本。
“晚上的话，那你这个方案确实还算是有机会。”
林恭平在本子上打了个勾：
“行，那这个就这么解决，我们下个星期再来看这个景。”
“你要记得剧本里这些砸坏的东西是不能用人家公司的，你得自己买道具来砸。”
“还有这个。”
他看着有些好笑道：
“从他动脉里喷出的血洒满了整间办公室。”
“典型的写起来简单，做起来超级费力。”
“记得要做好怎么给人家清理的预案。”
“还有到时候会有高功率的照明设备，会非常耗电，也要跟人家讲清楚……”
靳子真在一旁听得头疼欲裂。
她之前从来没想到正经拍一部片子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不禁打断一旁还在给她提着建议的小柳老师道：
“行，我这些再去跟场地的老板沟通吧，下一个呢？”
“下一个是个地铁站。”
林恭平翻页道：
“鉴于我们肯定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搭一个假地铁站出来。”
他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手机：
“这个地铁站的名字肯定不能像你剧本里写的一样叫乌鸦站。”
“你可以从本市的地铁站里选一个。”
“这个地铁站不需要靠着烧烤摊吗？”
她面对了刚刚职场场景的重重困难，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简单。
“没事，这个可以用后期做。”
“啊？这也能用后期做？”
“嗯，你只留一个镜头让他们和后面的地铁站同框，然后角度调整一下拉个绿幕。”
林恭平叹了口气：
“没办法的办法吧。”
“烧烤摊你有想法了吗？”
“嗯。”
小镜老师备受打击的心总算是找到一点慰藉。
这一个场景算是她唯一一个提前想过的地方了。
她剧本里烧烤摊的不少情节都是按照这家烧烤摊的构造想的。
可以说是最有画面感的一个场景了。
位置就在她家楼下，她之前经常在那里吃东西，也算是认识老板了，应该可以很容易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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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再说一遍，要多少钱才能包您这一晚上。”
小镜老师难以置信地对着面前的烧烤摊大娘道：
“五万块。”
大娘斩钉截铁道。
大有不答应就绝对不允许拍摄的架势。
“咱们也算是认识很久了。”
随后她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咱们也算是认识不少时间了，姑娘你之前也是挺照顾我家生意。”
“但是你也不能让我家亏本是不是。”
“我家一个晚上收入大概就是这个价，甚至还算是便宜了一点的。”
小镜老师目瞪口呆，甚至都没有说话的想法了。
五万块，就算一晚上一桌你平均能卖两百块钱。
事实是大部分烧烤摊都卖不到这个价格。
而且每一桌都能卖这个价，你也得卖够二百五十桌才能卖到这个数字。
就不说还省去大厨的人工成本，服务生的人工成本，还有菜品，酒水原材料的成本。
您何止是不亏本，您赚翻了吧。
“还有，你们拍片子不是要摄像机，灯啊什么的，要接我家的电吗？”
大娘的脸上满是市侩的笑容：
“电费钱不能让我们亏吧。”
“……”
看着一边已经不会说话的小镜老师，林恭平赶忙打圆场。
“这样，我们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他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拉着靳子真的胳膊就走。
“小镜老师你先别急，这大娘漫天要价，我大概知道价格，我去帮你还价就行。”
“诶，你，你怎么哭了。”
不知何时，小镜老师的眼眶红红的，留下了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