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头

我沉吟片刻，我好像没有什么恋爱经历，也没工夫暗恋哪个女孩，而除此之外太过私密的，我又不方便对她说。

于是我可耻的沉默了。

她也看出我的窘迫，主动开口“你从小到大，有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很重要的人，我爸吧，从小我就被我爸一个人带大。”

“我是单亲家庭，家里经济条件算中等偏下水准，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和他两个人就挤在市郊的老破小区的老破套房。”

“虽说日子比较辛苦，但也能过得去，只是比平常小孩的生活条件要差一点，不过还好，还有朋友愿意陪我玩，比如胡为，我们两个从小玩到大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她很想问问我妈到哪里去了，可是我不想对她说。我感到身体里一阵厌恶，不想再聊下去，我转移话题。

“诶，所以你对胡为没意思并且不方便说的话，那我改天跟他暗示一下吧。他毕竟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让他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说对吧。”

“嗯。”她回答。

我们无声地靠着墙，在月光下一切都显得朦胧梦幻。

在月光照不亮的暗处一个老头佝偻着背，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在起夜。我不好打搅他，转过头，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可是我认真去想，又抓不住它。

车祸死去和抢救无效的重伤员，被我们在角落挖了个坑就地掩埋。他也被埋在那里，宋诗语望着那个方向，对我说：

“你知道吗？我和他其实总共只认识二十分钟。他告诉我他十七岁，你说在他十七岁的人生里有多少个二十分钟呢？

“等我们哪天获救了，他的父母等在门口，问‘我的儿子去哪了？’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是值得他自己骄傲的事，我相信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我安慰道。

她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哭声压抑着萦绕盘旋在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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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吗？”我说，一边递上我余量不多的纸巾。

“好多了，”她说，仍有点抽泣，“那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

“抱歉，今晚打搅你了，只是我这么多天一直很压抑想找个人说一说。”

“没事没事，哪天你心理压力大了，可以再找我。”

“嗯嗯，好的。”她在泪水中挤出一个笑脸。

“喂，”我看向那个方向，心脏一震，心跳几乎停滞，“‘牧师’呢？”

“啊，他不是一直睡在那里吗？啊，他不见了！”宋诗语惊叫到一半很快捂住嘴。

“他不见了，他不见了，他去哪了？”我瞬间冷汗直流，霎那间脑子里炸雷般回忆起之前看见那个老头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头，从来没有！

我再看向那个老头的方向，他影影绰绰消失在另外一边洞穴的尽头。

我一脚踢醒胡为，再一脚踹向孙药，加紧朝洞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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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你是不是看错了？”胡为打着哈欠嘟囔着。

“绝对没有！我亲眼看见他跑进来的。”我紧皱着眉头，内心尤其暴躁，这老头到底是谁，‘牧师’到底在搞什么？

“我也看见他跑到这里来的。”宋诗语赶忙说。

“那好吧，”胡为说，“那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他又打起哈欠。

我举着临时制成的简易火把，在前面探照。孙药在我旁边举着另外一个火把，他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

“如果那个老头真的在里面的话，那至少会有光吧？”胡为发出疑问。这的确不无道理，除非这老头自带夜视仪，他怎么着都得要有个照明的工具。

我思索着，甚至想到了万一他真有夜视仪这个命题。

我们继续向前，已不知道前进了多少距离。简易火把是由偷来的汽油和车上的木把手制成的，此时燃烧的汽油已远不如刚进来时充沛，火光暗淡了不少。

我心灰意冷正准备号召大家原路返回，可身旁一直摸着岩壁探路的孙药却有所发现，他停下来，“别动。”他将火把缓缓靠近岩壁，岩壁上赫然映入了一个开关。

开关！我的脑袋里轰的炸开，这个地方果然有人造的痕迹。

“别乱动，这里可能还有别的线索。”他说，开关的电线暴露在外，我们顺着电线的方向继续深入。

此时此刻我们都非常兴奋，大晚上在洞穴里走那么久总算找到线索了。

“岔路。”孙药扶着墙壁的手突然摸空了，他举起火把向前一探，前方是狭窄的两条路。